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鲜血喷洒在灵仙的脸上,她五感仿佛尽失,呼吸声在四周不停地放大,她的肩膀一重,是男人倒在了她的怀里。
“仙儿,我一直都爱你。”
只是身在帝王家,身不由己。
灵仙轻拍他的后背,声音哑的说不出话,她点头道:“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您和姐姐对我都好,只是,不遂人愿而已。”
不遂人愿啊!
要是生在平民百姓家,他俩孩子都有了吧。
“世子,我来找你。”
她绕到男人的背后,用力贴近他的胸膛,狠狠地抱住。
剑刃没入腹部,脸上没有一丝痛苦。
“大世子愧疚自杀,随寿王葬入墓中,丞相夫人念在灵仙与世子感情真挚,允许二人合墓。”
灵仙嘴角微微上扬。
棺材朝燕州运去,纸钱洒落一地。
白落雪坐在茶楼里,望着这一切,听了徐天言和灵仙的故事,她只觉得浑身发冷,赶紧猛喝了一杯热茶,才缓过劲儿。
“差一点儿,白家就全灭了。”
躺在里面的人就是她了。
她搓着胳膊的鸡皮疙瘩,这个盛夏一点儿也不觉得热。
丘漫打哈欠道:“寿王进京本就没安好心,幸好酥酥姐姐和丞相早早就做好了准备,才免遭一场恶战。”
久酥轻抿一口茶水。
其实,这场阴谋可以早早揭露。
但皇上说,既寿王有心造反,那便让他开了这个局,刚好,能清理一些有异心大臣。
“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的道理。”
她看向丘漫。
“你怎么这么困?”
丘漫耳尖泛红,抠着手,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就睡不好啊,很困的。”
可在座的,都是嫁过人,有经验的。
怎么可能会不懂。
白落雪关上窗户,不再看那些糟心的葬礼,拉着木椅凑过去,“为什么睡不着,你跟你家宋大人不会每天都那啥吧?”
“哪有。”丘漫轻咳一声,假装很渴喝茶。
可脸上的绯红却替她开口说了实话。
白落雪看向江念吟轻松自在,她试探道:“安大人不会不行吧?”
江念吟眸中泛起笑意:“他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看我的心情,生怕我会离开他。”
白落雪羡慕道。
“你家安大人确实得好好对你。”
姐妹茶话会,在太阳落山前,就要结束了。
久酥上前,勾住她们的脖子,“过几日,我和阿璟就要出远门了,将贫困地区和偏远地区也建设得富裕,最起码人人都能吃上饭,穿得暖,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还不知有多少贪官。”
她和阿璟不是圣人。
但,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
白落雪转身,期待道:“我能跟你一起去吗?说不定啊,我还能找到我的真命天子呢。”
“若是老将军同意,你便跟着。”久酥看着目光灼灼的其他人,摇头道,“念吟不行,我要是把你带走,你的安大人,估计要恨死我。”
江念吟笑道:“他敢。”
半月后。
江璟在御书房与皇上聊了一天,直至天明,才出了皇宫,他将皇上给的令牌交到妻子手里。
皇牌,如朕亲临。
他拿过眉笔,为她描眉。
“等天色沉下去,我们再出发。”
久酥让紫檀去通知白落雪,“阿璟,你眼睛都红了,快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收拾行囊,等走的时候,我再喊你。”
江璟确实累了,他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久酥轻掩屋门,吩咐紫檀和蔻梢回屋简单收拾一下,最开心的莫过于蔻梢,蔻梢激动地蹦跶着,指着自己问。
“小姐,是带奴婢吗?带奴婢吗?”
久酥笑着应声:“是是是,带你。”
蔻梢高兴地拽着紫檀回屋收拾东西了,嘴里哼着歌,高兴地同手同脚。
身后,父母和爹娘都来了。
易徽看见女儿眼睛又红了:“妤妤,真的要走?”
“对。”久酥心中酸涩,拿起手帕为她擦拭泪水,“这世上还有许多人等着我们去帮。”
易徽埋在女儿的肩膀上,哽咽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抱怨,“你这一去,倒是潇洒,可我们何时才会相见?”
久酥不敢保证:“给我和阿璟十年,我们便回京,陪在您们身边。”
易徽心痛,她有些恼怒。
“不行,我已经失去你十八年了,再让我十年见不到你,我非要疯了。”她抓着久酥的胳膊,就是不让她走。
大有一副,只要久酥一走。
她就坐在地上耍无赖。
黎宁纨拍了一下儿子的屁股,儿子就呜咽着哭:“你看,你弟弟都舍不得你呢。”
久酥道:“我路过盛京时,会进家门与你们团聚,无论身在何处,都会家书频频,给你们寄点东西,而且,我们会在一处地方停留多日,等遇遇长大一些,你们也可以找我们去团聚。”
听此,易徽脸色才缓和了些。
“切记家书频频,否则,我便让侯爷去抓你。”
久酥作揖,“是是是,母上大人。”
几人一直待到天黑。
府门口,有三辆马车齐聚。
久酥对江念吟和丘漫道:“家中的事情,就拜托二位看着了,还有远在郊外的干娘,都帮我留意一点儿。”
“我和漫儿会的。”江念吟递去一身厚衣,“嫂嫂,往后的天就冷了,我跟锦绣阁里的绣娘学的,轻快又保暖,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安文止有点酸,搂住江念吟的肩膀:“我也想要。”
江念吟拿开他的爪子,淡淡道:“自己买去。”
久酥收下,丘漫立马扑过来,泪眼汪汪地说:“久酥姐姐,你带我走吧,盛京真的好无聊啊,我想跟你一起去干大事。”
“你不是还有宋大人吗?”
“他就是根木头!”
众人掩面轻笑,给这场离别,增加了一丝开心。
宋妄轻咳一声:“这几日刑部太忙,同其他大人在完善徐国律法,我不是木头,我都明白。”
他握住丘漫的手,嗯,想来是这几日都没有陪伴漫儿,惹她生气了。
今晚,他会更努力的。
江璟扶着夫人上了马车,他坐在马车前,对着众人抱拳:“江某与夫人,拜别各位,珍重,来日相见。”
他驱动马缰绳,渐渐远去。
易徽追了几步,本想出声喊女儿,却想到秘密行事对妤妤来说更安全,她捂着嘴,眼泪夺眶而出,捂着心口,酸涩地弯下腰。
只能轻声道。
“我的妤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