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晚无奈地叹口气，起身继续投入到了工作中。
她随手拿起助理重新打印过的资料，那份韩琦和钟微月的婚前协议，仔细看了起来。
随着视线一行行略过，祝晚脸色越发难堪。
她眉头紧皱，发现的问题越来越多，而且几乎每一个都能致命。
祝晚深吸一口气，脸色沉到了谷底。
拿起手机，当即给钟微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会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钟微月疑惑的声音。
“祝律师，有什么事吗？”
“韩夫人，我有几个问题需要向你核实，你务必要认真地回答我。”
祝晚语调严肃，让钟微月立刻重视起来。
“好的，没问题，你问我一定如实认真回答。”
祝晚垂眸看了眼手上的协议，眉头皱得更紧，沉声开口。
“韩夫人你和韩总，具体的结婚日期是什么时候？”
“91年6月8号。”
祝晚眸光沉了几分，继续问：“那韩氏集团正式成立时间？”
“我们最开始还不算是公司，就是两个人跑一些运货的小业务，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还真不记得了。”
祝晚美眸微敛，拿过另一份文件，很快翻了两下。
“韩夫人，根据我的调查，韩氏集团的正式注册时间，是91年2月14日，对吗？”
“哦，对，是2月14日，那天是我们恋爱三周年纪念日，在那天注册公司也是我们特意选的好日子。”
钟微月声音中透着几分怀念，可随之而来，是更大的悲伤。
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了。
祝晚默了默，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韩夫人，我必须很遗憾地告诉你，根据你和韩总结婚之前签署的婚前协议，韩氏集团的资产，你可能一分都拿不到。”
钟微月懵了，惊呼出声：“什么？！”
“这怎么可能？韩氏集团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凭什么我一分都拿不到？这根本没有道理？！”
祝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文件。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当真是无力辩驳，怪不得当初韩总会那么势在必得。
“韩夫人，你们公司成立时间，是在你们结婚之前，根据你们的婚前协议来看，韩氏集团公司不是你们的夫妻共同财产。”
钟微月彻底傻了眼，她奋斗打拼了这么多年的公司，竟然不属于她？
那这么长时间的付出，又算什么？！
“祝律师……你，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和韩祁结婚这么多年，为公司付出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这样？”
“韩夫人，这就相当于你在一个公司里，陪着老板从创业到上市，但这不代表，公司就是你的了，如果没有这份婚前协议，我们还有办法，但……”
祝晚无奈叹了一口气，语气中也透着几分疲惫。
相伴多年的两人，竟然从一开始就包裹着算计，实在是让人唏嘘。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声音。
就在祝晚以为，电话要被挂断的时候。
另一头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大声响，似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韩夫人？韩夫人你还好吗？”
祝晚攥着手机，急切地呼唤了两声，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只听见电话另一头，传来好几声惊呼与凌乱的嘈杂声。
“夫人！夫人，你怎么样了？”
“快，快去叫大夫。”
“先把夫人扶回房间吧，都来搭把手。”
断断续续的声音，听得不太真切，但很显然，钟微月是受不了刺激，晕过去了。
祝晚轻叹一口气，无奈挂断了电话。
她眉头微皱，看着手中的婚前协议，属实有些头疼。
“哟，祝律师，你这一副愁眉哭脸的样子，似乎进展不太顺利啊。”
办公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戏谑，安律师站在门口，嘴角勾着冷笑。
他这几天，是不是就要跑过来奚落几句。
祝晚都快要免疫了。
她干脆不理会，依旧低着头，仔细看着手里的文件。
按理说，这份文件是1991年签署的，其中部分条例或许并不严谨，要是能找到其中的漏洞，说不定还有机会。
“祝律师，别看了，你就算把眼睛看瞎也没用。”
安律师站在门口，嘲弄地盯着祝晚，脸上神色更是不屑。
他干脆迈步走进了办公室内，居高领下。
“祝律师，你说你，当初非要跟我抢韩总离婚案，抢不过就算了吧，还跑去当韩总夫人的代理律师，现在好了，你马上就要输得一败涂地了。”
“安律师，不到最后开庭的时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祝晚冷冷地抬起头，眸光中尽是寒意。
就算现在局势不乐观，她也还有底牌在手，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律师点了点头：“对，祝律师你说得太对了。”
“我们当律师的，就是要有你这种，迎难而上的大无畏精神啊，哈哈哈。”
祝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干脆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她美眸微眯，神色淡定自若。
“安律师，韩总把事做得这么绝，就不怕韩夫人和他同归于尽吗？”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安律师脸色更是沉了下来，很显然他也知道了韩氏背后，有见不得人的一面。
要是真的全捅出来，只能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安律师态度放软了几分，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他几次三番找茬，除了想让祝晚不痛快以外，更重要的，就是通过祝晚的态度，猜测韩夫人那边的态度。
之前祝晚虽然气愤，但也从没有说过同归于尽的话。
现在能说出口，显然是韩夫人那边有了想法。
“祝律师，我劝你想清楚，好好跟你的当事人说说，韩总想要的只是韩氏集团，剩下该有的补偿不会少，离婚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祝晚略点了点头：“嗯，确实。”
她抬起头，直接与安律师对视，唇角勾笑。
“我也觉得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可惜，韩总把人逼得太紧了，韩夫人现在已经被气晕了过去，你猜她醒过来以后，会选择好聚好散，还是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