第239章 别跟着我了，走了
初行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白与今来找她。
这一晚上，全是哭哭啼啼和生气，都没有好好说句话。
就两个碗，白与今就算再磨叽，也不能在厨房拖延太久的时间。
该来的总归要来，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
白与今洗完碗，在客厅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初行舟。
要说点什么呢？道歉的话说得太多了，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白与今绞着手指，不知道如何开口。
“站着干什么？”
“坐。”
初行舟的声音不像刚才似的冷若冰霜，现在听起来倒也没什么温度，就是正常语气吧。
白与今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沙发上，只蹭了一个沙发边，全身紧绷着，不知道下一秒要面对的是什么，浑身都很紧张。
“哪天走？”
“啊？”
白与今的脑子慌乱得都不转了。
“啊，哦，那个，下周六。”
反应了一下，白与今才知道初行舟问的是什么意思。
“嗯，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还是没什么温度的语气，初行舟的每一句话，都让白与今的小心脏突突直跳。
“嗯，准备得……差不多了。”
白与今的声音怯生生的，很怕说错了什么，惹得初行舟不高兴，一边观察着初行舟的脸色，一边谨慎地回答。
“好，那就行，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
这听起来是一句关心的话，但听在白与今的耳朵里，却不是那个意思。感觉两个人从原来亲密的关系，变成了普通朋友的关系，这个认知，让白与今的心颤了又颤。
“你要是不开心的话，我就不去了。”
白与今又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不是在哭得停不下来的情况下。
听到这话，初行舟的脸色有些阴沉，顿了几秒钟，才开口说话。
“我再说一遍，既然手续已经办好了，就好好去交流学习。”
“白与今，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了，你要对你的决定负责。千辛万苦都到这一步了，你说不去就不去了？你在过家家吗？幼稚！”
白与今被初行舟的几句话说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低着头听着初行舟的训斥。
语气倒不是很凶，但说得很严肃，以前初行舟很少这样对她讲话，白与今一时半会不太习惯，眼前的初行舟，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话糙理不糙，都到这一步了？自己真的愿意放弃吗？
白与今扪心自问，她是不愿意的，她是想出国的。
“你出国的事儿，有谁知道？”
初行舟叹了口气，又问了一句。
“我导师知道，室友也知道。”
“夏甜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告诉。”
初行舟的心里有一丁点的酸楚，又有一点平衡，好吧，连好朋友都不告诉，这个小丫头的心还挺狠的。
“不告诉夏甜，是怕我知道吧？”
白与今听到这话，低着头不吱声。
初行舟看她不说话，心里也有了答案。
“要去一年呢，怎么也要说一声吧，反正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白与今乖乖地坐在沙发的边边上，小小的身形特别单薄，默默地点点头。
初行舟冷着脸看着白与今，小孩担惊受怕很久了吧，又要瞒着自己，也不敢告诉好朋友，自己偷偷办手续、准备东西，很辛苦吧。
她的家里人，白与今肯定不会说，她不会主动联系那些人，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那个吃人的家。
初行舟满心满眼都是心疼，可事情真的太大了，他太生气了。
他也是人，他没办法一下子就把坏情绪切割掉。
“你和夏甜说一声吧，她有时间的话，让她过来陪陪你，需要什么的话，随时和我说。你照顾好自己，我还有事，需要去处理一下，就这样吧。”
白与今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什么意思？初行舟这就要走？这大晚上的，他急匆匆地赶回来，还能有什么事儿要去办？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不想和自己共处一个空间了。
白与今慌了，腾地站了起来，两只大眼睛盯着初行舟。
“干什么？”
初行舟被她突然的行为搞得有点懵，刚刚不是还坐在那里当鹌鹑吗？听到自己要走，反应要这么大吗？不由地觉得有些好笑。
“你、你有事儿？”
白与今想挽留他，这么晚了，为什么要走？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办不行吗？可说出来的话，只有一个问句。
“嗯，有事儿，临时赶回来的，还有一大摊子事儿等着我处理呢。”
“时间不早了，你锁好门，早点睡吧。”
说着，初行舟就起身穿衣服、换鞋，白与今就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挽留的话就在嘴边打转，却说不出口。
白与今害怕，害怕初行舟骂她，害怕初行舟拒绝。
这件事就是她做错了，她没有脸要求初行舟做什么。
“行了，别跟着我了，走了。”
初行舟开了门，没有拥抱，没有亲吻，连个回头都没有，就关上门走了。
白与今愣在原地，对着关紧的大门，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
之前的一段日子每天担惊受怕，是怕被初行舟发现她要出国的秘密。
此时此刻，初行舟已经知道了，白与今更加害怕了。
初行舟头也不回地行为，是不是说明，他俩的感情也到此为止了？
都是聪明人，有的话没必要说的太明白，无声的泪水顺着白与今的脸颊滑落下来，一滴又一滴。
人走了，房间空了，心也空了。
J：【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
白与今一边流着泪，一边抓起手机，颤抖着打着字，写了删，删了又写，最后剩下的还是这几个字。
一遍又一遍的道歉，除了道歉，白与今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是她错了，是她彻彻底底的错了。
是她没有信任初行舟，让他俩的感情产生的裂痕，是她，都是她。
消息发出去一晚上了，白与今也没收到回复。
他不会再理自己了吗？心痛，真的好痛。
白与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狠狠地哭过，又一夜未眠，她现在脆弱得像个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