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殿内,沉渊斜倚在软榻之上,右手支撑着额头,似乎有些疲惫,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他身穿黑色长袍,袍袖处绣着精致的暗纹,腰间系着一条金丝腰带,更显得身材修长挺拔。他的头发用一根玉簪束起,额前几缕发丝垂落,随着呼吸轻轻飘动,增添了几分不羁和随性。
此时,沉渊的脑海中却浮现出祝清台上,那名舞姬撞进他怀里的画面。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他记得,他好像听见那小仙唤了他一句阿渊,虽然浅浅的一声……
阿渊,阿渊。他嘴里连着念了两声。
她为什么会对着自己叫阿渊呢?
想着,他索性坐起身来,手边一挥,桌上出现一堆兵书。
乘黄端着药碗进来,见到上神盯着那一堆东西看,他放下药碗的同时问了句:“上神,你怎么把它翻出来了?”
沉渊眼尾上挑,状似无意道:只是看看。
说完又把那些兵书收了起来。
哦!这样啊!乘黄把药端过去。
对了,沉渊伸手接过一勺一勺的喝着,苦涩的味道充斥着嘴巴,随后问他:不周山山主是个怎么样的人?”
乘黄见他突然问起池鱼,以为他记起什么便试探问:上神,您真的不记得她了?那您记得当初您为什么下界吗?”
沉渊无奈地扶着额头,眉心微微颤动着,似乎有些烦恼。
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些许冷淡地说道:“我下界和认不认识她有什么关系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此刻却透露出一丝烦躁。
乘黄只好道:是没关系。
回想到那日天帝突然召唤自己,并说既然沉渊上神已经忘记某些不该记得的人,那以后就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免得勾起他的回忆。
奇怪了,他现在再想起来,不禁纳闷,天帝是怎么知道上神忘记事情的?
就在乘黄以为沉渊还要追问下去的时候,他却让他退下了。
乘黄合上门退了出去。
殊不知池鱼已经摸索着来到昆吾殿外,透过窗口她往里看去,沉渊捂着胸口剧烈的咳了起来,见他咳的难受,一脸苍白,池鱼伸出手想推门进去,但沉渊却透过窗口的晃动的影子已然发现了她。
他厉声道:“是谁躲在那里?说着,手一挥一道疾风朝窗口使去,池鱼赶紧躲开,她往前快速跑着,沉渊在后面紧追,他手指化出数道寒光嗖嗖嗖地钉在她脚边,她不得不退了几步。
沉渊见她这身装扮,又带着面纱,想起祝清台那个撞着自己的仙婢,出声道:“你是祝清台那个献舞的人?”
池鱼也没想瞒他,于是伸手将面纱摘下,露出了一张绝美的脸,然而此时,她的脸上却挂着凄凉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和绝望。
望着眼前的男子,池鱼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果然忘了我……”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剑,刺痛了她的心。
沉渊对着眼前的女人感到陌生:“你是谁?你认识我?
”我叫池鱼,池鱼思故渊的池鱼。这个名字还是你给我起的,你全都忘了?她介绍着自己。
池鱼,池鱼……他脑中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再联想到乘黄在药王宫里问他的那番话。随即他便肯定这人就是不周山的山主。
他以为眼前的女子就如同他想的一样,是表里不一的人。
手中化出净世剑,剑峰指着池鱼道:你就是那个不周山的妖怪?但见她一身仙气,却又无半点妖的气息又道:可你身上为何会有仙气?”
池鱼眼神一暗,自嘲自己:“你果然忘了我!你又忘了我。阿渊,你说让我在不周山等着你,你回来就会同我成婚,故人犹在,誓言却已不在。
沉渊心里一直秉持着斩妖除魔的职责,如今见她口出狂言,更是勃然大怒:“放肆,本神何时同你说过这些话,本神乃九重天战神,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阿渊,你莫不是认错了人?
“一介妖竟敢擅闯九重天,真是不知死活。”
池鱼扬起手腕上的那串琉璃手链,提示他:你还记得这串手链吗?是你送我的。
沉渊望着那串手链怒斥道:“放肆,简直一派胡言。
乘黄这时也听到了动静,他外袍都没来得及穿赶紧跑了过来,见他们二人对峙,忙挡到中间道:“上神,你误会了?她不是坏妖,她……她是好的妖。
沉渊见他这副样子,便已猜出二人认识,于是出声训斥乘黄道:“乘黄是你把她放进来的,你不知自己已经犯下了重罪吗?”
池鱼上前拉开乘黄,为他开脱:沉渊,这不关乘黄的事,是我偷偷进来的,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沉渊听罢,脸色一沉:“妖说的话何时变真了,吾不知道你为何会有仙气,但妖就是妖,收妖是本神的职责所在。
他一剑划了过来,池鱼一把将乘黄推开,侧身躲过。
等她站稳,手里也化出了镇世剑,两剑对碰,火花四溅。
乘黄急得不行,这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门外有一诡异黑影偷偷的注视着这一切,趁着无人注意的功夫,黑影赶紧回去报信。
那道黑影左转右转终于拐进了朝花殿里,黑影正是之前琼缳派出去打探的仙婢,她把打探的消息通通告诉到琼缳的耳里。
琼缳脸上怒气冲冲,眼中闪烁着怒火,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燃烧起来。
她的手紧紧地抓住座椅,用力之大,甚至让木头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随着她的不断用力,座椅的木头开始出现裂痕,最终被她生生捏碎。。
不行,她不能让那贱人与沉渊相认,绝不可以。
她赶紧朝昆吾殿去。
路上还不忘叫仙婢去通知巡逻的渡雷真君。
昆吾殿中,沉渊本身伤势就未全好,如今力量也只能使出个六七分。
池鱼既怕伤到他,又不得不躲着他。
琼缳来到昆仑殿,进门开始眼睛就一直盯着池鱼的脸,没错,这张脸,就是这张脸,该死的妖怪
同一时间,乘黄也注意到来人,暗道一声“不好”,毕竟琼缳会做出什么事,他们谁也不知道,赶紧上前阻拦道:“琼缳上仙怎么来了?
“你起开”。琼缳毕竟是上仙之位,堂堂一个仙官又岂能拦住她。
她一个拂袖把乘黄震开。
她朝沉渊的方向跑过去,故意朝沉渊叫唤:“师兄,小心这妖怪啊!接着随手化出武器,朝池鱼使去,池鱼冷眼一笑,镇世剑挥过去。
剑到眼前,琼缳却突然诡异的朝她笑了笑,硬生生的接住那一剑,接着啊的一声,剑划破衣裳,穿过她的肩胛,鲜血喷了出来,她两眼紧闭向后飞去,沉渊立即飞身上前抱住她。
琼缳虚弱的靠在他怀里,嘴角流着血脸色苍白道:师兄,我无事。咳咳,血从她嘴里喷出。
“别说话”。沉渊立即朝她身上输送灵力,在他没注意的情况下,她侧头朝池鱼得意的勾起一抹笑。
那笑里充斥着恶毒,奸诈,得逞。
池鱼放下手中的剑走近沉渊道:“沉渊……我不是故意的,她突然卸下防备……我……。
沉渊手按着琼缳流血的地方,没有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