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时候总有人要不合时宜地站出来做一些并不是那么让人喜欢的事,户部尚书谈光可以说是阎家的老对手了。
阎苍在朝廷蛰伏这些年,这位可是一直都是‘反阎’的头号得力人物,如今抓到阎苍的一些错误,自然是不会选择放过。
“陛下臣等请求治右将军治军不严之罪!”
......
谈光这些年能够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与阎苍作对,自然少不了朝廷上下地支持。
在发现谈光与阎苍相斗结果依旧屹立不倒之后,不少官员起了心思投效到谈光的麾下,这自然也让其在朝中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这...右将军确实在上京城所为有些不妥,但还不至于到论罪处置的地步。”
谈光等人能在朝堂上那么猖狂,秦帝白任地有意放纵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只不过这个时候若是处理阎苍,怕是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这些罪证很显然是阎苍有意放出来的,如何处置,必须有一个尺度。
“陛下,右将军此次在上京城的确做得不好,只是治军不严也有个轻重之分。”
这个时候就轮到尚书令兼右丞相贾阮出面和稀泥了,贾阮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在老丞相王邯百年之后接替其丞相的位置,但是王邯这身子骨越老反而越精神。
看着这位老丞相如此好的精神和身体,白任也不好意思说让其回去颐养天年,再加上王邯身后也有不小的势力不希望其退下。
于是白任再三斟酌之后,朝廷上设置了左右丞相,让贾阮更进一步的同时,也不会让王邯退居幕后。
“上京城皇城被焚,右将军已经在战报上详细写了乃是三清观在逃道人凌霄所为,在咱们军队没有攻进内城之时就已经被其点燃,此实在是也怪不到右将军身上...”
贾阮这些年来的作用就是拉一帮一,不完全偏向任何一方,也不让任何一方势力寒心,作为这朝堂上的润滑剂,他的作用显然是十分成功的。
“卿言之有理。”
白任点了点头,算是给这个事情盖棺定论,谈光等人也不好再继续抓着这个事情攻击阎苍。
“至于说杀戮更是无稽之谈,那晋国一干文武百官跟随伪帝战死城门就可以看出晋国朝廷上下对我大秦的态度。
右将军作为征战沙场多年的名将,臣相信对方所杀这些人绝对不是无辜之人,怕是更多都是伪朝的顽固之徒。
陛下,定州到底是伪朝经营多年之地,不用重典怕是会再生事端。”
“嗯。”
白任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认可了贾阮的说法,只是在这一条罪名上没有最终下结论,说明还有操作的空间。
“所以,在臣看来,右将军的治军不严之罪,应该是在攻破皇城之后允许手下士兵大肆抢夺财物。
此罪虽不大,但是为了天下百姓的信任,还请陛下严肃处理。”
话说到这份上,一个战后抢夺财物的罪名究竟有多大?
说到底,这个时代的军队哪里有在战后不烧杀抢夺的,阎苍麾下的军队可以说是独树一帜,这些年从来没有发生过此类事情的。
而这次纵容士兵‘抢夺’世家财物,也是阎苍故意给自己此战留下污点的操作。
贾阮嘴上说严肃处理,但是要真的严肃处理了,这今后还有哪个将军敢领兵出战,不是所有人都像阎苍一样有系统在身,不让士兵战后狂欢也能维持军队完整性。
一旦白任真的将此事严惩了,那无疑会寒了天下武人之心,要知道赵国可是还没有灭掉,这天下还不到放马南山铸剑为犁的时候。
“如此,传旨,右将军阎苍治军不严罚俸半年,另外让其自行将抢夺上京百姓的损失补上,朕不希望听到定州的百姓有所抱怨。”
白任对阎苍的处罚算是十分轻的,至于这所谓的损失补偿,其实也是让阎苍暂时驻扎定州安定百姓的另一种说辞。
此前因为白任的一系列操作,阎易的名声毁了,阎家与皇室的亲事自然也告吹了。
但是白任心里可从来没有不拉拢阎家的意思,让阎苍暂时在外治理定州,白任也该想想接下来对阎家的拉拢该如何去做了。
毕竟赵国还在一旁没有被覆灭,这个时候白任还需要阎苍的帮助。
“谈尚书,太子殿下召您去东宫一叙。”
散朝之后,谈光刚刚走出大殿不远,就被一侍者叫住,当听到是太子白柏召唤自己的时候,谈光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毕竟他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全是靠着‘政治正确’,做秦帝白任手下的一条狗,让其咬谁就咬谁。
但这不代表他有资格成为下一任皇帝的狗,要知道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些臣子,一生只允许忠于一任皇帝。
“尚书放心,陛下也知道此事。”
那侍者显然也看出了谈光的想法,立刻补充了这最为关键的一句话。
果然,谈光在听到这话之后,神情立刻松懈了下来。
既然陛下也知道,那么看来太子传唤自己的事情应该是陛下默许的,这样也就无事了。
“好,请侍者前面带路。”
任何一位朝堂官员看到此刻谈光前倨后恭的态度恐怕都会大跌眼镜,这还是那位在朝堂上肆意攻击大臣,恨不得举世皆敌的户部尚书吗?
在这个时代,做一只狗就注定了其一生的命运。
无论主人的身份地位如何高贵或卑微、富有还是贫穷,作为一只狗,只要听到主人的呼唤声响起时,便会毫不犹豫地摇动起自己那条尾巴来。
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去讨好主人,才能获得那赖以生存的食物。
这似乎成为了一种本能反应,深深地烙印在了每只狗的基因之中。
它不会思考这种行为是否有失尊严,也无暇顾及其他,仅仅是为了满足最基本的生存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