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早起,听闻昨日庆贵人并未侍寝,颇有些怒气,
“这个令妃聪明过了头,怎么偏偏要抢庆贵人的风头。”
“是,魏氏都封妃了,陆氏还是贵人。皇上怕是故意捧了令妃压庆贵人呢。”福伽说道。
“皇帝这是有意疏远哀家吗,”太后有些忧心,“哀家和皇帝,到底不是亲生母子。”
“您别想这么多。”福伽安慰道,“皇上对您还是孝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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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封了妃,虽说在外一切从简,不行册封礼,但她依旧去了皇后处,三拜九叩,听从皇后教导,全了礼数。
“你伶俐,伺候着皇上本宫也放心,”琅嬅看着嬿婉,“只是你如此倒是惹了太后不快。”
“就算昨日没有臣妾,皇上也未必会召庆贵人,”嬿婉亲自上前扶着琅嬅,“上回金川战事,足见皇上对讷亲和太后娘娘的不满,可见在皇上心里,对前朝后宫联系密切一事,还是极为忌讳,臣妾是运气好了些,稍后自然会去给太后娘娘和庆贵人赔罪。”
“是啊,前朝后宫,终究是不该联系过密,”琅嬅叹了口气,“本宫倒是羡慕你 什么也不比求,只一心一意侍奉皇上,不像后宫的世家女子,大多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是好是坏哪里说的清楚呢,”嬿婉顿了顿,“臣妾何尝不羡慕娘娘,有强大的家世背景,不像臣妾,蒲柳一样四处飘。”
“到底是和舒妃在一起待久了,说话都这么文绉绉的,”琅嬅一下子笑起来,“你如今都是令妃了,正得盛宠,还在这羡慕啊蒲柳啊,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是,臣妾该打嘴才是,\"嬿婉拿帕子捂了捂嘴,“臣妾自当好好侍奉您和皇上 ”
琅嬅心里舒服了许多,禁足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富察氏的荣耀,她做的够多了,前朝富察氏的得用的人还少吗,她身为皇后,就该做好皇后的本分才是。
二人说了些话,嬿婉便告辞,准备往太后那去。
太后尚且在午睡,嬿婉便也不急,在前厅不紧不慢地坐着。
太后有意晾一晾她,便等她坐足了一个时辰,福伽才抱着歉意地来传她,
“令妃娘娘勿怪。”
“福伽姑姑客气了。”嬿婉笑着往前去,太后端坐着,静静地打量她。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几日不见,如今都成了令妃了。”太后冷哼一声。
“是,托太后娘娘的福,”嬿婉盈盈一笑,“这是臣妾新制的玉华宁心香,献给太后。”
福伽上前接过,太后只浅浅瞧了一眼,说道,“令妃果然心灵手巧。”
“一点子微末技艺罢了,臣妾自知昨夜行事鲁莽,今日便是特意来给太后赔罪的。”嬿婉也不气馁,“太后娘娘为庆贵人搭了这么大一个台子,无非是盼着她能得了盛宠,为太后娘娘效力。”
“你既然知道,还拿庆贵人做筏子,成全你自己的恩宠?”太后静静地看着她。
“太后娘娘真是冤枉臣妾了,臣妾哪里是要抢庆贵人的恩宠,臣妾这是帮她,”嬿婉摇了摇头。
“帮她?”太后眼睛里带了几分探究。
“是,庆贵人由您一力举荐,皇上宠爱她,总是会想着是受了您的拘束,这也便是为什么您让庆贵人侍寝的意愿这么明显,皇上依旧选了臣妾伴驾,”嬿婉接着说道,“臣妾一心争宠,便给了皇上一个与您赌气的机会,把气撒出去了,皇上心里就会舒服许多,如若不然,太后娘娘未必心愿得成。”
“可庆贵人如今,依旧不得皇帝召见啊。”太后眼睛微微眯起,“哀家这不还是给你搭了台子。”
“皇上孝顺,不久之后定然会召庆贵人,”嬿婉屈了屈身,“而且有臣妾在,皇上同您的芥蒂定然会少一些,平衡之道,太后娘娘必然能明了。”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太后手指微微屈起,“皇家母子,又何尝不是至亲至疏,你的意思,哀家明白了。”
“太后娘娘理解臣妾,臣妾便安心了。”嬿婉舒了一口气。
“不过说到底,你还是占了便宜,”太后瞥了嬿婉一眼,“小聪明倒是不少,得了封妃的恩典,还要哀家一个人情,令妃啊令妃,怪不得皇上和皇后都夸你。”
“太后娘娘火眼金睛,哪里是臣妾能糊弄的。”嬿婉眉毛轻轻上挑,说道。
杭州之行,便是嬿婉和庆贵人平分恩宠,不久后,也封了嫔位。
庆嫔虽为着那日不悦,不过嬿婉送了赔礼去,又细细同她分说,她到底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更何况,嬿婉是宠妃,她自然还是要交好的。
“令妃姐姐放心,臣妾不是那等爱计较的,往后还要多仰赖令妃姐姐。”
“这是什么话,宫里姐妹,自然要互相关心。”
令妃啊,这个称呼还不算太顺耳,等将来要做令贵妃,令皇贵妃,若是可以,皇后的位置她也要一争,这才合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