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晚上11点刚刚到,月野纱织的手机准时响了起来。
“哎,很可惜,给你机会你没有好好珍惜啊!”月野纱织遗憾地说道。
说完月野纱织接听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了茶几上,同时打开了免提。她要让夏健也听听这宣布他死亡的鉴定。
月野纱织微笑着道:“东光さん、お疲れ様でした。中国语で検査结果を教えてください。こちらの同业者にも闻かせてください。(东光桑,辛苦你了,你用中文把检测结果告诉我,也让这边的同行听一听。)”
“好的。”电话那头一男子说道,“根据我们的检测,今日空运送达警视厅的样本内,未检测出已知的毒物成分,也未检测出其他药物成分。”
“なに、絶対ありえない。(什么,绝对不可能)”月野纱织听到结果以为自己听错了,立马起身拿起电话,关闭了免提,对着电话那头一阵叽里呱啦。
夏健听到检测结论,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五分钟过后,月野纱织挂了电话,脸色略显尴尬地看着夏健。
想想也对,原本盛气凌人,胜券在握地准备对夏健兴师问罪,现在结果出来不仅证明了对方的清白,反而从头到尾无理取闹的是自己,这怎能不叫人尴尬。
终于月野纱织好似下定了决心,打破了沉默,对夏健深深地一鞠躬:“实在抱歉,我在没有查实的情况下,就对你胡乱猜疑。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擦,这日本小妞前后变化也太快了,这变脸跟翻书一样,刚刚还盛气凌人,现在就变得知书达理了。”夏健心里这样想,但是嘴上当然不能这样说。
“你今天的行为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真的实在很抱歉。”月野纱织又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算了,你这也是为了高野警部着想。月野小姐,虽然你跟高野警部接触的时间比我长,但是我觉得,你今天这种行为说到底还是因为对他还不够了解。“夏健缓缓地说道。
“对……对高野警部不够了解?”夏健的话成功勾引到了月野纱织的好奇心,尤其是关于高野警部的信息。
夏健其实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个日本小妮子一看就不好惹,太容易记仇了,指不定哪天就被她抓住小辫子,到时候再想脱身可就难了。为了避免给自己埋下隐患,夏健决定先转移一下双方的矛盾,于是就开启了大忽悠模式。
“是啊,月野小姐,你对高野警部还不够了解。”夏健语气诚恳,仿佛在循循善诱,“我本人其实是很敬重高野警部的,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人生榜样和奋斗目标。”他顿了顿,目光中流露出钦佩,“你知道吗,高野警部他……”
“他怎么了?”月野纱织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急切地追问。
夏健微微一笑,开始了他精心准备的“商业吹捧”:“高野警部他其实是一个纯粹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志向远大、心胸宽广之人。绝对不会因为这一次小小的失败而耿耿于怀、意志消沉。”
“真的吗?”月野纱织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当然是真的。”夏健语气坚定,“不仅不会,他还会重新燃起斗志,在下一次的案件中战胜我。这才是真正的高野雾石陆,一个配得上名侦探称号的男人。”
月野纱织听得入神,仿佛已经看到了高野警部重整旗鼓、再创辉煌的画面。
夏健观察着月野纱织的表情,见时机成熟,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而你今天的行为,月野小姐,不仅无法帮助高野警部,反而会令他蒙羞!”
“令他蒙羞?”月野纱织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抬头无助地望着夏健,“这话怎么说?夏健先生,请您告诉我,我真的不知道……”
夏健故意叹了口气,露出勉为其难的表情,缓缓说道:“月野小姐,你想想,凭借高野警部高超的推理能力以及作为世界名侦探的观察力,我如果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些小手脚,他能看不出来?”
“这……”月野纱织语塞,脑海中浮现出高野警部平日里睿智果决的形象。
“你这不是对他能力的怀疑么!”夏健一针见血地指出。
“啊?我当时没有想这么多。”月野纱织赶忙解释道,脸上满是慌乱。
“而且,”夏健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如果我真的通过这种低劣的手段赢得了比赛,而高野警部竟然都没有发现,反而是他的下属你发现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月野纱织的反应,然后才一字一句地说道:“怎么,难道高野警部的能力还比不过你?你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夏健一连三问,根本不给月野纱织思考的机会。
听到这里,月野纱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我错了,夏健先生,我错了,我不应该怀疑你的能力,更不应该怀疑高野警部的能力。”
夏健看月野纱织的状态,知道自己“洗脑”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于是赶紧上前一步,轻轻地将月野纱织从地上扶了起来,并将她按坐在椅子上。他看着月野纱织的双眼,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纱织小姐,关于你今天做的这个检测的事情,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吗?”
月野纱织抬起头,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迷茫,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有,只有我自己知道。”
“那就好,那就还来得及补救。”夏健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仍然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纱织小姐,请你务必答应我一件事,从现在开始,你今天怀疑我的事情,绝对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任何人都不能说,包括高野。”
月野纱织愣了一下,她不明白为什么夏健要如此严肃地强调这一点,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明白,我不会说的。”
“不,纱织小姐,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夏健打断了月野纱织的话,他微微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不仅不能怀疑我,你还必须为我证名,向所有人证明我的推理能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月野纱织更加疑惑了,她不解地看着夏健。
“很简单,因为我的能力越低,那不是就显得高野警官越无能吗?”夏健的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容,“你想想,如果我真的是通过作弊才赢了高野警官,而他作为名侦探,居然完全没有发现,那岂不是显得他很无能?”
月野纱织恍然大悟,她明白了夏健的意图,她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要向所有人证明,你的推理能力很强,所以高野警官输给你,并不是因为他无能,而是因为你真的很厉害。”
“没错,就是这样。”夏健赞许地点了点头,“反过来,如果把我说得能力越高,那不是高野警部的能力也不差么!”
月野纱织经过夏健的“开导”之后,原本阴霾的心情变得豁然开朗,她坚定地看着夏健,语气中充满了决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的,我发誓。”
最终,在月野纱织的道歉声中,夏健微笑着送走了这个难缠的日本小妞。
夏健轻轻地关上房门,反手 ”咔哒” 一声上了锁,接着立刻收起了笑容,转身回到卫生间。
他走到马桶旁,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被捏成皱巴巴一团的一次性纸杯。纸杯已经被揉搓得不成样子,上面沾着些许水渍,摸上去有些湿冷。
夏健展开纸杯,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杂着一丝苦涩的气味,那是他之前用来给嫌疑人下药的纸杯。
他庆幸自己当时多留了一个心眼,为了防止真的有人发现不对劲,要检测纸杯,所以他偷偷地将其和犯人的杯子掉了包。丢进垃圾桶的那个纸杯其实是夏健自己喝水的。而他拿在手上,从头端到尾的纸杯,才是嫌疑人喝过的沾着药的纸杯,被他一直放在身边留到了现在。
夏健将纸杯再次揉成一团,毫不犹豫地丢进了马桶,按下冲水按钮。
此时日本警视厅下榻的酒店房间内,被夏健称赞“心胸宽广”的名侦探高野雾石陆正一个人,醉醺醺地躺在房间的躺椅上,地上摆满了空的啤酒瓶。
“夏健你个贱人,太可恶了,你竟然让我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出丑!”高野雾石陆嘴里嘟囔着,“哪天让我抓到你的把柄,我一定要把你踩在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