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禄几人被官差从府学扔了出来,心下恼恨不已。
他们不喜读书是一回事,但是让他们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又是另外一件事。
通判大人这般不留情面,让他们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几人更是将张泽也恨上了。
“公子,今儿个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狗奴才,本公子的事是你一个奴才能打听的吗?也不看看自个儿的身份!”
王保禄心气不顺,对着上前的仆从就是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仆从始料不及,被踹倒在地,口吐鲜血,模样看着十分可怜。
然而,王保禄丝毫没再多看仆从一眼,径直回了府。
“爹,你可要为儿子做主啊,那通判大人如此这般……他这是不把我们王家放在眼里,把我们王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爹,我们不能这么算了,儿子咽不下这口气,若这次我们退让了,王家就要成为源柔府的笑柄了。”
“沦为笑柄?呵,你不都是因为你不争气,不然哪里会沦为笑柄。
老子为着你的学业,一年上下在府学打点了多少银钱。
我不求你能考中秀才、举人,至少学些看账的本事,不然,我王家这么大的家业,岂不是后继无人?
你是怎么做的,尽给我惹是生非不说,还倒霉地撞到了通判大人面前。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逆转我王家在通判大人眼中的不佳形象。”
王老爷苦口婆心,先是责备了王保禄一番,又将其中的道理掰开揉碎了同儿子说。
王保禄正在手头上,哪里听得进去自家老爹的话。
原本心气就不顺,老爹不给自己做主就罢了,还一副小心翼翼、唯唯诺诺,急于想去给通判大人赔罪的模样,看得王保禄心头火气。
王老爷见儿子半点儿都不开窍,心下那个气啊。
“罢了,你这几日老实在府中反省,剩下的事,老夫会派人处理好。”
说完,甩袖而去。
王保禄就这样变相被禁足了,气得他将自己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个遍。
“老爷,一定要如此吗?禄儿,他不过是少年心性,本性不改,此事明明就是通判大人太过苛刻。”
“够了,保禄想不明白,你怎么也跟着糊涂了?”
“通判大人那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吗?你想想前几日到府衙门前大闹的那一群人,最后结果如何?”
王夫人听闻此言,立马闭了嘴,“……妾身这就吩咐人去准备赔罪礼。”
“嗯。”
其余几家同样知晓了自家儿子被通判大人下了命令逐出府学一事。
有那脾气火爆的,直接请了家法,狠狠将儿子打了一顿。
“哎呦,爹别打了,儿子知错了,儿子知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老子是怎么同你说的,到了府学好好念书,别给老子整幺蛾子,你倒好,能耐这般大,竟能让通判大人亲自下了命令:逐出府学。”
“别打了,要打就打我这个老婆子吧。”
“娘,您在来凑什么热闹?”
刘老爷朝旁边站着的丫鬟吩咐道:“来人,快把老夫人搀扶到旁边去坐着。”
“我的乖孙被你不由分说的就请了家法,我这个做祖母的,怎么还不能问上一句?”
刘老爷气的不轻,手指微微颤抖地指着儿子,“娘,你不知道这个逆子做了什么事!”
“盛儿做了什么事?”
刘老爷把他派下人去打听回来的消息同刘老夫人说了一遍。
刘老夫人看了一眼惨叫连连的孙儿,叹了一口气。
“事情已经发生了,盛儿也得了教训,眼下最重要的是再给盛儿物色一个书院。”
“不,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得去向通判大人赔罪。”
通判大人的铁血手腕,源柔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王保禄等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对通判大人没那么害怕。
刘老爷、王老爷等都是人精,十分清楚通判大人的手段。
自家不争气的儿子惹恼了通判大人,他们需想法子让通判大人消气。
“大人,刘老爷、王老爷等人在衙门外求见。”
张泽搁下笔,语气平淡,“去把人请进来。”
“草民见过通判大人。”
“几位掌柜的前来不知有何要事,是为了给令郎讨一个说法?”
张泽没有同几人兜圈子的想法,索性开门见山道。
“草民等不敢,犬子犯下大错,多亏了大人宽宏大量……”
“你们此行的目的是?”张泽见几人东拉西扯,不耐道。
“草民等教子无方,差点儿酿下大祸,多亏了通判大人及时止住了犬子的行径,草民今日前来,是特意代犬子给通判大人赔罪的。”
“今日之事,他们对不起的人是——学子罗平策,并不是本官。”
张泽并没有接几人示好,依旧不冷不淡,还有闲情雅致喝上一口清茶。
王老爷看不出通判大人喜怒,只能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
“是,大人说的是,罗小公子那边,草民们已派了人去致歉。”
说着,还不忘给其余几人递了一个眼神,刘老爷等人心领神会,跟着陪着小心。
又说了一盏茶,张泽挥了挥手示意这几人可以先离开了。
“将这些东西全部送去府学,府学处处要用钱,有了这笔银钱,能给府学添置不少物件。”
王老爷几人愿意做这个冤大头,张泽也并未拦着。
你情我愿的事,他们愿意花钱买个安心,张泽自然可以配合。
“是。”
现在唯一让张泽有些苦恼的是去哪儿寻几个知识渊博,又善于教学的夫子。
读书人不少,像自家先生、秦夫子那般的大儒却是少之又少。
大儒大多有自己的脾性,且,源柔府地处偏僻,想要说动大儒来源柔府恐怕是一个不小的困难。
江南文风极盛,要寻摸好的夫子,得派人去江南走一趟。
手底下的人不够用啊,真恨不得再多些得力干将。
突然,张泽灵机一动,与其自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去找学识渊博的夫子,不如求助老师。
老师在荆州多年,对于周围好的夫子定然比自己了解。
还有大姐夫、柳浩南他们也不能落下,他们现在都在江南等地,正好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听到不少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