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人间烟火
白天是大多数人休息的时间，赵云也不打算特立独行。虽然暂时不需要睡觉，但是可以努力给异能升级。
拿出水，精神，和木系三种结晶，赵云开始慢慢吸收。这些结晶都是华国或是万族国用提取器制造的，大多都是三级，少部分是四级。
对于她目前的等级而言虽然有些低，但已经不错了。
她想到了自己洪灾期间第一次来都城时，还带着那个叫肖潇的女生去见了见世面。
极热时期第一次来时还特意和赵九九趁着白天去山里逛街，并且遇到了师听雨。
时过境迁，自己的心态和往日也有了巨大的变化。
赵云拿着一个木系结晶，对着阳光看去，结晶如同宝石一样折射着柔和的光芒，煞是好看。
她突然想起在罗莎边境收的那个超级华丽的王冠。那个是真的好看啊，戴在一身婚纱的古婵头上时更好看了。
好像……有些寂寞呢……即便是秦瑞，现在也觉得好像有一层看不到的薄膜隔在二人中间。
不，不只是秦瑞，陈炎，宋州，陆渊，莹莹……这些平时接触比较多的人好像都……
不，也不对，是所有人，动物，植物。
啊……是自己吧……应该说，自己被关在了一个透明墙内，通过这堵看不见摸不到的墙观察着这个世界。
这世界……看上去应该是五彩斑斓的吧？可是这些颜色好陌生啊。
赵云回过神来，放下结晶继续吸收，不知不觉中又解离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变成人格分裂。
要是再冒出一个新人格就有意思了。唔，不纠结，就这样吧。
天渐渐暗下来，外面也逐渐开始有了活动的声音，无论是车辆的发动机声还是人声，新的一天又这么照常开始了。
刘雯来叫赵云去她家吃早饭，保姆准备了很常见的豆浆油条，原材料都是木系异能者催生出来的，味道远远要高于过去。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霓虹市？”刘雯问道。
“今天，具体什么时候走我还没想好。”
“既然没想好，那就去基地里转转吧，那边的事情，说急也急，但真办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完的。
你一直在外面到处跑，很少回基地里，偶尔回来一次匆匆忙忙就走了。
难得回来一趟，好好逛逛，感受一下在你们的努力之下基地的变化。”
其实刘雯更想说，不要把自己逼的那么紧，适当的时候也多接触接触人间烟火，感受感受切切实实的生活。
“嗷，也好，确实好久没逛街了。”虽然赵云觉得没什么意义，但是她能理解刘雯的想法。
自己的病就在这放着，长时间不接触所谓的生活气，身边长时间没人，出问题的概率会更大。
她有些无法确定自己真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算了？这些想法是发自内心？还是因为生病？
过去的时候赵云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曾经产生过的负面想法和自残、跳楼等行为都是因为她的病。
哪怕她有死了算了的想法，有爷爷在，不能死在他前面的想法支撑着她走进了医院。
可是现在呢，爷爷是异能者，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父母即将有第二个孩子，自己似乎已经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至于秦瑞，他一直都很好，爱情从来都不是生活的必需品，调味品而已，有没有都不重要。
哦，不对，还有天灾要解决一下，不能让家人就这么生活在这破破烂烂的世界里。
可是真的很无聊，没什么意思，一切都像是与自己有关，也好像没什么关系。
分不清到底这个世界是灰色的，还是自己是灰色的。
可是自己的病也曾治好过，那时候的自己很快乐吗？
赵云在记忆里拼命搜寻着出院后的一幕幕。
零元购时候的痛快和刺激，第一次见到陈炎时荷尔蒙的分泌，和秦瑞视频时互有情愫，心有灵犀的会心一笑。
好像是挺开心的。然后呢？
报仇时的痛快，晋级时杀戮的肆意，在南方毒基地时猫捉老鼠般的戏弄。
这些算快乐吗？她分不清。
“走吗？要出去转转吗？”秦瑞温柔又带着一丝担忧的声音把赵云从沉思中叫醒。
赵云猛地抬起头，看到刘雯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冲着自己做了一个“去吧”的手势。
桌子上原本放着的碗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保姆收拾干净。
“走吧，出去转转。”秦瑞拉起赵云的手，重复了一遍，不过这次的声音听上去轻松了很多。
赵云和刘雯告辞后，被秦瑞拉着走在小区里。
“我们从这边走，能绕的远一些。”秦瑞拿出一个自行车，拍了拍后座，示意赵云坐上去。
赵云欣然接受，好久没坐过自行车的后座了，看着秦瑞宽阔结实的后背，感受着风从两旁滑过，好像莫名其妙的就开心了起来。
秦瑞蹬的飞快，很快就到了中城区。
他放慢速度，俩人混在上班的人群中，有人快速从他们身边头也不抬的路过。
也有人因为秦瑞一身军装和赵云的一头白发而多看几眼，然后继续赶往自己的目的地。
路旁小摊上的人们匆匆忙忙吃饭，又匆匆忙忙离开的离开，还有人会和老板寒暄几句，看上去十分熟稔的样子。
任务大厅附近大声喊着求组队或是举着牌牌招募队友的佣兵们身边多数会围着着一些询问情况的个人佣兵。
一辆十一座的面包车从二人身边飞驰而过，里面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这是一个固定佣兵小队正准备出门去做任务。
“下来走走吧？”秦瑞问。
“好啊。”赵云笑着说。
收起车子，二人十指相扣走在大街上，虽然二人容貌都是那种扔到人堆里就分不出来的那种。
但二人卓然的气质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再看到他们挽着的双手，都不由得露出了然或是会心一笑。
一个佣兵小队从身边路过。
“这次收获真不少！可以放松几天了！”
“确实！得亏了队长买了辆车！不然这么多收获还不一定能装的下！”
“这次任务积分再加上收获的东西卖一卖分的积分，我能给孩子买几个三级晶核了！
这小子也争气，学习也好，异能锻炼的也勤快！”
“玛德羡慕死老子了！我那孩子一听训练异能高兴的猴一样！一说学习跑的比异能兔子都快！”
“哈哈哈哈哈！！没事！能当个厉害佣兵也挺好！”
吵吵闹闹的声音远去，秦瑞拉着赵云继续走：“前面不远处就有学校，去看看。”
“啊……幸亏我已经是社畜了，不然天灾了还要上学，想想就痛苦。”赵云脸上带笑，语气中却毫无庆幸，甚至有一些怀念。
秦瑞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放进自己兜里，带着她往学校走去。
他知道赵云其实更怀念上学时候，确切的说是高中时期。
那个时期对于绝大多数学生而言是最苦最累的一段时光，睁眼卷子闭眼分，没一刻能真正放松下来。
尤其是高三开始后，连家长的神经都绷的紧紧的，甚至一些学生压力大到崩溃。
可这段时光对于赵云这个学酥而言反而是最轻松的一年。
这一年，全家人对她只有一个愿望，好好学习，考上大学。而她同样也是这个想法。
可惜，高三刚开始，她一个年级中游的学酥不知怎么就和同班的年级第一谈起了恋爱。
赵云和年级第一都很清楚，二人不可能走到最后，甚至于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在都城上大学。
年级第一的分数保送青大北华是不够的，但是硬着头皮考，却也能考的上。
而赵云挣扎于二本线和三本线之间的分数让他二人都很清楚，他们终究不可能在一起。
所以二人约定，只在高三这一年互相陪伴，高考结束就分手。
在一起的短短一个月里，赵云的学习劲头猛涨，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年级第一也时不时帮她挑选合适的练习册，帮她补习薄弱的部分。
甚至在晚自习前的大课间二人也会窝在教室的一角讨论练习题。
虽然这在一众谈恋爱的同学里显得很另类，但是对于他们而言，这就是最好的恋爱方式。
只是赵云没想到，她兴高采烈的和父母提这件事的时候，当初说着什么事都可以和他们说，绝对不会干涉她早恋的父母却翻了脸。
不光在家无视赵云任何解释，态度强硬的要她分手，甚至还去了学校给班主任施压，让班主任管好自己的学生。
对于赵云和年级第一的恋爱，班主任也是看在眼里，但二人的成绩并未因为恋爱就降低。
而且他也经常能看到两人凑在一起做题对题的身影。于是他就全当不知道这回事。
既然一方的家长找了过来，那他就不能继续装聋作哑。
没多久，二人就分手了。
赵云很清楚为什么，无非就是父母对她的不信任，自己又无法独立，所以只能听他们的。
只是自那以后，赵云再也没有和父母说过心事。
高考后，赵云分数差二本线十分，她想复读一年，因为三本的学费实在是太高了，虽然家里出的起，但她还是想再努力一下。
结果父母以她本来就笨，这次已经考的很好了，再复读也不可能比这次好为由，强行把她塞进了当地的大学。
赵云无奈，这个大学也不错，至少动物医学和食品质量这两个专业在国内都是一等一的，而且也招收三本生。
权衡了一下爱好和后续的就业困难程度，赵云选了动物医学，毕竟有校动物医院当保底。
可她的父母花钱强行改了她原本选的专业，认为女生学动物医学不好，最好的专业是金融。
她的大学是一个一本院校，也招收三本的高价生，所以赵云刚拿到自己动科院的校园卡，就被系主任叫到了招生办公室，看到了坐在那里的父母。
自那以后，赵云就变成了经管院的学生，恰好和一本的秦瑞同专业。
赵云抬头看着秦瑞的侧脸，秦瑞感受到她的注视，回以一个笑脸：“回忆一下过去吧，那段没有任何杂念的日子。”
他们到学校附近时，已经是上午最后一节课时间了，二人站在学校操场的栅栏后，看着操场上集体跟着老师锻炼基本格斗术的学生，都觉得有些恍惚。
好像军训啊……
就这么默默的看到了中午放学，走读的学生涌出校门，分散在人流里。住校生则冲向食堂，去晚了好饭就没了。
“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嗯，酒馆？我带你去看看。”秦瑞拉起赵云的手。
酒馆的名字叫懒回顾，取自离思五首·其四。赵云眼含笑意的看了秦瑞一眼：“我很喜欢这个酒馆的名字。”
“我也喜欢。”说着，带着赵云进了门。
说是酒馆，其实就是一个一对夫妻经营的小饭店。
不过能在现在就开起自己的饭店，而且还有能力售卖酒水，这夫妻也不是一般人就是了。
在一大半人吃饱都费劲的日子，喝酒，绝对是奢侈的行为。
来这里消费的人自然也都是冲着为数不多的限量销售的酒水来的——每人一杯，多了没有。
酒馆不大，但是布置很优雅。除了雅间，大厅里的座与座之间都有藤蔓隔离。很显然，不知道哪位老板是木系异能者。
这里只有两种酒，一种是普通的白酒，就是过去保存下来的，没有灵力的。
还有一种是从木系异能者催生的粮食酿的含有少于灵力的酒，名字叫做半壶仙。
普通白酒，二两一杯，五百积分，或是五两一千积分，可直接喝，也可以用分酒器。
半壶仙则是二两一颗三级晶核或结晶，五两两颗，同样可以选择酒杯或是分酒器。
秦瑞点了两个小菜，三个馒头，两杯五两的半壶仙。
由于他们没有去雅间，秦瑞大方的出手让周围人频频侧目。
原本穿军装是不可以去酒馆的，但秦瑞是在军营出早操时被刘雯紧急叫了回来，没机会换衣服，也只能违纪一次了。
正吃着聊着，门口进来了一个纠察队的军人，看到秦瑞后大步走了过来。
他和秦瑞互相敬礼后，刚准备安顿秦瑞回去后接受学习教育，就看到赵云在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纠察连忙道歉，头也不回就跑了。这个煞星怎么也在？！谁告的状都不告清楚！！我还以为能抓个少校当业绩呢！
秦瑞看到跑的像见了鬼一样的纠察，好笑的说：“你在军队里的威望可不是一般的高。在南方的几次出手都被当成典型案例在军中大讲特讲。
就算没见过你本人的，也都知道你的名字和你这一头白发。
至于这些见多识广的白帽帽们，更是把你的长相记了个清楚，生怕呈威风呈到你头上。
不过他们倒不是怕你，而是尊敬你，你的行为间接或是直接救了数不清的战士们。所以我们都佩服你。”
赵云极少听有关自己的事，觉得很有意思，便缠着秦瑞让他多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