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女子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
白夜天深深吸了口气。
双眼之中,只有她的身影,再无其他。
“阁下,可是逍遥派李沧海?”
听闻白夜天叫出自己的名字,白发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冷漠模样。
轻柔的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你这小子,竟知晓我的名字?!”
白夜天心中一凛。
他本是猜测,没想到真的猜对了。
逍遥派李沧海,武林中传说般的人物。
难怪,曼陀山庄这么多年都能安然无事。
白夜天微微拱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静平稳。
“在下偶然听闻前辈之名,今日得见,实属荣幸。”
李沧海冷哼一声:
“哼,荣幸?我看你是自不量力,竟敢闯入我这‘琅寰福地’。”
说罢,她长袖一挥。
一股强大的劲力,朝着白夜天席卷而来。
白夜天只觉胸口一闷,连忙运起真气抵挡。
可惜,差距实在太大。
砰!
他被击飞倒撞在洞中石壁之上。
“小姨不要!”
如影随形的李沧海,顿时眉头微蹙。
拍向白夜天头颅的手掌,随之一晃,击中白夜天胸膛。
噗!
白夜天喷出一口血,勉强扶着石壁站起。
李青萝却是飞身跃了过来。
“赵大人,你没事吧?”
白夜天没好气地翻了翻眼,气道:
“你说呢?!”
李青萝尴尬地挪开眼神,对着李沧海道:
“小姨,他是大宋朝廷皇城司指挥使,不能杀!”
“否则,曼陀山庄就只能流浪天涯了。”
李沧海皱眉看着白夜天,眼神依然冷漠而又清澈。
“罢了。小子,只要你承诺不再为难曼陀山庄,我就放你离去。”
白夜天一边压制体内乱窜的冰寒劲力,一边忍痛道:
“这是小事,我自会做到。”
“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想跟李姑娘做一个交易。”
李沧海眼波微动,瞧着白夜天,疑惑道:
“交易?与我?呵呵,不必了,我并无想要之物。”
白夜天却是淡笑着直起身,《大衍无相功》运转起来。
原本无形无相,宛如透明之水的先天真气,霎时化作了至阳至刚的九阳真气。
“那,这样呢?”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瞳孔微微睁大的李沧海。
随着九阳真气漫出体外,无尽的灼热之意扩散。
阴冷的地下洞窟,立时变得热浪滚滚。
李青萝却是情不自禁,惊喜地呼喊出声:
“至阳真气?!”
她惊喜的眼神,立时落在了身前的李沧海身上。
“小姨,你的伤,有救了!”
李沧海那冷漠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只是,她就那么看着白夜天,始终没有开口。
李青萝却是忍不下去,看着白夜天,直接道:
“你想要什么?”
“只要你说出来,我曼陀山庄一定不惜代价为你做到!”
白夜天的目光,却是淡淡地掠过她,盯着李沧海。
“我的交易,只针对李沧海。”
“我想要的,也只有她能给我!”
李沧海凝视着白夜天,眼中虽有波动,但仍保持着那份冷漠。
不过,却是多了些警惕。
白夜天的九阳真气,于她而言,无疑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
她长居于这地下洞穴之中,并非不想见得天日,而是身有隐疾。
数十年前,她练功走火入魔。
幸得逍遥派至宝“玉玲珑”护体,方才镇住体内那足以冻裂身躯的至寒真气。
此法虽是保住了性命,却也受“玉玲珑”影响,不可见日月之光。
而且,治标不治本。
数十年来,她穷究“琅寰福地”武学精要,终是找到了解决之法。
便是要以至阳之真气,牵制她体内的至寒真气。
唯有如此,她才能将走火入魔形成的至寒真气缓缓炼化。
但是,即便已找到方法十余年,她却始终无法做到。
因为她找遍天下武林,也未能找到符合她需求的至阳功法。
而今,这样的机会,却直接送到了她眼前。
可是,她却没有轻易表露内心想法。
或者说,至寒真气影响下,她的心神时刻都处在最为冷静的状态。
这长久的沉默,让洞穴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李青萝心急如焚,她深知自己小姨的伤势状况。
若能借助九阳真气治愈,将是天大的幸事。
她再次看向白夜天,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道:
“赵大人,小姨她向来不喜与人交易,有什么条件,您尽管跟我说。”
“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白夜天微微摇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李沧海。
“王夫人,此事只有李前辈能做主。”
“而且,这交易对李前辈而言,或许也是一个难得的契机。”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知晓她当年,与逍遥派内的因缘纠葛。”
“那一段过往,想必给前辈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甚至因此落下了病根。”
“我这九阳真气,不止能助前辈化解体内伤势。”
“说不定,还能助前辈修为更上一层楼,报得大仇!”
李沧海听闻此话,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她紧盯着白夜天,仿佛要将他看穿。
“你这小子,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白夜天不慌不忙,微微拱手道:
“前辈莫要误会,当年之事,已太过久远。”
“在下也只是偶然听闻只言片语,所知也并不多。”
“但从见到前辈时,我便知道,前辈身有顽疾。”
“刚刚交手,我更确认了这一点。”
李沧海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虽然如此,你便笃定我会与你交易?”
“我也可以擒下你,逼问出你所修功法。”
白夜天目光微微一闪,含笑道:
“这就要看前辈,是否还想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再等上数十年了。”
“而且,在下所求,对前辈而言并非难事。”
“所以,我赌前辈会选择跟我交易。”
李沧海盯着白夜天,不发一言,心中却是暗自思忖。
她自知自事,白夜天所言确实有理。
这走火入魔之伤,已折磨了她数十年。
哪怕少承受一天,于她而言,都是无可比拟的幸福。
可她又担心,白夜天所求之事会超过她的能力范围。
她沉默半晌,问道:
“你且说说,到底想要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