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棋就是这样的妖，直来直去，想到了什么就会去做什么，心里有问题也不会憋在心里，会直接问出口。
这样的陆观棋想要从半妖口中知道人族是什么样子的，自然就会闯进去。
敲门，那种繁琐的礼仪还是留给会遵守的人族吧，陆观棋作为妖只会横冲直撞。
只不过她并没有想过那么做的后果，做事不考虑后果也是陆观棋性格的一部分，她打开了房间的门，第一眼所看到的是水。
房间里被特别的阵法包裹着，房间里储存了大量的充满灵力的水，而在水中有一条妖。
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则是鱼尾的妖。
传说中的稀有妖族，鲛人，不过陆观棋看得出来，这一只鲛人血脉不纯，眼角的那一抹红色便是最好的证明。
“……”
陆观棋的突然闯入似乎吓到对方了，对方直接缩到了巨型鱼缸的角落。
房间都被妖皇用手段变成了鱼缸，房间里自然就都是水了，而这小小半妖或许就是妖皇所养的一条小鱼。
“来的突然，有事找你。”
陆观棋不讲究，很直接地就开口说话了，“我听说你是从中土来的，那你知道人族的很多事情吧？”
在陆观棋看来蠢蠢的小东西露出了一脸怀疑的表情，她应该是听得懂自己所说的语言的。
在四方界，存在着通用语，以及只有一小部分妖会习惯性的用自己种族内部的语言。
遗憾的是，像陆观棋这样的龙妖似乎并不存在特定的语言，说不定有龙语之类的，但是整个四方界都找不到五条龙来给他们加密通话。
“别装傻了，你这个模样骗骗楚不语和司空星差不多，骗我的话还不够格。”
陆观棋与她的名义上的师兄师弟不太一样，她的血脉要比寻常妖族高出太多，这就使得她看待其他妖族都有几分高高在上的意味在。
这倒不是说她骨子里是多傲慢的一个人，只是单纯的作为妖来说，她的存在高于其他妖太多，这是血脉因素引起的。
她作为上等的妖，看着其他妖的时候差不多算是在看食物之类的，不过妖族很早就禁止了同类相食，想要变得繁荣强大必然是不能做出自相残杀这种削弱自己的行为。
因为全方面的碾压，所以陆观棋看得出来，这条小人鱼并非看起来的那般怯懦，她的表现更多的是伪装，至少在她面前的这副模样是伪装。
小人鱼张了张嘴，冒出几个泡泡来，她看着陆观棋，发现后者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也就甩动尾巴，游了过来。
只不过这家伙撞到了封印水的无形结界之上发出了“啪叽”一声巨响，她的脸应该会很疼吧。
“呜呜……”
小人鱼捂住了自己受伤的脸，然后又吐出不少泡泡。
“都说了在我面前不用装傻，我不在意你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在意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想知道一些关于人族的事情，你只需要如实说出来就行了。”
哪怕对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陆观棋也丝毫不为所动，同情心那种玩意可和陆观棋不相配。
水里的小家伙翻了个白眼，张开嘴说了些什么，没有声音，只是有气泡冒出来。
陆观棋听不到对方说话的声音，单手她看得懂对方的嘴唇，小家伙说的是——“好痛——”
“你这……”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笨蛋了。
或许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笨蛋吧，但陆观棋能够看到那或许之外的部分。
“好了，回答我的问题，小东西。”
陆观棋一面觉得这个小家伙没有救了，另一面又被这小丫头整得有点心烦，她难道就听不懂妖说话吗？
“咕噜咕噜咕噜……”
源源不断的气泡冒出来，这小西门诶说一句话都会吐泡泡，这家伙真的是人鱼吗？而不是什么其他什么会溺水的玩意？
不管咋说，看这小东西说话可真费劲。
“你就不能直接说吗？”
“麻烦。”
陆观棋弹了弹手指头上的妖力，将房间里的结界打开了一部分，让小人鱼露出了脑袋。
“哇呜——”
小东西发出了声音。
“哇哦哇哦哇哦……”
她似乎为取回声音感到兴奋。
“好了，告诉我，你知道人族的多少事情？”
陆观棋觉得这家伙太会装傻了，必须单刀直入的提问，任何多余的话都不想跟她说。
“什么叫做人族的事情？”
小东西的声音有些沙沙的，似乎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声带。
“就是人族那边的事情。”
陆观棋不愿意跟这么个小东西透露自己想要知道人族事情的目的。
“不能理解，你是想问人，还是想问事情？问人的话，你想问什么人，哪里的人，怎样的人；问事情的话，你想问什么事情，哪里的事情，谁的事情？你不跟我说清楚，我很难回答。”
小东西甩甩尾巴，在水里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圆形图案。
“还有就是，我没有在骗人，我是真的很害怕，连尾巴都在发抖。”
“你对我来说，有点太过危险了……”
她思索着自己应该怎样用词才不会触怒眼前的龙。
陆观棋是龙，头上有着漆黑的角，身后有着强壮的尾巴，身体各部位能看到泛着微光的鳞片，鳞片上积累着厚重的妖力，寻常小妖见到她只会心生恐惧。
“也就是说你不害怕他们咯？”
陆观棋发现了对方说辞的微妙成分，司空星的话，像块石头的确没什么威慑力，楚不语又是笑面虎自然不让人害怕，合着就自己是坏人了。
小东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了其他事情。
“想知道人族的事情，为什么不亲自去看看呢，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的事情存在误差。”
“我才懒得浪费时间去跟人族接触，那种蠢事有楚不语一个人做就行了。”
作为傲慢的龙，陆观棋才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既然觉得是蠢事那你应该连问的想法都不会产生才对，你既然有了好奇，却只是来询问我，无异于隔靴搔痒。”
“想要知道什么，得亲自去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