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回到现实
回到现实世界已经一个周的时间，徐良月的思绪仍旧时常回到小师叔将上界之人禁锢在身体内自爆的震撼一幕。
惊心动魄，久久不忘。
还好最后关头梵岐出现，徐师叔和塔灵将他们保护起来。
徐良月回神，眯着眸子扫描器似上上下下的打量挨着小师叔坐着的梵岐，再次发出疑问，“你真的没有幻象世界的记忆？”
梵岐分出一丝神，手中还抓着施颂的手指，“你看见的‘他’，是我的神识，能在阿宋出现生命危险时保护他。”
梵岐避开不答，给了个模棱两可的解释。
当然，他有记忆。
因为幻象世界本就是发生过的事。
从前，他和阿宋一起经历过的是小世界。
时间回到一周前。
施颂并不确定自爆能否彻底杀死上界之人，毕竟他手中的筹码太多。
但他知道，如果再让上界之人逃走，像几大宗门那样的灭门惨状必定会再次发生。
可以是衡阳宗，可以是星玥门，也可能是崇阳派。
山穷水尽，唯有背水一战。
自爆的前一刻，施颂看见出现在洞门口的徐青聿，放心地闭上了眼。
徐青聿是崇阳派长老中唯一能够修炼仙法的人，虽然他觉悟得早，却看不透徐师兄，想来灵力在他之上。
只是最后关头，他未能自爆成功。
他看见了梵岐。
金色的、发着光的，抬手将他揽住，轻而易举地制止了他的举动。
“我来迟了。”
施颂仰视着，恰好看得清梵岐眼底的神色，带着心痛和自责的。
施颂慢慢阖上眼，张了张唇，没能回复他一句：
没关系，你一直在。
之后的事情徐良月看得清楚。
对他们来说无比强大的上界之人在梵岐手下逃不过一招，一道蓝色雷电穿过魂体，甚至能看见魂体在冒烟。
黑袍人却格外激动，他看着梵岐的神识双眼放光，比快要夺得施颂的身体时还要亮。
“你也是上界的人？你是怎么过来的？通过能够通行了？”
只可惜，黑袍人得不到回答，在雷霆之下化成齑粉。
徐良月感受到身上的束缚解开，疑惑地看了眼松拟。
脚下的藤蔓似乎吃了什么，一下子变得绿油油的。
忆梦石被塔灵找到吞吃掉，紧接着他们便从幻想世界中出来。
而后，徐良月又见到一个梵岐。
虽长得一模一样，徐良月还是能感受到细小的差异。
幻想世界中的梵岐鬼气更重些，最后关头救下小师叔的梵岐身上带着神行，眼前的梵岐身上多了些人味。
当然，更多的是相同。
眼里只装得下小师叔。
不出所料，背后搞鬼的是钱家。
熟悉的山，熟悉的山洞，徐良月也想不出别人了。
可钱家不是被上界之人灭门了吗？
又怎么继续存在？
到了钱家，徐良月才解惑。
钱家家主并没有死，他的身体上界之人看不上，在短暂使用后便还了回去。
被松拟救下一魄，他用了百年的时间才重新聚成人形。
徐良月想到了齐藤草那油亮亮的叶子。
血丹用尽后，钱家家主开始发挥作用，生子生孙、子生子子生孙、孙生子子生孙……
凡是有天赋修炼灵力的皆被炼成血丹供养魂体。
天赋越高、灵力越强，血丹的效果越好。
随着下界灵气越发稀薄，血丹成型的数量越来越少，只能消耗更多的人。
钱同真愕然，他知道钱家肮脏，却没想到充满血罪。
他的妹妹寄养在主家，差点也被炼成血丹。
什么老祖宗？
不过是以钱家血肉为食的恶鬼！
话说尽，梵岐微微抬手，逃了多年的上界之人终究死在梵岐手中。
上界之人魂消，站在上界之人身旁的宗生紧接着化成一具白骨，倒地破碎。
徐良月吓了一跳，两条腿蹬着往后退，“这是怎么回事？”
“主仆契约。主人死了，仆从也活不成。”
徐良月唏嘘。
听到梵岐的解释，长叹一口气，徐良月捧着脸问下另一个问题，“灵气消失，我们再也不能修炼了是吗？”
“也许。”
梵岐嫌徐良月吵闹，随口敷衍一句，见施颂感兴趣，又详细解释道：
“修炼依托灵气，是基础。没有灵气便没有灵力，成仙成神、万物生灵，都需要灵气。”
徐良月：“那贵也会消失吗？”
“当然。”
“这个世界之所以有鬼的存在，便是因为多了灵气。”
施颂心一颤，握紧了梵岐的手。
梵岐低头，“怎么了？”
又听徐良月继续问：“你也会消失吗？”
梵岐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施颂，自然看到施颂听着这句话时的紧张。
回握的手又紧了些，梵岐勾唇，眉尾愉悦轻抬。
话是对着徐良月说的，眼睛却弯弯的，看着施颂，“放心，你还不配跟我比命长。”
徐良月捏紧了拳头，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
旁边，一直听着几人讲话的望连月忽地出声，“小师叔……”
徐良月听见大师兄的话，又想起一件事来，“小师叔，为什么在幻想世界中只有我和师兄有记忆，小师叔和大师兄什么也不记得？”
施颂心底隐隐有猜测，徐良月提到，他也起探究的兴趣。
望连月没了声音，他想知道问的也是这件事。
几人的目光又聚在一处，梵岐沉思半晌，“醒来后，从前的记忆消失，本尊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前世？”
徐良月呼出一口气，“我也这么觉得！”
望连月沉默着看向施颂，那他的祈愿实现了。
人走后。
梵岐彻底瘫倒在施颂怀中，施颂顿了顿，手摸上梵岐的头发，一点点顺着。
梵岐趁势环上施颂的腰身，替青年问道：“阿宋有什么想问我的？”
施颂抿了抿唇，垂着眸描摹男人的眉眼，“你真的不会消失吗？”
梵岐弯唇，抬眼定定地望向施颂垂着的眼睛。
“阿宋在哪，我就在哪。”
施颂沉默与梵岐对视着，一会儿，眼睛移开，眼神飘远。
“你一点也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
“记得阿宋就够了。”
＜本世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