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到这里，原本都是像藏龙山脉一样完全被幻兽占据的土地，甚至当时好几个幻兽中的顶级种族都生活在这里。”
几人围在桌前，围观赤手指所划出的位置。
莫涯惊讶道：“这有将近现在大陆三分之一的大小了吧？！”
“差不多。”赤点了点头。
不只是地域广阔，而且当时幻兽作为大陆的主宰，生活的区域乃是奇珍异宝最多的地方，看原先和那块地方连接的失落森林现在藏着多少宝贝就知道。
柳岸忍不住询问：“所以它消失的理由是？”
这么大一片地盘，怎么就这样突然消失了？甚至连上面生存的幻兽们也一道消失在历史中。怎么想都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
面对他的问题，赤与江流璟对视一眼。
赤回答道：“被切下来了。”
柳岸和莫涯同时：“啊？”
两人脸上露出如出一辙的惊愕表情。
“这是块陆地吧，而且这么大的面积，要怎么才能切下来？”
柳岸用目光丈量赤标出来的位置间的距离，结果在脑中生成的时刻牙疼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疯狂摇头，笃定道：“这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但神更不可能。”莫涯说。
不知道法神是谁也就罢了，现在身份都明牌了，莫涯笃定神不会动手。
赤神色淡淡：“理论上来说，这算是人类做到的。那个人你们也知道，教宗塞勒斯。”
哦，老熟人。
听到这个名字时柳岸和莫涯不约而同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如果非要找出一个人来，果然还是这个活了万年的老登吧。
不过，“他当时的力量强大到都能完成这种事了？”莫涯皱着眉。
他回忆着塞勒斯当时展现的力量强度，十二阶的魔力压倒性的强大没错，但说那力量能斩断大陆？似乎又还差了点什么。
“靠他自己当然不行。”江流璟在一旁淡定喝牛奶，提起死人时毫不避讳，“他应该是借助了神器的力量，将大陆切割了。”
“什么神器能做到这个？这都得是规则级别的力量了吧？……等等，规则？”
莫涯忽然沉默。
他们的确见到过一样规则性的神器，甚至亲自体验过它的效果。
“……箴言之律。”
是它的话，好像的确能完成这件事情。
“但这样大的范围，他们得烧多少晶矿才能实现这一点啊？得倾家荡产好几条矿脉了吧？”
“他用了多少资源我不清楚，但他那时候已经是人类方的领袖，而他能得到许可的原因是，当时幻兽一方已经准备同人类开战了，而人类方不想打这场仗。所以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等到幻兽主力集结得差不多的时候，将它们所在的大陆，整块切割。”
赤捡起果盘里一枚果子，屈指一弹掷进边上喷泉里，“扑通”一声，平静的水面上溅起一圈圈涟漪。
“他找的时机很好，被淼淼关闭的深渊裂隙消失后原地就在逐渐形成屏障一样的东西，附近的空间都被扭曲。被切下的那一小块大陆本来就距离那里很近，与大陆主体脱离后就被吸引着往那边漂去，之后过了没几天，屏障完全成型，两块大陆也被完全隔断了。”
当时被流放到海里后，不少会飞或者会游的幻兽都尝试过回到主大陆，但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甚至不少直接殒命在屏障中。
而它们最终试探得出的情报便是，十二阶以下的生物无法穿过屏障。
赤的眸色逐渐变深。
为了能够跨越这道屏障去找塞勒斯等人复仇，他在另一片大陆上的每一天都在疯狂修炼。但就如传言所说那般，十二阶并非正常人类和幻兽能够抵达的领域。即便是他，也是在十一阶巅峰停留了几千年，才终于摸到十二阶的门槛。
想到这里时赤突然看了一眼江流璟。
知道了突破十二阶有多么不容易，才更能体会到当时江流璟的强大。
他的存在，真就如同行走于世间的“异常”一般，也难怪最后是他成为了唯一的神明。
“本来按部就班再过几百年的话，我应该就能完全突破到十二阶。不过中途出了一点意外，我感觉到淼淼醒了。我没办法继续等待下去，就采用了一些……激进的办法，短期内达到十二阶。最后也成功回到了这片大陆。”
至于激进的代价是刚跑回陆地就透支死掉、靠种族的特殊能力“重生”才复活这种丢脸的事，赤就不打算告诉他们几个了。
“等等，赤。”柳岸却忽然发现了不对劲，“所以你现在告诉我们的，都是你过去的记忆吗？你之前不是还不记得吗？”
他这一说莫涯也发现了。
莫涯诧异地看着赤：“对诶，赤，所以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赤：“……”
赤看了一眼江流璟，江流璟脸上表情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到了桌面上。
“砰。”
清脆的一声。
赤感到些许压力。
他维持着那张英俊冷淡的脸，用镇定自若的嗓音对面前两个好奇心过盛的人类道：“这个不重要。”
所以快点闭嘴吧。
莫涯柳岸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看起来普通的问题反而成为众多惊人消息里无法被公开的点。
诡异，太诡异了。两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眼神一会儿瞟瞟赤一会儿瞟瞟江流璟。
江流璟被他们看烦了，抬起头目光幽幽凝视他们，比极地的雪都冰凉。
“你们很好奇？”
“……不。”
在他的死亡目光中，两人一幻兽很快相继屈服。
很少生气的人生气起来比经常生气的人反而要可怕太多，被他看一眼都有种大山压顶的威慑感。
莫涯撇过脸转移话题道：“所以你们接下来的打算是？”
“既然知道有那片大陆存在，自然是要把它接回来。”江流璟指尖点着桌面。
赤的族人们还活着，但流落在外，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江流璟当然不可能放着不管。
“而且，按照赤所说，他离开前那块大陆上的幻兽们基本都已经归顺于魄族，而赤本来就是魄族的王兽，恰好可以在此基础上完成建国。”
一举多得，江流璟都想不到不去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