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我在种树。
遥望平阔的辽原,寄希望于将广大的土地种满茂密的树林。
可并不是所有的地带都适合种树。
听到此言,
我重新打量这片天地。
是啊……充满了自由明媚的味道。这里虽然没有高大林脉为其造就的庇护所,但是却更加的自由明媚。虽然风险很多,
但却是广袤更加地真诚……
凭心,
就不用分得那么清楚了。
我们要接受,
不是所有的缺憾都会得到圆满。就像挂在天上的月亮,总有阴晴圆缺……
循回渐来,
我仍是我。
“那你的过去是怎样的?”我想听这位龙神讲述他的经历。其实…他的声音很好听,在娓娓道来的路途里……
给人以身临其境之感:
庄重的庙堂曾经了诞生一位神明,祂在人们的期待中降生于世,对人间所识洁白的祂被人供奉,被尊敬地称为龙神。
他不知为何要如此,
但他能感觉得到,在那些尊敬的背后,蕴藏着期待。作为龙神的祂不想辜负这些期待,于是便顺应人们心中的想法,做他们想让自己做的事。广施福泽,
守护苍生的和平与安稳……佩戴上龙神之戒,便是有了龙神的力量源泉……
“哇哦……”
我居然看到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具象化,疑似银河落九天的春色昨现,
“这么美的景,
怎么能是‘海市蜃楼’呢?”站在悬崖边,看着凝聚而来的青黑烟雾被风波拢成龙卷,盘旋升至高空,
取一棵劲松的种子,在峭壁边缘栽种…当长长的头发散于眼前,我才发现自己削的木头棍子落到下面去了………
“哈哈哈……”
所以……
这样好的人怎么可能是虚幻的呢?
难受的人终于变成了我自己……那看来我之前的所作所为蛮恶劣的嘛。
转身想离开,
但突然裂缝的石面暴露悬崖的脆弱性,我站在原地,暗暗想道。
“看来这里真的不适合种树呢。”
石头“咔嚓”一声,抖落的石子愈发多,脚下一颤。我预先瞧过一眼悬崖下的情况,那里有一团明显的清弦圆月,
想必是有水源存在的,
所以也不是很慌很乱。
我想起来,曾经的我和他是交换过命格的,如今只不过是换回原位。那么都到了现在这一时刻,踩着天边的云影,
我仍选择相信他的真实的迹象,
如今我有在此世行步的身躯,那么他应是与之前的我一样。寄宿在某人的身体里,并且拥有了改变一些事情的可能,
改变……?崖石断裂得彻底。
脚底一空,
我回想着他留下的片段,记忆不时在脑海中闪动,浮现出事物相关联的感觉……伴随着自由落体的进行,我
我闭上了眼睛,
仔细感受曾经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如今有了如此珍贵的体验,可不得好好记住。虽然我们表现得有多么真情实感,
然而到底……
仍是不过是各取所需。
一滴眼泪落下痕迹,
刚刚什么玩意砸了我一下,
痛死我了都。时刻催动力量的行动,
我是一点都不敢停——急速萌发种子的生长,让植株庞大起来。
所有的伤感都被一笔勾销。打破隔阂,此时的我已经成功下躺至柏木的枝支,随风轻摇仍然稳固不动,
幸好多种了一株,
因地制宜才更合理嘛。
碧蓝深沉的衣着遮掩她的身形,衬得柏木上暂栖了一只海蓝蝶衣。因为仅有繁丽精致的壳子……大雁飞归,
保护快要脆弱枯竭的心灵域界,
沙漠里的繁花,随风消化为青黑烟雾,而世界的绿岭逐渐成就沙尘的爆发,
我处于此方地界,
时间仍然在流逝。此方世界的场景正是在比拟外界里成百上千的速度转变……青绿雅致的景色在黯淡,趋向粉灰。
水湿的青脆逐渐消散,
殆失的潮色朝干涸趋近。
昏黄棕灰的颜色代替世界的主颜色。停留在世界里的时秒一刻,我留在半空中,木枝的力道撑起她的悬挂。冥冥中涌现直觉,我往身后看了一下,
那是谁?
四个人。
两男,两女。
有一刻,这里留下了她\/他们的身影。而有三人皆存黑衣锦服,
西域风彩却深沉色调。因着衣裳颜色的差别,看四人当中的三个人,仿佛与另一位仅着深色的人世界隔绝,
但是他们都坚定地望着前方,显然具有相同的目标。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虽然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因为我所处的这一刻,并没有显明那存在的模样。而事情发展到最后的挣扎……于是最后我把目光放在尚未死透的九婴身上,
一些史册记载,
九婴无魂无魄,这似乎就是我能够拿出的筹码。由单纯戾气凝聚而成的身体,对于妖物的吸引力不小。尤其是对于被封印,只能意识自由的某些妖来说。
如何深入了解这个世界。
如何探索这个世界的真谛。
我的目标很明确……
虽然会因此沾染上独属于九婴的因果,但确实能从这里深入。
“姐姐,你真是好狠的心肠啊。”
你教导我做人,
让我杀尽这天底下的恶妖。
又让我做妖怪,
荼毒人间……致使生灵涂炭,悔恨了过往,现在终于回到了曾经………
但……“那又怎么样呢?”
曾经的你是自愿的………难道不是吗?
世界的时间逆流,但我们作为生命,生机的流逝不可逆转。这同样也是一种选择,
无论生物的偏界是善与恶,在世界时转流逆的大势环境下,
都会给他们一次再次选择的机会。或许这就是慈悲,
或许这就是平等……
“那你愿意吗?”
但是并不意味着就公平就正义,
“小翠……”
“你不许再唤我!”或许我终于明白了戾气聚身的效果,失去了意识只知杀戮。
虽然是为此付出了些许惨重,而且痛苦的代价。我曾经是间接促使,
但所做也算是亲手焚烧了自己的山林,(只是送祂们去投胎而已,)而且也是我一手促进了……
某些人与妖的消逝。
山林是众魂魄的集聚地。山林里到处都是待投胎的鬼灵。先前,因为世界还未完全运转成功,我只能种个植株……
暂时让它们息隐其中。
其实也只有鬼会甘愿一直待在山林里。也有一部分原是因为我要隐匿自身的气息。茂盛的林叶密集能够闭塞阳光的探入,
也能阻挡一些“存在”的验查。
戾妖?
绿妖……她与灵妖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一念之差的变化。时间若正流,
渴望力量的小妖,当初的选择是接受戾气的侵蚀。而时转而下,
再次的选择会是什么。
“以前”的我所做,“以后”的我会弥补。
以前我的弥补,
又致我的所为……原来如此啊。
撑着脸颊,
无聊地投望着窗外的天外天。若是计划顺利,我应该能与九婴融为一脉。若是不顺利的话,那还有其他的妖怪……
再不济……
落入一株枯木也行。
融入自然静物,生出灵智后,再修炼化生为人身……却不料,睁开眼睛后,却发现原来是一位跌落悬崖的妇人,
逝去后灵魂久留尸首旁。
她的怨憎之气吸引了戾气的靠近。
终究其中渊源,乃是家宅事——有只觊觎家产的赘婿。而她那不知所谓的老父亲,非要把自家的权业交给外人打理。
这不就惨了吗?不仅女儿丧了命,老爷自己也落了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我可以把力量借给你,”
“但是作为代价,你……”
“我可以把我的灵魂和身体都给你!!!”妇人一口答应,“只要不伤害我的家人。”
是她的女儿,
还有她的母亲。
将未尽之语咽去,“你还有十日。”不然投胎路换地方,找起来可费时候了。
微微一笑,
俯身轻抚妇人的头发,“就当是睡了一觉,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
不过,
…停留此地的锚点暂时有了更靠谱的,我看到了她的诚意,帮一把也行得通。漆黑的魅影缥缈,做乘风离去。等妇人醒过来,
这里只有她一人。
而身体上的轻快。感觉不似从前萧条,妇人检查衣裳的破损处,那里的伤口全部消失不见,只有血液的印迹标识刚刚不是噩梦一场,发生的一切都不是虚假。妇人眼神趋向凛冬,开始盘算这短暂的弥留人世,
为其计时,
只有十日的时间。如何解决那个人,安排好顾家的一切,就看手段如何……
成败在此一举。
“这里的人戾气可真重,”找到一处角落的阶梯坐下,姐要的是建立联系后的牵绊,
坐在那里观眼街道来往的行人。
要恁们的身体干啥。
你能达到我想要的,我就继续信奉你;你做不到的话,我就推翻你换下一个……回忆前几回的观看经历,
还蛮真实的嘛。
一只飘渺的魂怎么敢日昼就出来的。出于一种独特敏知,
寄灵刚出了侍鳞宗,一打眼就发觉了那道若隐若现的目光,
不禁生出好奇心。我们都知道,如果真的不去探查弄清楚一番,
那就不是寄灵了。
嘴角微微挑起笑意,
脚步顿住,不着痕迹地朝巷路边靠近。寄灵也是好奇夏爷爷赠的捉妖袋能否捉鬼,现在正好能试一试,
“妖精属阴,所以崇月拜月……
比如狼族,又如狐妖。”夏至林在给侍鳞族的弟子授学,“追溯至八十多年前,”那时夏至林的父亲尚在人世,
“……当时的狼族少主,也就是现任的狼族族长,”这些都是父亲曾经讲的故事,现在夏师公就把它们讲给来此处的弟子…
“……而魂魄本该无阴阳之辨分,
是追究生前的执着,让魂魄承载执念,久不散(不走往生路)于世,
杀戮过重,魂魄趋阴;
趋阳则反之。”靠着墙壁,闭眼沉想,将山林里的最后一步做完。
燃起的第二把火,
是爱火。
冥思沉着之际,是要将现在这具戾身彻底固化趋阴寒……
回顾曾经的时候,
被冰寒困陷的经历,恨意屡屡增生……我恨?……我想笑……恨多累啊,还是留给他们\/她们恨吧。
借别人的恨应该可以吧。
山林里,
耀眼的火光打照她温和的面庞,踩着南边的山林区域。耳边不断响彻树草的谩骂和求饶声,“放过我们吧!!”
“我们真的知错了!!!”悔过的话语接踵而至,我蹲下来,
点燃又一株又一棵。当每棵树木的生命落幕,她的身上便多一条血色的伤痕。这缕心魂本就牵系山林的存在,
对山林的每一次摧害,
到了最后,
都会回馈本身。
“我记得你,”
“多年前你亲手推了自己的妻子跌进悬崖……”匕首插进树干里,流下了汩汩如鲜血艳红般的树液………
“伤害孩子。”
“伤害弱残,欺软怕硬的东西……”
站定火焰中心,灼热刺痛皮囊,燎毁衣裙的边缘,因为这样的火源来自于灵魂层,当然能够毁掉灵魂……
大荒的夜晚只有星辰作为灯源。与山林有一段距离的山顶神庙里,
文潇猛地惊醒,
神识一颤。
。
“对不起……
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阿宥滞愣的神情被唤醒。她像是突然清醒般看了周遭的环境。而后深深望了文潇一眼,虽然那份沉郁的感觉逐渐消散,
“不必……
不必……”但惨淡的面孔,重新糊上了一层将自己罩起来的屏隔。阿宥脚步踉跄了一下,几滴鲜血染红她的鞋底,
随即就想离开,
但阿宥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面庞由灰白的木偶色逐渐恢复血色。
“文潇,你不是怕我吗?”
“那我现在这样,
你还觉得可怕吗?”阿宥小心翼翼地说着,在听到文潇的回答后才松了一口气。
“都怪我,吓到你了。”
文潇眼里……她的表情藏着一丝无措与无可奈何的苦意。抿起嘴角,
看向周遭的焦黑残骸,
“我不后悔……”
“知道吗?文潇,”
“这个世界在后退,时间线混乱。”
“你应该回到正常的世界里,”
“不要再来找我。”
山林最初并不存在,“你们……
都不要来找我……”
“阿宥我们之间应该好好谈一谈…”文潇,“有些事情我们大家可以承担,
……你没必要一个人扛。”
“文…”
“潇…”“谢谢你。”
“醒…”“但人总要……”
“醒…”“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
我居然梦到话本里的人物,
这也太奇妙。
文潇做完缉妖司里布置的早课,终于有时间去胡思乱想。接过裴思婧递来的茶水,看着正在练武场努力练功的稚嫩面孔……
其实所有的苦难……我们不歌颂苦难,都不过是一场修行,
风雨过后,
总有一道彩虹出现……
这就是我想要的,进行摧毁的再一步。不过可惜,没恨成……
一句话就给姐消磨干净了……摸摸终于跑回来的心魂,现在才是终于踏实了……提起裙子跑跑跳跳,
虽然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真的开心。
不过…这是哪里,
怎么睡个觉还带梦游的。
后来的后来我才意识到,主动朝充满爱的世界里探索。这本身就是救赎的开始……至少,不再惧怕爱意的降临。
旋身朝天空来了飞吻……裙摆带起晴空的涟漪。我现在是灵魂态,生人应该看不见灵魂体才对嘛。错过一身着蓝衣的少年……是不是未及冠的小孩戴抹额都这么好看。
我突然想起来,
曾经见过的卓家二公子,他和他兄长,兄弟俩戴着抹额。真是一个比一个地好看,
要不我也戴个?
回想至今……其实我最喜欢的应该是抹额吧。真是一个比一个戳我审美点……
唉呀!!!好害羞。
“姑娘不妨留步,”真是可惜啊。
我都多大了,
肯定不是叫我………真奇怪啊这人,一言不合就动手。躲过身后袭来的扇纸,一声清晰的踏水声传入耳朵,
而弯腰俯地,一闪而过之时,我看到了水里自己的倒影,
奔跑中途,
突然顿住脚步,停在原地。
我走不动了。或者说是腿迈不动了。
我居然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