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曦和秦非是有什么过节么？”丁一臣不答反问道。
“我也不清楚。”
他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瞥到一边放在门口装着衣服和鞋子的袋子：“昨天生日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呢，晚会怎么样？”
丁一臣顿了顿，笑着说：“挺好的。”
“那……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丁一臣起身，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钥匙：“对了，追光那边是每天8点上班，晚上是六点，如果有什么事情或者需要请假就直接告诉我就好。”
“我工作的地点在几楼？”她边换好鞋，边回头问他。
“二十三楼，公司地址我一会发给你。”
“不用啦，我之前不是去过一次么。”蒋渔笑着晃了晃手机：“对了，还有件事情。我下月月初的时候可能要去一个综艺帮忙，需要请两天的假。”
“综艺？什么综艺？”他有些疑惑，她不是不喜欢这些演员或是露面的机会么？因为即便他在她的两个微博账号上翻遍了所有，也没找到一张她的照片。
“秦非和黎希都去，黎希刚好需要带一名家属，我就过去帮帮忙。”她换好了鞋子，回身摆了摆手：“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好，知道路的。”
说着她挥了挥手，笑着将门关好，
他将钥匙扔到一边，走到旁边的窗前看着那个慢慢走远的身影。
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回过神，坐到门口的鞋柜上。
沙发上还有她笑着对答时的样子，厨房里还有他看文件时偷偷抬头去看她时她围着围裙忙里忙外的样子，还有……帮她解开围裙时她耳边的碎发。
他解过很多女孩的衣服，却似乎从未有过为她解围裙时的那般忐忑与愉悦。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和她是一对生活在一起的夫妻，她生火做饭他就帮忙和刷碗。那些曾经看起来毫无意义虚度时光的事情，都似乎变得安宁而有趣。
喜欢一个人，是否就是喜欢着和那人虚度着一段时光，而即便是这样的虚度也觉得快乐得无可救药。
他低着头很久很久都不知在想些什么，回过神来，才随手将放在一边的两个纸袋打开，里面是她送来的礼服和鞋子。
他自嘲的笑了笑，这样合身的尺码，怎么会是公司的衣服呢？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挑选这件衣服和这双鞋子的呢？他是那样的期待着穿着他亲自挑选的衣服，与她一同走进晚宴的样子。而在看着他穿上这件礼服的时候，又曾经是那样刻意的将欣喜都埋藏在心底。
以往为女伴挑选礼服不是没有过，他甚至抽出过很大一部分的时间牵着她们去逛商场挑选喜欢的衣物。
可是那些都是不一样的，往日的他只是坐在一边摆弄着手机，看着她们如同花蝴蝶一般换了一身又一身的衣服走过他的身边，在询问他的时候只需要挂上笑意点点头，说上几句赞美的话，再将钱付了就好。
这样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一个人转了几家店最终挑选了一件礼服的心情，甚至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为了心爱的姑娘准备礼物，虽然觉得好看却又在心底忐忑的想着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收到之后又会不会开心？
可是这些，他却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因为他甚至连告诉她这件礼服是特意为她挑选的这样的话，都无法告知她。
他拎起那两个袋子，上楼回到房间，哗啦啦的将衣柜拉开。他将鞋子放在一边的角落，又寻了一个空置的衣架，将那件礼物挂了进去，紧贴着他的西服。
他的手指，却无法离开那条裙子。黑白相间的纹路，她穿着它的时候，果然很适合，就如同他想象中的那般契合。
看着那件衣服安静的贴着他的衣物挂在衣柜中，仿佛会给他一种，她在身边的错觉。仿佛这间房子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而是他们两个人。
这样的错觉，让他欣喜并恐惧。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般无可救药了呢？当初不是仅仅只是因为好奇而靠近，后来觉得温暖又舍不得放手，再后来明白自己的心意却更加不敢告诉她……直到，如今卑微到，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她似乎很喜欢白色，衣服也有很多都是白色。喜欢穿卫衣、不喜高跟鞋，喜欢梅子味的饮料，不知所措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摸摸鼻子……
可能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对她的喜恶这般的清楚。
屋内的电话铃声响起，他走到卧室的座机旁，按下了免提。
“少爷，您刚刚说不需要去给您准备早餐了，那午餐还需要我过去么？”
“不用了。我刚刚吃过了，你晚上再过来就好了。”
“是。”
他切断电话，将自己摔在柔软的床上。
他不知怎么，就想起那句：“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然后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甚至眼角都笑出了眼泪。
他想，他丁一臣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般卑微了？
那一定不是他丁一臣。
他是怎么了？或许应该回到从前的生活，那样才是快乐的不是么？这些情情爱爱，本就不是他一心追逐的东西。
于是他翻出手机，快速的掠过一个个号码，停在一个号码的页面上将电话拨了出去。
“恩，是我。”他闭着眼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揉了揉眉心：“恩……是好久了……晚上出来喝一杯？……好……老地方见。”
他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一边，起身再次走到衣柜前“嘭”的一声将衣柜的门重重的摔上。
————
黑夜过半，丁一臣将车在常去的那间酒吧门口停好，推门走了进去。
在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女孩正坐在高台上唱着一首慵懒而低靡的歌。
他越过三三两两的人群，走向酒吧的最深处。而坐在那的几个人，也发现了他的身影，兴奋的招了招手。
“怎么才来？”丁一臣落座后，旁边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揽住他小声说：“今天酒吧这个驻唱不错，据说还是个小演员呢，这身材这脸蛋……”
丁一臣的视线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落在远处灯光下的那个女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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