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勿复相随
齐羽歪着头思考，还没反应过来陛下说的“回去”是什么意思。
“替我梳洗吧，困了。”慕容清寒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同齐羽说道。
“属下这就去唤水。”齐羽没有耽搁，立即起身出去传人进来伺候。
齐羽一边替慕容清寒脱簪，一边小心说道：“陛下，属下方才出去时看见徐凌正跪在咱们院内……”
“不必管他。”慕容清寒是铁了心不去理会徐凌。
“是。”齐羽此刻也明白了慕容清寒的意思，只专心致志地为慕容清寒梳洗，不再去考虑其他的事。
梳洗过后，齐羽便吩咐其他人退下了，只留他一人守着慕容清寒就寝。
夜里，风依旧有些凉。
徐凌一个人跪在慕容清寒的房间外，沉思了很久很久。
次日清早。
阮阮从汇宝斋回来了。
有齐羽守在身边，慕容清寒昨晚睡得很踏实，一大早便起来了，整个人神清气爽。
简单地梳妆后，慕容清寒便准备去前厅和阮阮用早膳。
房间的门一打开，便看见徐凌仍规规矩矩地跪在外面，只是神色有些倦怠。
“陛下……”徐凌好不容易才见到慕容清寒出来，立刻抓住机会开口。
“陛下，妍儿同我说您早已经答应了助她，是属下自作聪明……属下知错了……”徐凌想了一夜，想明白的同时，也懊恼万分。
“属下自知有错，无颜待在这里，更无颜再乞求陛下原谅，惹陛下心烦。”徐凌见慕容清寒还是转身要走，立即提高音量快速将心中所想一一说明。
“属下即刻动身回到医城去，往后只一心替陛下打理好医城，惟愿可以将功抵罪。”徐凌再拜。
慕容清寒收回要离开的动作，转身看着诚心悔过的徐凌，沉声道：“你说徐妍是你唯一的亲人……”慕容清寒顿了顿。
徐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陛下将做何处置。
“那便许你破例一次，仅此一次。”慕容清寒加重了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日后再犯，永不叙用，勿复相随！”
徐凌有一瞬间的不敢置信，没想到自己一时糊涂竟犯下大错，惹得陛下说出如此重话。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徐凌又压低了身子，整个人伏在地上泪流满面，“谢陛下……”
慕容清寒没再理会徐凌，只转头轻声吩咐齐羽，“派人护送他回医城。”
“是。”齐羽躬身领命道。
直到陛下离开，徐凌才慢慢直起身子，动作缓慢地用手撑着地艰难起身，揉着跪了一晚僵硬酸痛的膝盖，徐凌反倒松了一口气，心底生出一丝庆幸。
还好，还好陛下还肯原谅他……此刻徐凌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出城的路上，徐凌一个人坐在马车里，轻轻地掀起了帘子的一角，透过小小的缝隙回望着阮府的方向，目光里满是不舍。
出府时，他是一个人悄悄地离开的，他没有去见徐妍，也没有同徐妍告别，怕多一个人伤心。
徐凌也清楚，还有许多事等着徐妍去做，纵使历经千辛万苦，他也不能插手，更不能使她分心……他确实不适合再留下。
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看着暗处一直跟着马车奉命护送他的暗卫，徐凌释然，想必陛下也是如此用意。
“这才几天没回来，人怎么瘦了这么多？”慕容清寒坐在饭桌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阮阮。
“身体倒没有问题，想来是操劳过度，多吃些补补。”慕容清寒又仔细地感受了一下，才稍稍放心，亲自给阮阮盛了一碗粥。
“操劳一点也没什么，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赚了多少！”
阮阮接过粥碗，提起这几天的收获眼神发光，情绪高昂，笑得合不拢嘴。
阮阮得意高兴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个活脱脱的小财迷。
慕容清寒不在乎她赚了多少，反正已有的银子足够花，只要她开心就好。
慕容清寒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语气温柔地玩笑道：“阮老板都已经富甲天下了，怎么还这么喜欢赚钱？”
阮阮美目圆瞪，佯装生气娇嗔道：“好哇，你不知道是吧！”
慕容清寒看着阮阮假装炸毛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如花瓣绽放般层层漾开。
“我辛苦赚来的钱还不是都给某人花了，哎，养某人可是费钱得很呐……”阮阮来了同慕容清寒玩笑的兴致，歪着头打量着她的表情，笑得一脸狡黠。
慕容清寒脸上的笑意不减，反而更甚，“是，阮老板辛苦，来，以汤代酒，敬阮老板一碗。”
说着，慕容清寒又耐心地亲自给阮阮盛了一大碗补汤。
“你又变着花样哄我喝这补汤……”阮阮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却还是伸手接过汤碗喝了起来。
慕容清寒看着阮阮乖乖喝汤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闪烁着如水般的柔情。
“陛下。”齐羽从外面进来说道：“步南鸢在外求见。”
“步南鸢……她来做什么？”阮阮疑惑道。
“只说来拜访阮姑娘。”齐羽只好原话回道。
阮阮同慕容清寒对视一眼，“让她等着。”
“是。”听到陛下语气并不好，齐羽便也知道了陛下二人对步南鸢的态度。
“不急，吃好了再去。”慕容清寒察觉到了阮阮看向她有些担忧的目光，轻声安抚道。
“步南鸢……”阮阮迟疑着，因为明诗和怀言在汇宝斋，阮阮也听到过不少有关步南鸢的恶行。
“别担心，我陪你一起去。”慕容清寒自然也不放心让阮阮一个人去和步南鸢打交道。
“嗯。”阮阮点了点头。
二人不紧不慢地用过了早膳后，才一同会见了步南鸢。
“阮老板近来可好？”人影未至，声却先闻，步南鸢一进来就想着和阮阮客套。
行至室内，定睛一看才发现慕容清寒也在，步南鸢稍有停顿后又立刻反应过来，“原来沐姑娘也在。”
慕容清寒挑眉，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你认识我？”
“那日西乐台得见姑娘风姿，匆匆一别后，越发怀念久久不能忘记，特地打听了姑娘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