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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一段时间里,把七老爷弄得是焦头烂额,办寿宴没成功不算,老丈人又带来一群人,吃吃喝喝供了两天。更要命的是还有几个重伤号,放到家里真地怕死了。昨天晚上总算把人都送走了,好好地睡一宿安稳觉。早上起来各处看看,不想杨树青来找他,一见面便焦急说:“七哥,快去看看吧,咱家的庄稼让人给砍倒了。”

七老爷很吃惊:“啥?庄稼让人割倒了?谁说的?”

杨树青说:“啥谁说的,我亲眼看见的。早上小猪倌去林子里放猪,看见了,回来告诉我。我去看了,放倒老大一片。”

七老爷说:“在哪里啊?”

杨树青:“褚爷坟那片地,你快去看看吧。”

“好,咱们现在就走,你跟我一起去吧。”七老爷想赶紧去看看。

说完,杨树青带着七老爷直奔地里。放倒的是一片玉米,玉米此时已经上浆。也不知道让谁给祸害了,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地青玉米杆,大部分都是用镰刀拦腰砍断的,大约有二亩多地。

杨树青说:“你说是谁这么祸祸人?砍倒庄稼有啥用?种点地那么容易呢?一冬带八夏的。”

七老爷说:“砍也就砍了,可能是咱得罪人啦,没有办法啊,防也防不住。”

杨树青说:“那是得罪谁了?使用下三滥的手段。”

七老爷说:“也别管谁了,找几个人把青杆棵收拾了,拉马圈铡了喂马、喂老牛吧。别吵吵,让外人知道,该看笑话啦。”然后,七老爷闷闷不乐地背着手,一路思考着是谁干的?

夜里刚刚睡着,一阵大呼小叫的声音,把七老爷吵醒了。出去一看,自家的柴草垛着火了,赶紧安排人救火。好在柴草垛在院外,没有火烧连营。救住火,可把七老爷气坏了,一夜没睡,后半夜一直琢磨是谁干的。最后,根据几天来的事情,心里有点谱。一夜没有睡好,上午补了一觉,吃过午饭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溜溜达达地在屯子里转。别人都在歇晌,也没人在意他。他走到小老嘎家门口,见小老嘎媳妇在晒衣服,他故意咳嗽两声,引起小老嘎媳妇的注意。

小老嘎媳妇儿赶紧打招呼:“七老爷,吃完饭啦?”

七老爷回答:“啊,吃完了,出来溜达、溜达,陆老小在家吗?”

小老嘎媳妇说:“没有,去我们大伯哥家帮工,中午在那吃饭。七老爷你不忙,进屋歇歇脚,抽根烟?”

七老爷拍拍身上,摸摸口袋说:“哟,可不?我出来还真没带烟。”

小老嘎媳妇儿笑盈盈地说:“你老在屯子里不用带,到哪家不得上等待承。快来,进屋我给你找。”

七老爷随着她的邀请,顺势迈着方步进了屋,小老嘎媳妇儿说:“七老爷您是得意卷旱烟,还是抽烟卷?”嘴里说着,撅着屁股在柜里找烟卷。

七老爷说:“你快别忙活,有啥抽啥,有占嘴的就行。”

小老嘎媳妇儿说:“那哪行?你是我们东家,时常也不来一回。如果招待不好,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夏天衣服穿得少点,小老嘎媳妇再丰润一些,她一猫腰,后腰都露出来,白花花一片。

七老爷看在眼里,心里直痒痒。嘴里却说:“老侄媳妇啊,快别找了,我卷一个吧,坐下唠会嗑儿。”

也不知道柜里没有了,还是真的没有找到。小老嘎媳妇空着手抬起身子,从柜上拿起一个烟笸箩,在黄历上撕下一条纸,动手给七老爷卷烟。她站在地上,对七老爷说:“七老爷一年也没来过一趟,你说我还没有找到洋烟,你对付着抽一口吧,赶明个我一定买盒好烟,留着你老再来。”说完,还用眼睛撩了一眼七老爷。

七老爷接着她的话,随着她说:“你看,你年纪轻轻的,我总来串门子也不好,这人说啥的都有啊。”

小老嘎媳妇儿卷好了烟,用舌头舔了一下纸,然后再搓个劲儿,旱烟卷好了。按照礼节,最后这一步是不需要的,一般是交给客人自己舔口水粘住。递过烟说:“那怕啥的,我家来玩的人多,都愿意来我们家,谁爱说啥说啥去呗?”

七老爷笑眯眯地说:“都玩啥啊?”伸手去接烟,好像不经意地摸了一下小老嘎媳妇的手。

小老嘎媳妇扭动一下身子,说:“爱玩啥就玩啥呗?七老爷喜欢啥,我都能让你满意。”

七老爷拿烟在手,说:“那敢情好了,以后没事儿,我来找你玩吧。”

小老嘎媳妇咯咯一笑:“那你可得说话算数,可不能让我白等呀。对了,你咋不抽着呢?是不是嫌弃我呀?”

七老爷举举烟,轻浮地说:“说哪里话?多么白胖的小媳妇,哪有嫌弃的道理,你还没给我火呢?”

小老嘎媳妇一捂嘴,咯咯地乐着说:“哈哈,我给忘了。”

然后在烟笸箩里找出一盒火柴,将身子靠近七老爷:“七老爷,我给你点着。”

然后划了根火柴,给七老爷点烟,七老爷一边吸烟一边用手搂着她的腰。小老嘎媳妇点着烟,把腰扭了扭,娇羞地嘤咛一声,躲开七老爷的手。害羞状地小声说:“嗯,大白天的,让别人看见多不好,你是老爷。”

七老爷干笑两声说:“白天不行,那晚上行不?”

小老嘎媳妇儿低头答应道:“嗯。”

七老爷心花怒放,把自己要来干什么都忘了。说:“以后好好伺候七老爷,不能亏着你,只是人来人往的,有些不方便吧?”

小老嘎媳妇抬起脸,问道:“七老爷你喜欢看小牌还是打天九?”

七老爷说:“还是打天九吧。”

小老嘎媳妇说:“那就好办呗,我给你撺联个局子,你来打天九,那东西没有多大输赢。将来你可以天天来,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到时候也不是你一个人来。”

七老爷说:“那么多人来,我还有啥意思。”

小老嘎媳妇儿嘟囔个嘴说:“你是个傻老爷们儿。”

让她一句骂,七老爷还挺受用,反而不恼,贱兮兮地回敬一句:“那你是啥?骚老娘们儿。”

小老嘎媳妇儿嘻嘻一笑:“嫌骚你别来啊?”

七老爷像发狠一样说:“来,老爷我肯定来。对了,你家是不是天天有人来玩啊?”

小老嘎媳妇还以为和她调笑,问:“你说玩啥啊?

七老爷暗自想道,小媳妇真的不是个正经物,挺好这一口。他装作随便问问:“推牌九什么的?”

小老嘎媳妇儿说:“差不多吧,隔三差五会有人来的。”

七老爷问:“那最近两天有没有玩的?”

小老嘎媳妇儿说:“哦,前两天晚上有,但玩的都不太晚,早早地回去了。如果七老爷你要来,以后我不让他们来了。”

七老爷若有所思地说:“噢,不用,不用。他们玩的时候,我不来就是的了。都谁来的?”

小老嘎媳妇儿说:“都是庞四尿子领来的,有鲁蛋、大鹞子、麻花脸、小锁子,还有几个。对了,有时候你们家三少爷也来。”

七老爷点点头说:“基本都是外屯子的人,我不太认识。”

小老嘎媳妇儿说:“嗯,都是四尿子领来的,鲁蛋和大鹞子,就是那天去你们家要钱那两个人。”

七老爷说:“以后你也防备着点,别啥人都往家领,兵荒马乱的,可得注意,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以后缺东少西的,和老爷我说,别为挣俩钱,惹点啥事儿。”

小老嘎媳妇说:“那有啥法儿?谁让我摊上个窝囊废老爷们儿了?他妈的,就是一个肉头王八。”

七老爷说:“以后不是有七老爷吗?看你咋待老爷我了。”

小老嘎媳妇儿推他一把:“哼,谁有金山不要,去捡土啦咔啊?你可不能光说嘴,不然可不理你了。”

七老爷拍拍她的脸:“放心吧,以后走着瞧。对了,这几天他们还来不?”

小老嘎媳妇儿说:“今、明两天好像不来,说是有点什么事儿,反正他们嘀嘀咕咕的准没有好事儿。”

七老爷说:“那行,等他们再来,你告诉我一声,我好看住我们家老三,别和他们一起混。好了,我走啦。”

小老嘎媳妇儿不高兴地说:“你现在就走啊?人家还没和你唠够呢?那你啥时候来啊?”

七老爷说:“等那帮鳖犊子不来的时候,你等着吧,到时候让你唠个够。”说完,站起身往外走。心里想:砍苞米点柴草垛肯定是他们干的。今天不来,肯定是想躲躲风声,过几天还要干。今天是没有白来,不仅找到使坏的人,还能靠上个白胖的小媳妇儿。

第二天早上,七老爷张罗着去依兰城。七娘不太理解,有些年他都不太愿意进城了,今天究竟为啥?再三追问,七老爷只是告诉她,找柴火垛放火的人去。另外告诉她,杨礼这两天要钱去玩,一定要给,然后再告诉自己一声。

七老爷进依兰城后,直接去找王秀峰,邀请他去一家小酒馆喝酒。二人坐下,也没有太多的寒暄。王秀峰开口问道:“老七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让我办呀?”

七老爷恭维地说:“还是我三叔看得准,我还真的有事找三叔。”

王秀峰说:“如果不是有事儿要说,你也不至于找这样一个破地方,那大馆子多着呢,哪差俩饭钱?如果你要是不想和我单独说,你不得带上王道林他们?”

七老爷说:“对,对,到底三叔是走南闯北的人,看得透彻,真是想单独和你说。”

王秀峰说:“那酒喝多喝少都无所谓了,你说说吧,有什么事儿?”

七老爷说:“最近有几个二溜子,因为我家儿子得罪了他们,他们天天找我麻烦。不是祸祸我家庄稼,就是点柴禾垛,还没完没了了。我想找三叔,看看能不能给我出个什么主意?”

王秀峰脸一撂,不高兴地说:“我说杨老七,你还有没有正事儿?一点小破事儿,还大老远地跑来找我?我总不能派一个小队去给你抓人吧?”

七老爷赶紧赔罪:“那不能,那不能,我咋的也不能劳您大驾,跑那么远给我出气。我是想讨个主意,咋样能让我不再受这个气,三叔足智多谋,给我出个锦囊妙计。”

王秀峰眼珠一转,然后说:“那看你想咋办了,有短期的、中期、长期的,还有一劳永逸的,你想要哪个?”

七老爷想要的是结果,连忙说:“还是三叔方法多,快给七侄说说,让我的榆木脑袋开开窍。”

王秀峰像开玩笑地说:“我的计策可不输诸葛亮,一般人可不白送。”

七老爷马上说:“那是,那是,七侄儿来一趟,咋的也得孝敬孝敬三叔啊!”

王秀峰心里想,现在你找我,等有一天我还要找你呢,你老丈人的事咱们得说道说道。但他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于是,说:“短期的好办,你抓住他们打一顿,暂时他们不会和你作对,不过仇结得更深了。中期是我给你写个条子,你找警察署去人,关他们几天修理一顿,一、二年他们都不敢炸刺。长期是把人交给我,安他一个通匪罪,送给日本人当劳工,去煤矿挖煤去,一辈子都回不来。至于那个一劳永逸嘛,咔!”王秀峰用手在脖子上一比划。

七老爷马上想起二驴子那档子事儿了,吓得他一激灵。想了想说:“还是长期的吧,那样我也能睡得着。”

王秀峰轻蔑地看他一眼:“就你这胆量,能做什么大事儿?无毒不丈夫懂不懂?行吧,不愿意手上沾血,那按长期吧。人抓来,我送走,你出钱。”

七老爷说:“行,行,那三叔得多少钱?”

王秀峰说:“按人头算,如果是你送来,一百块钱一个人。让我去抓,二百块钱一个人。”

七老爷心里一哆嗦,一下子花这么多钱,实在是太心疼。但一想到,那几个人恶狠狠的样子。心一横:“行,还是你去抓吧,我给你通消息。不过,我没有现大洋了,满洲国币行不行?”

王秀峰问:“行,哪天?”

七老爷回答:“后天。”

王秀峰点点头:“后天下午,我派人在道台桥警察署等候,你去人接我的人。”

七老爷说:“我不确定那几个人,几时能够凑在一起,那咋办?”

王秀峰说:“没关系,我的人在那等候着,什么时候你得信儿,你什么时候去接人。”

其实,钱都是王秀峰白得,而且在日本人那里还能领赏。因为日本人现在需要大量的劳工苦力,开采煤矿、修铁路、修机场、修公路、建要塞。在附近抓的老百姓,都派往机场去了,光在依兰县就修了四个机场。头几天日本人又让抓劳工,去鹤岗、鸡西下煤窑,还有一些去修工事。今天七老爷给他提供的,是一举两得的买卖,谁不做谁才是王八蛋呢。

七老爷手里捏着天九,借着烛光很快地分拣完,打出了一套三软鹅五。几天来,七老爷是心满意足了,庞四尿子那几个人让他“卖”给王秀峰,从此心也落地儿了。虽然花掉一千二百块,能解心头之恨也值了。那天晚上,三少爷杨礼又向他妈要钱,不用说,又去小老嘎家耍钱去了。七娘痛快地给他三十块满洲国币,打发他走以后,立刻告诉七老爷。七老爷找来大少爷杨仁,让他看看去小老嘎家都是什么人?杨仁去了不大功夫儿,很快回来了,同七老爷一说都有谁,七老爷立马来了精神。一同与杨仁出来,吩咐他去道台桥警察署找人,自己则躲起来,一直瞄着小老嘎的家。

到了半夜,牌九局散场,杨礼等一些人回家。但庞四尿子五个人则出村,朝北走去。杨礼此时也回来了,带来七八个人,有警察还有山林队的。七老爷带着他们,向庞四尿子一伙追过去,一直到老白房框子,也是原来白世宝的家。追到地头,见庞四尿子那伙人正猫腰说说笑笑地砍高粱,当然,这片地也是杨家的。他们躲过三两天,见杨家没有动静,又出来祸害人了。几个山林队员半圆形围过去,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别动!”

只见他们手中射两道白光柱,把砍高粱的几个家伙一下子给惊住了,不知道他们拿的是什么东西?咋通亮、通亮的?照得眼睛睁不开。还有一个山林队员朝天开了一枪,喊道:“谁跑打死谁,都过来。”

那几个人此时已经吓懵了,根本不敢跑,乖乖地走出高粱地。有个警察拿条绳子,绑在几个人的胳膊上,串成一串,然后带走了。临走,一个山林队员过来找七老爷说:“杨财主,我们兄弟几个把你的事儿可给办完了。大半夜的也太辛苦啦,一点精神都没有,如果半道人跑了,我可不管。”

七老爷明白他要干什么,赶紧掏出二百块纸币给他。然后跟他说:“他们可是王大队长要的人,你们千万不要让他们跑了。拿点钱,你们回去买些烟酒、下几顿馆子。对了,你拿的那个是啥玩意?咋那么亮,还说灭就灭,我咋没有看见你点火?”

那人一笑:“啊,这东西叫电棒儿,你看看我让它亮就亮,让它灭就灭。”说着演示了两下,又说:“想不想要?卖给你了,五十个圆吧。”

七老爷一听有些贵,连连摇头。说:“不,不,我们庄稼院用不着贵重货。”

那人见七老爷打退堂鼓,硬把手电筒往七老爷手里塞:“拿着吧,拿着吧,一会儿你回去走夜路,照着点道儿。”说完,从七老爷兜里掏钱,还掏出一张一百的。然后说:“我不找给你了,你们回去吧。”

七老爷见一百块钱又搭上了,赶紧叫上杨仁回家,以免再被几个兵痞勒索。

七老爷从依兰回来,还给小老嘎媳妇儿买回来一只银镯子,今天晚上想给她送过来。来了以后,小老嘎也在家,见七老爷来他家,弄得小老嘎诚惶诚恐。小老嘎媳妇儿倒是挺欢喜,又是递烟又是倒水的。七老爷说,想来他家看看,有没有人玩打天九。小老嘎媳妇儿心领神会,忙不迭地去找了两个人回来。一个是二葫芦,四十五、六岁,是个懒蛋子。一天是活不干,只想咋吃喝。但他靠着一手出黑的活儿,当起阴阳先生。隔三差五有人请去出丧,领几个赏钱,一个人一年倒也是吃喝不愁。闲着没事儿,除了玩个小牌儿,就是串门子。特别是像小老嘎媳妇儿这样的,有时候花两个,没准能偷上一口。另一个是孙大富,和七老爷差不多,都是三十多岁。他是一个跩子,外号孙跩子。听说小时候做下的病,腿脚不太灵活,也下不了地。当初老爹给攒下十几垧地,还给说房媳妇儿。后来老爹死了,他在家里也不干活,地少又雇不起长工。不知道他咋琢磨的,找一个拉帮套的,帮他下地干活。不知道他在家呆着闹心,还是得意这一口儿,没事儿也出来看小牌儿、打个天九。都是一个屯子的人,相互都了解,也不要太客套。放上桌子,小老嘎媳妇儿陪着,几个人玩起来。

刚才,七老爷打出那套三软鹅五,让二葫芦的三软地八给管上,孙大富和小老嘎媳妇儿都扣牌给了。七老爷说:“二先生啊,你也不软啊?挺硬的啊?”

二葫芦说:“那再给你来个硬的,看看是啥?候子。俩豆,哈哈,一人俩豆。”

孙大富说:“我操,咋还出皇上了?手气真好,你又去哪个寡妇家了?”

二葫芦挺得意,说:“我一个出黑的,谁家死了男人,谁家有寡妇我还不知道?”

七老爷也逗他说:“二先生,那你有几个相好啊?咱们屯子都有谁?给我们讲讲呗?”

小老嘎媳妇儿在桌子底下,用脚蹭了蹭七老爷的腿。七老爷借着灯光昏暗,伸手抓住她的小脚。二葫芦晃着葫芦脑袋:“你说那不对,有些事儿可做不可说,你卖大糖可以满街吆喝,搞破鞋就得偷着在被窝舞扎1。再说了,都说远嫖近赌,咱屯子几十户人家,有个风吹草动的谁不知道?”【注释】1舞扎:方言;动。这里只胡搞。

几个人边玩着,边没事儿闲打趣儿逗嘴。七老爷更忙,一只手还在桌底下玩着一只脚。孙大富说:“你吹牛逼吧,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你提溜1个葫芦脑袋,能找的也都是烂眼窟瞎2的,快一辈子了,连个老婆都没混上。”【注释】1提溜:方言;拎。2烂眼窟瞎:方言;腐烂。这里指不像样子。

二葫芦说:“你好,你孙跩子也不比我强啥?我没有老婆可是有用的,你有老婆也是给别人用的。不是我二葫芦吹牛逼,上次去大兴久,给老孙家出黑儿,他们家那小媳妇……不是,孙跩子,那是不是你们家溜儿1啊?”【注释】1家溜儿:方言;又叫一家子,本家,同族。

孙大富有些挂不住脸,骂到:“那是你家溜儿,不是你守寡的妹子吗?”

小老嘎媳妇怕他俩说翻脸了,拦挡他们:“你们好好玩,别说那些磕啦吧碜1的话。二大爷,你给我们讲一个你出黑,遇到鬼的事儿呗?”【注释】1磕啦吧碜:方言;即磕碜,丢人、丑陋、难看、不好。这里指脏话、春话。

七老爷也说:“二先生,你给讲一段、讲一段。”

二葫芦想想说:“那我给你们讲一段儿?给你们说说胡家林子的事儿吧。那次胡家林子大马鹿家老太太死啦,把我请去。我一到他家,感觉他们家哪里不对,掐指一算,老太太不应该死啊?但一看人还真地没气了,那人家东家要求入棺,咱也得听东家的啊,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于是,我把活给料理完。到了第三天,都要准备开光了,只听灵棚里棺材里有响动。好家伙,把那些人吓得四处躲藏,有一个差点没钻酸菜缸里。我胆子大,也没管那个。咱本身是干这个活的,想躲也不能躲。我一手拿符,一手拿个黑驴蹄子,把棺材给掀开了……”

孙大富说:“你他妈净瞎白话,你两个手拿东西,咋掀开棺材盖的?”

几人把牌打完,小老嘎媳妇赢了:“结了,四结八。老孙老叔,你别打岔,二大爷你接着讲。”

二葫芦说:“死跩子不让我说完话,我掀开棺材,那老太太坐起来了。我问她是人是鬼?她说是人。我又问她生日时辰、几个孩子、爹妈是谁?老太太都答上来了。我一看老太太是真地活过来了,我说呢?我进门觉得哪里不对呢?你们说,我掐算得准不准?老太太阳寿根本未尽。大伙把老太太抬进屋,老太太喊渴喊饿,要喝小米粥,儿媳妇赶紧去馇粥。你们说老太太吃了多少?整整一泥盆。她吃饱了,我问老太太:你知道你都去哪里了吗?老太太说:知道,有人来领我,去了一个大街。那街上才热闹呢,卖啥的都有,看见有卖麻花的,把我馋够呛。走着走着,碰见我小叔子了,心里寻思着,小叔子不是死了吗?咋在这里碰见了?小叔子一看我就问:嫂子你咋来了?快和我回家去,你不能在外面呆着。然后把我领到一个青砖大瓦房。告诉我在屋里好好待着,他出去办点事儿。我进屋一看,满炕上都是金锞子,看着可招稀罕了。于是,我偷偷地拿两个揣兜里。不一会儿,小叔子回来了说:嫂子,你快跟我回去吧,我又给你请十年阳寿。路上,看见那炸大馃子的可香了,还想要吃。小叔子说什么都不让,说是吃完就回不去了。然后,忽悠一下子醒过来了。”

小老嘎媳妇儿问:“然后呢?”

二葫芦说:“醒来以后,老太太说带两个金锞子,我们一摸她兜,哪有什么金锞子,装的都是纸灰。”

小老嘎媳妇儿又问:“那以后老太太还活着没有?”

二葫芦说:“活了,又活十年。”

孙大富说:“你别听他白话,还不如听驴子放屁了。说得太他妈吓人,我想出去尿尿都不敢去。”

二葫芦说:“咋不他妈吓死你,活该,让你尿裤兜子里。”

七老爷说:“别的啊,二先生你陪他去出外头1,回来咱们好好玩一会儿,给你们拿个好东西。”说着,把手电筒拿过来,打开开关。手电一道光柱射了出来。【注释】1出外头:方言;上厕所。

其他几个人一看,立刻惊呼起来:“这什么玩意儿?”

“电棒,拿稳当了,别掉地摔坏了。”七老爷想显摆他的稀罕物。

看见有稀奇的玩意儿,二人也不打嘴仗了。由二葫芦拿着,两个人一瘸一拐地出去。支走他们,七老爷给小老嘎媳妇儿使个眼色。小老嘎媳妇儿对北炕,坐炕沿那里鼓捣艾蒿绳的小老嘎说:“掌柜的,去给东家擓瓢水,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呢?”

小老嘎答应一声出去舀水,七老爷见人都被支走,赶紧从怀里掏出银镯子,塞到小老嘎媳妇儿手里。小老嘎媳妇儿接过纸包,看都没有看,赶紧藏起来。七老爷就势在小媳妇身上摸了几把……

入秋了,各种庄稼都开始打包、灌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秋收。庄稼人利用这段地里空闲时间,开始扒炕、抹墙、晒干菜、打柴火。杨老太太忙碌了大半辈子,如今已经不用她操心,但她还总是闲不住。今天她似乎想起来什么,把大少爷杨仁喊过来,让他陪自己去豆腐坊看看。刚一出门,老太太说:“你不用把着俺,俺还没有老到那个程度,腿脚还利索着呢。”

杨仁笑了:“奶,我不是扶着你,我是怕门槛子绊着你。”

老太太说:“盖这房子的第二年才有你,俺都走了二十多年了。闭着眼睛都绊不着俺,你头里走着。”

杨仁问:“奶,你要去哪儿啊?让我去干啥?不然你在家歇着,我去就行了。”

老太太说:“俺问你,咱们家里家外的,这么多房子、那么多炕,你都收拾完了?”

杨仁说:“那当然了,除了长工那铺炕正扒着呢,其它的都收拾利索了,估计长工那屋,今天能弄完。”

老太太又问:“真地都弄完啦?”

“看你这个老太太,连你大孙子办事儿,你都信不过,你说你还能相信谁吧?”俗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命根子。杨仁哥仨从小没爹,妈又改嫁。虽然说平时也能见到妈,但是一直和老太太一起生活,是老太太带大他们三个。孙子和奶奶的感情自然要深厚一些,他自然也得到了奶奶的偏爱,逐步培养他们管好家、过好日子的能力。

老太太不屑地说:“你少给俺打马虎眼,等俺看过就知道了。如果糊弄俺,看我咋罚你小犊子。”

娘俩出了大门,把老太太弄得一愣。大门旁围着十六、七个人,有蹲着的、有站着的。众人凑在一起,谁都默不作声,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老太太挺纳闷,看看还都认识,都是本屯子的人。问:“咋都在这站着?不进屋坐着抽袋烟?俺家有啥西洋景1好看的?”【注释】1:西洋景:方言;拉洋片。这里指新鲜、奇特。

那些蹲着的人纷纷站起来,有人赶紧打招呼:“老太太出来啦,是要出去溜达、溜达啊?”

老太太说:“你们来都来了,咋不进屋?走,到家里坐坐。”

又有人回答说:“不了,老太太。我们等等七老爷,跟他说两句话就回去了。”

老太太问大少爷:“你七叔干啥去了?”

杨仁回答说:“不知道啊?他在前屋吃饭,不知道在家没有?”

老太太说:“那你去给找找,家家都挺忙的。人家有事找他,别让人家等着。”

杨仁赶紧去了杂货铺,不一会儿出来。对众人说:“你们都先回去吧,七老爷没在家。等晚上回来,你们再来吧。”

老太太问大少爷:“你七婶也不知道你七叔干啥去了?”

杨仁老太太耳边,悄声说:“我七叔看小牌去了。”

老太太啐了一口:“呸,现在不是大正月又不是农闲,咋还好上这一口?还有没有一个正溜了?”接着又问:“兜里有洋烟没有?没有去铺子取一盒。”

杨仁连忙掏烟说:“有,有,你不是嫌洋烟没劲儿吗?”

老太太打了一下他拿烟的手,说道:“不是给俺,去给老少爷们点着。”

杨仁赶紧给来的人发烟,有的接了,有的不要,有两个直接夹耳朵上。老太太问:“你们有啥事儿啊?和俺说说吧,别怕俺做不了主,当咱们唠唠家常嗑呗?”

那几个人相互看了看,闷了一会儿,有一个人说话了:“老太太,只有你老心善,平时能够接济、帮助我们。我们家里都揭不开锅啦,也实在没有法,想来求求东家,今年能不能给我们减免点租子。”

老太太看了看这些人,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都是自己家的佃户。但不知道他们说地租是咋回事儿?问:“噢?这话是咋说的呢?”

又一个人说了:“老太太你可怜、可怜我们,与七老爷说说,今年能不能给我们减点租子。你老人家当家的时候,甲等地租金是四六,差点的是三七。可近几年,七老爷把甲等地都抽回去,租给我们的都是丙等的地。然后地租也涨了,变成五五分成。好年头还行,打下的粮食去了交租的,还够一家人一年的吃用。去年你老也知道,是个涝年头,打下那点粮食……唉!”那人叹口气,蹲在地上抽上烟了。

去年,自打进入了六月份,一直是雨水连连。地铲不了,也趟不上,大草和庄稼一样高。大江、大河都涨水,连依兰城都进水了,而且是有依兰以来最大的一场水灾,惨状都无法形容。七老爷他们还庆幸,多亏买卖搬乡下来了。

老太太一听也很震惊,对一个年龄大一点地说:“老王大兄弟,你也说说,都咋的了?”

王姓的老头说:“大涝年头,家家都减了产。租子七老爷一斤不给减,还是按丰年收。去了交租,也剩不下啥了。满洲国一成立,要的税也多,种几棵自己抽的黄烟,也要交经济税。税以外还要捐,那新名词咱都不会学。俺们也受灾了,没有人捐给俺们,还得管俺们要捐款。不给就打人,不然拉去蹲风眼1。老太太啊,你品一品吧,去年大年三十,你听见几声炮仗响啊?你问问佃户们,有几家过年割肉包饺子了?到了六月,家家都断粮了,靠着园子里的倭瓜、土豆、茄子度命。不知道别人家,俺们家两个月一颗米星都不见。俺们老擓说出去借点,到你们财主家借,现在借一斤秋天粮食下来要还一斤半,到了来年还是不够吃。现在是青棒子下来了,可还是不敢多吃,如果把青棒子啃了,秋天拿啥交租子?”【注释】1蹲风眼:方言;坐大牢。

见有人说话,另一个也敢插嘴了,抢着说:“去年打下来的粮食,去了给你们家和给官府的,我们剩下的不到两成。两成的粮食还都是下风头的,瘪瘪瞎瞎自己对付吃。”

听得老太太眉头紧蹙,喃喃地说:“还有这事儿?还有这事儿?”然后对杨仁说:“大孙儿啊,去把小二给俺叫来?快去。”

杨仁不太情愿地说:“奶,这事儿你别管了,等七叔回来,让他们找七叔去。”

老太太怒了,骂道:“小鳖犊子,俺支使不动你了呗?你们这些不提气的东西,都是一个鼻子眼出气,都给自己留点阴德吧。你去不去?小五啊、小五?”

老太太大声喊五少爷杨信出来,杨仁赶紧捂住老太太的嘴:“老祖宗啊,我去找还不行吗?你可别喊了。”说完,赶紧去找二少爷杨义。

老太太对些佃户们说:“咱都是屯亲,老少爷们有啥难处了,就来找俺老太太唠扯、唠扯。你们说的事儿啊?俺也都听明白了,知道咋回事儿啦,你们也不用找你们东家。等秋天打下粮食,集中几天来交租,到时候俺亲自收。最多不会超过四成,咱们凭地薄、厚定租中不?知道你们不容易,一会儿,俺让二孙子去各家看看。谁家要是揭不开锅,俺接济几升米。过了个月期程,到八月节了,拿两升白面回去包点素馅饺子吧。唉,都是可怜见的。”

说话间,杨义跟着杨仁跑了过来,老太太说:“二小子,你是当管家的。俺来问问你,地租都是咋收的?”杨义在老太太耳边嘀咕了几句,老太太恨恨地说:“你们作吧,啥样不仁义的事儿你们都做,结交下人比攒下金山都合算啊。做事别太绝,也不能太过分。你们想过没有?让人家孩大老小咋活啊?”

杨义有些为难地说:“奶,七叔……”

“别说了,租子等秋天的时候再说,说说眼前的事儿。”老太太打断他。

杨义不解地问:“现在?现在啥事儿?”

老太太指着那群人说:“一会儿,你跟着老少爷们,到他们家去。挨家看看,谁家断顿了,按人口接济些粮食。别可一样给,高粱、谷子、苞米都给一些,再给两升白面,给够吃到老秋的。”

杨义执拗地不动,面露难色地说:“那我得找七叔……”

老太太又打断他:“不用找他,你先给吧。如果他不让,你扣我的月钱,再不够扣你们哥俩的。大孙儿,走,咱俩的事儿还没有去呢!”

老太太的举动,让佃户们感动得无可无可1的,纷纷地称赞、感谢。【注释】1无可无可:方言;不知道如何是好。

离开佃户们,杨仁问:“奶,那些人里有懒蛋子不干活的,你咋还接济?”

老太太说:“俺让小二去瞧瞧,把那些瘪子挑出来,二流吧蛋1的不能给那么多。帮贫不帮懒,另外,还不能给太多,斗米仇升米恩啊!”【注释】1二流吧蛋:方言;不干活的二流子。

杨仁又问:“那咱为什么帮他们?咱又不欠他们的。”

老太太说:“做人要给自己留后路,给别人留点宽绰道儿。平时要行善积德,人在做天在看。再者说,天天有人念你好,你才能发财。要是所有的人都在骂你,你不倒霉才怪呢?还有,如果你对别人好,一旦你有了难,即使他不帮助你,也不会被人落井下石。俺说的你听见没有?”

杨仁连忙回应:“啊,啊,我听见了。”

老太太站住脚:“算了,俺不去了。问问你,豆腐坊外面的大炕,你扒炕没有?”

杨仁说:“那个不是给花子住的吗?那炕扒它干啥?咱又不住,能收留他们已经不错了,还给他们收拾炕呢?”

老太太遗憾地摇摇头:“唉,刚才俺是白说。算啦,都说儿大不由爷,别说孙子了,谁也指望不上啊!俺找别人吧。”

杨仁赶紧服软说:“奶奶,奶奶,我弄我弄,明天我让长工弄去。”

老太太失望地往回走,嘴里还唠叨着:“现在的人啊!咋都这样呢?咋不能颠倒着想想?如果炕不扒,冬天烧不热。本来那些人就破衣烂衫的,指望有铺热炕呢?唉,人心不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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