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有些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两双其美将此事禀报给圣上,且在不暴露自己已经暗中调查的情况下。
此时,远在京城的开平帝亲自出宫来到用水泥重修的护城河旁边。
看着用水泥修筑而成的牢固护城河,开平帝龙心大悦。
“好!好!好!天佑我大周得此神奇之物。”
冒着风雪跟着圣上一块儿到护城河来的大臣们听闻此言,齐声道:“天佑大周,天佑大周。”
开平帝看着这坚固的护城河有了许多想法,回宫后,立马招来了朝中重臣。
“用水泥来兴修城墙、房屋、河道等都是上上之选。诸位爱卿以为,何处最需要修筑?”
“回陛下,江南乃是鱼米之乡,水路发达,然,碰上大涝,粮食的收成便会锐减。
若能用水泥修筑水渠,江南地区的粮食的收成就有了保障。”
“陛下,陆大人所言虽有理,但微臣以为最需要修筑的是黄河。
黄河流经区域广,不少州府农田灌溉皆用的是黄河水。
然,黄河又是最容易发生旱涝,致使河水改道等。
黄河需要进行疏通,还请陛下率先考虑黄河水域。”
“陛下,水泥不只能用来兴修水利,依微臣看,大周边陲,尤其是接壤北戎朝边陲的州府时不时遭受北戎人南下侵扰。
就该在这些州府用水泥修筑坚固的城墙,用此来抵御北戎人。”
“臣附议。”
“陛下,豫州府今年遭了水涝,有不少百姓,现下无家可归,依微臣看,朝廷该出面给这些百姓修筑新屋。”
每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且每人说的有理有据。
坐在上首的开平帝没有回应任何一人的提议,他越听越明白自己这些臣子们心里的小心思。
人人都想为自己牟利,或者为自己的阵营牟利。
大儿子、三儿子、五儿子几人看似一言不发,实际上,他们想说的话,投靠他们的大臣已经都替他们说完了。
开平帝对此十分不喜,然,又不得不妥善处理。
原本因为有了水泥这等神奇之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只剩下了漠然。
“诸位爱卿所言有理,爱卿们会将自己的想法,写一份折子呈给朕,朕看完诸位爱卿的想法,再议。”
此事就这样被开平帝轻轻揭过,臣子们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安排了谁去西平县?”
吴管家垂着头,不敢直视大皇子,“回殿下,是莫未林。”
大皇子挑了挑眉,“哦?竟是他,他自己要求的?”
“是,三日前,莫大人找到了小的,提出要替殿下去西平县走一遭。”
大皇子轻轻摩挲着茶杯的杯壁,莫未林此人是五年前投靠到自己麾下的。
此人有几分才气,然到底是乡野出身,有些可惜了,只中了末位的同进士。
京城居大不易,莫未林成了同进士,然因手头拮据,拿不出银钱疏通关系,故而大半年了,吏部还未给他安排差事。
莫未林身上的银钱即将用完,就连京城最破败的屋子的租钱都要付不起了。
不知是不是他运道好,那日他饥肠辘辘,想着去吏部问问情况时,半路遇上了大皇子的车驾。
车夫好好的驾着马车,一个人“咚”地一声栽倒在地。
声音之大,就连坐在马车里的大皇子都听到了。
“外面出了何事?”
车夫恭敬回应,“回殿下,适才有一个书生突然栽倒在路中央,惊扰了殿下,小的该死。”
大皇子撩起车帘,就看到了栽倒在地人事不省的莫未林。
“把人送到最近的医馆。”
莫未林命大,只受了点儿轻伤,得知是自己冲撞了大皇子的车驾,大皇子没有计较,反而吩咐人将他送到了医馆,莫未林心中感激。
他追上了送他来医馆的侍卫,“侍卫大哥,在下莫未林,听医馆的大夫说,是大皇子吩咐侍卫大哥将在下送到了医馆,在下感激不尽。”
侍卫见他态度这般好,没有拿乔,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猜测,“听你说话文绉绉的,是进京赶考的书生?”
“是,在下去年侥幸得中三甲最后一名。”
侍卫吃惊地看了看莫未林,态度比先前恭敬了些。
“啊?你是进士老爷,那怎么会饿晕在街头?要不是大皇子殿下心善没有怪罪于你,你只怕就要死于马蹄之下了。”
“咳咳,我家中清贫,已经将家底全部带上了。
只是,京城居大不易,吏部那边迟迟未给我安排差事。
没有差事傍身,我只能花赶考时剩下的盘缠。
几个月下来,我带来的盘缠尽数花完了,今日出门就是为了去吏部问问能否给我安排一个差事,不拘好坏,只要能给些银钱便行。”
侍卫听完拍了拍莫未林的肩膀,“莫进士,你这样是不行的。
吏部要忙的事太多了,难免会疏忽些人,你该找个能和吏部官员说得上话的人。
有了能和吏部官员说话的人,你的差事就有了。”
“可是,我并不认识京城的贵人们。”莫未林像是急坏了,脸色涨得通红。
侍卫见他说的这么明白了,莫未林还不明白,不由摇了摇头。
此人的进士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考上的,就这般古板的模样,要是真投靠殿下,殿下会嫌弃吧。
想到这里,侍卫没再和莫未林多费口舌,丢下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你好好想想。”
片刻,莫未林才像是明白了侍卫话里的意思,小跑着追上了侍卫。
“侍卫大哥,烦劳你帮我向大皇子殿下通禀一声:莫未林求见。”
“行啊,看在刚才和你说了不少话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一回。
至于大皇子殿下会不会见你,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莫未林朝侍卫拱了拱手,“我明白的,多谢侍卫大哥。”
侍卫将莫未林是去年取中的进士,因吏部迟迟未给他安排差事,他囊中羞涩,日子快过不下去,今日才会饿晕在车驾前的事,简单向大皇子禀报了一遍。
大皇子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桌上的湖笔,“哦,听着倒是一个可怜人,左右现下无事,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