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贵人又禁足了,如今翊坤宫伺候的除了容佩和三宝,剩下的宫女太监都被调走了,换了一批新人,原本皇上是想都换了,但是念在她的身孕,还是留下了两个旧人伺候。
青樱撑着身子强坐着,从上次皇帝把凌云彻带走到现在,她心里一直念着的就是凌云彻的安危,她知道自己怀有身孕皇帝不会动她,可凌云彻呢?凌云彻现在如何了?
翊坤宫封宫,便是一丝消息都传不出去,与外界隔绝,青樱纵使心急,也没有任何办法。
“主儿,您宽心。”容佩劝道。
三宝从一旁走过来,青樱看见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皇上怎么就这么巧进来,门外都无人通报吗?”
“是,都是奴才的不是,”三宝躬着身子,连连告罪,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主儿防的还是皇上!
是主儿自己留了马脚,小李子小宁子,刑罚还没上身呢就全吐出来了……
“现在再查也查不出什么,这宫里从前伺候的都被带走了,”容佩看了一眼青樱,“都是芸枝那丫头和小李子嘴多,怕是故意来害主儿。”
“几个奴才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分明是受人指使,”青樱阴沉着一张脸,“皇上怎么就信了?”
毕竟这是实情……
容佩话到嘴边,又不敢再说,从慎刑司走了一趟,绕是她,也不住胆寒,那些个小宫女,话一句比一句多,她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去请皇上,说我身子不舒服请他瞧一瞧。”纵使人淡如菊,纵使不屑于争斗,青樱此时也不能再当做无事发生,动手都动到她头上来了,真当她乌拉那拉氏青樱是好欺负的吗!
消息被门口侍卫拦下来了。
为了确保龙胎安康,江与彬来了,养心殿却是半个人都没去通报。
“娴贵人,您需得安心养胎。”江与彬把过脉,不咸不淡地说道。
“江与彬,皇上究竟准备怎么处理这些事?”青樱神色紧张。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您保重。”江与彬并不打算废话,直接就打算离开。
“等等!”青樱喝住他,“江与彬,你可有法子让我见皇上一面?”
“微臣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江与微躬了躬身子,直接就出去了。
“江与彬?你!”青樱不可置信,他不过是个太医,竟然敢无视她!
——
永寿宫
“令妃娘娘,就是如此。”江与彬直接去了永寿宫,事无巨细地汇报道。
“平安脉照常请,旁的别管她,”嬿婉冷笑了一声,“没成想娴贵人也有处心积虑见皇上的一日啊。”
“是。”江与彬应和道。
“也罢,本宫协理六宫,这有孕的嫔妃,按理也该去探望一二。”嬿婉站起身,“惢心如何了。”
“托娘娘的福,一切安好。”江与彬答道。
“她肯说,本宫倒还挺意外的,担惊受怕一回。”嬿婉往外走着。
“惢心何尝不是煎熬,如今真相大白,倒是好了。”昨日惢心归家,他将事情一一禀明了母亲,惢心从此清白了。
“往后,你们二人好好过日子,这宫里的纷扰就别掺和进来了。”嬿婉笑了笑。
“娘娘说的是。”
——
翊坤宫
青樱左等右等,等来的竟然是身着华服的魏嬿婉。
“你来做什么?”青樱瞪大了双眼。
“娴贵人不是身子不适吗,本宫协理六宫,特来关照一二。”嬿婉自顾自进去,寻了个椅子坐下。
“娴贵人身边伺候的人是谁啊,叫本宫认认人,是怎么照顾主子的,翊坤宫的门守不好,主子也顾不好吗?”嬿婉的眼睛停在了容佩身上。
“奴婢容佩,见过令妃娘娘。”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容佩硬着头皮上前。
“拖下去,杖责二十。”嬿婉瞥了她一眼,容佩是吧,上辈子的账你先还一些吧,毕竟如今,你的主子不是皇后了,可本宫还是令妃。
“是。”身后的小太监准备来拖人。
“令妃娘娘,为什么,您不能!”容佩惊慌失措。
“本宫来这儿看娴贵人,你连奉茶都不会吗,可见翊坤宫宫人懈怠至极!”嬿婉颔首看着她,“想必是娴贵人禁足,都奴大欺主了!”
说着,转头对娴贵人和善地笑着,
“你放心,本宫既然协理六宫,就不会叫你受了委屈,今儿不舒服明儿不舒服的,伤了龙胎可怎么是好,”
随即,又对春婵说道,“去好好吩咐翊坤宫的宫女太监,娴贵人有孕,得捧着伺候着,若是看顾不周,这就是下场。”
“令妃娘娘,你这是……唔。”澜翠直接堵了她的嘴,人已经被拉下去了。
“是你!”青樱不可思议地看着嬿婉她怎么敢动翊坤宫的人,还是她的贴身宫女!她顿了一下,忽然灵光一闪,“是你陷害我,陷害凌云彻!”
“我陷害你?”嬿婉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娴贵人可不能乱说话。”
“你到翊坤宫来,不就是为了奚落我,少摆出这一副样子来!”青樱一下子有了底气,“我要禀告皇上!”
嬿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娴贵人空口胡诌的本事真是厉害啊,你犯下此等大错,若不是腹中孩子,你以为自己还能安然无恙地待在翊坤宫?至于禀告告皇上,你大可一试,今儿你不是装过了,皇上来了吗?”
青樱的脸由青到紫到白,就连她平日里最喜欢用的大红色口红也遮不住她的惊慌,她的樱桃小嘴从撅起来到放平,从梯形到圆形,皇上故意不见她?为什么?
“还有,娴贵人,皇上好像吩咐了你不许带护甲呢。”嬿婉眼神下移,“既然你自己非要不守宫规,本宫就去帮帮你吧。”
“收了娴贵人的护甲,等回头过节本宫再派人送来。”嬿婉站起身,抚了抚衣裳,优雅地往外去。
王蟾和春婵微笑地走上前,将娴贵人的首饰匣子一个个翻开,收走了金的银的宝石的……一堆各种成色的护甲。
“不,你们干什么?魏嬿婉,你大胆。”青樱形象都不顾了,不许她戴出去就算了,现在还要收走,这是要她的命啊。
“娴贵人,您小心着些。”澜翠温柔且有力地按住她,“您手上的也得摘。”
“放开,放开我!”青樱顾不得形象,两个嬷嬷拿了剪子来,咔巴一声,她保养多年,视若珍宝,不,当做体面荣耀乃至性命的护甲,就这样,轻飘飘地,断掉了。
“只是指甲而已,娴贵人宽心。”澜翠连连后退,因为青樱正在爆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声音,简直比杀猪更加惨烈。
“奴婢\/奴才告退。”王蟾和春婵捧了一匣子护甲,和澜翠一同往外去。
而等嬿婉一行人走远了,宫外的宫女太监忙冲进来,容佩杖责的样子他们可都见着了,哪敢让娴贵人一个人待着。
等他们进来看见的,便是娴贵人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指甲,她感觉自己的天塌了,她的指甲,没有了!她从小就养着的指甲,没有了!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