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青和李诗诗走至上席,梅长青哈哈笑道:“雷少侠,许久不见,还是这般充满活力,真是让我羡慕啊。”目光扫视众人,微微颔首示意。
李诗诗莲步轻移,盈盈下拜,声音婉转如黄莺出谷:“诸位英雄,小女子这厢有礼了。今日有幸得见各位,实乃诗诗之福。”
雷无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目光偷偷瞥了眼李诗诗,又赶紧移开。
章子良起身恭敬地道:“梅前辈和诗诗姑娘大驾光临,实乃我流云帮蓬荜生辉。还望前辈能为我们对抗邪月教和神秘势力一事,指点一二。”
梅长青微微点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听闻了这边的情况,邪月教竟敢如此猖獗,实在是不把江湖正道放在眼里。如今当务之急,是团结各方力量,不可让他们有机可乘。”
一旁的李诗诗也开口道:“长青说得极是,如今江湖动荡,只有大家携手共进,才能还江湖一片安宁。小女子虽不才,但若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定当全力以赴。”
雷无桀一听,眼睛一亮,忍不住说道:“梅前辈,诗诗姑娘,我们正准备派人出去打探邪月教的消息呢,您二位要是能给些建议就好了。”
梅长青不假思索道:“我听说邪月教主被花不语击败后,邪月教便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这才让魏一鸣这等小人有机可乘,整合了部分教众。如今他们投靠神秘势力,行事愈发嚣张。但邪月教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其中也有不少人对魏一鸣的所作所为不满。你们不妨从这方面入手,分化瓦解他们,说不定能事半功倍。”
他顿了顿,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继续说道:“而且,邪月教在各地都有一些隐秘据点,这些据点是他们收集情报、藏匿人手和物资的地方。若能找到这些据点,一方面可以打击他们的实力,另一方面也能获取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李诗诗轻轻点头,补充道:“另外,据我所知,魏一鸣此人好大喜功,且猜忌心重。他新上位,急于立威,对教中旧部多有打压。你们可以派人伪装成邪月教旧部,设法接近魏一鸣的亲信,从中挑拨离间,让他们内部先乱起来。”
雷无桀听得连连点头,“这主意好!就这么办!我这就去安排人手,保证把这些事办好!”
萧瑟亦微微颔首,陷入沉思:“梅前辈和诗诗姑娘的建议很有道理。我们可兵分几路,一路探查邪月教的隐秘据点,一路伪装潜入进行离间。同时,加强与其他江湖势力的联络,让他们留意邪月教的动向,一旦有消息,及时互通。”
酒过三巡,梅长青意态潇洒,仰头大笑道:“想当年,梅某行走江湖,快意恩仇,不知惩治了多少奸邪之徒。如今这邪月教与神秘势力,在梅某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定能将他们连根拔除!”言罢,仰头灌下一杯酒,脸上满是豪迈之色。
范老头大笑道:“梅花枪仙风采依旧啊!想当年你独闯恶人谷,杀得那些恶人们闻风丧胆,那叫一个大快人心!如今有你坐镇,咱们对抗这神秘势力,心里可就踏实多了。”
小盗王也跟着笑道:“是啊是啊,梅前辈的威名,在江湖上那可是如雷贯耳。有梅前辈的经验与见识,再加上咱们众人的力量,这江湖恢复太平指日可待。来,咱们再敬梅前辈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夜,如墨般浓稠,万籁俱寂,唯有风声在旷野间呼啸。一座破旧不堪的庙宇,在夜色中影影绰绰,透着几分阴森。
雷震天浑身隐匿于破庙横梁的角落,身躯紧紧缩成一团,与黑暗融为一体,若非眼力极佳之人,着实难以察觉。
破庙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似是有人在竭力压抑着情绪。紧接着,一道颤抖的声音划破寂静:“这……这破庙真能藏人?”
那个被叫做王成的人,声音沙哑,沉声道:“莫要多问,跟紧便是。”
“慢点!”先前说话的那人压低声音,满是紧张与不安。
王成也低声回应,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啰嗦!不想死就麻利点。”
那人咽了咽口水,声音发颤:“可……可我咋总觉着背后凉飕飕的,莫不是有啥……”
王成啐了一口,恶狠狠道:“少给老子瞎想,那雷震天说不定就在里头,咱们小心行事,要是坏了上头的事儿,有你好受的!”
从两人的动作中,雷震天判断出,这两人都身手不凡。
两人会合在一起,王成低声道:“好了。咱们可以在这里放心地避避风雪了。”
“坐在那里吧。”那人用手一指庙内一处还算干净的墙角,抬腿轻轻踢开脚下的碎石瓦砾,缓缓走了过去。
王成哆嗦着身子,道:“也不知道这鬼天气啥时候能停,再这么下去,就算不被那雷震天弄死,也得活活冻死在这荒郊野外。”他一边说着,一边抱紧了双臂,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同时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兵器。
那人哆嗦着恨声道:“都怪上头派这倒霉差事,早知道这冰天雪地的这么遭罪,说什么我也不来!那雷震天是好对付的吗?万一真撞上,咱哥俩可就交代在这了。”他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衫,牙齿都在打颤。
王成这时也贴着他坐了下来,道:“别抱怨了,咱们吃这碗饭的,哪由得了自己挑活计。那雷震天再厉害,咱们小心点,未必就讨不了好。况且,要是能把他拿下,上头的赏赐可少不了,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枉这一趟遭罪。”他搓了搓冻僵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蹲伏在梁上的雷震天也不好受,风吹雪落,冰冷的雪花顺着破旧庙宇的缝隙飘进来,落在他的肩头、脖颈间,寒意瞬间渗入骨髓。他强忍着身体的僵硬,肌肉紧绷,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风雪打湿,贴着皮肤,冻得他牙关都忍不住微微打颤。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如鹰,紧紧盯着下方两人的一举一动,不敢有半点马虎。每一阵寒风呼啸而过,都像刀割般划过他的脸庞,可他依旧稳如磐石地蛰伏着,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准备给这两个不速之客来个出其不意。
王成看了仍是蒙头椅坐的老罗一眼,道:“喂!老罗,咱们也该回去了!”
不见回应,王成弯腰俯身推着老罗肩头道:“老罗!你——”
老罗突然从皮袄里露出头脸,朝王成咧嘴一笑道:“着什么急嘛,这天寒地冻的,多歇一会儿再走也不迟。再说了,就这么两手空空回去,上头能给好脸色?说不定还得再把咱哥俩派出来遭罪。”
就在这时,蹲伏在梁上的雷震天动了。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借着梁柱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滑下。落地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仿佛鬼魅一般。双眼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王成和老罗,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手中的利刃微微颤动,似在渴望饮血。他一步一步缓缓逼近,每一步都沉稳有力,脚下的碎砖在他的压迫下发出轻微的脆响,如同死神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王成和老罗的心。
两人大吃一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们对视一眼,也顾不上多想,匆匆忙忙地起身,脚步慌乱地走出了庙门。一踏出庙门,呼啸的寒风扑面而来,吹得他们一个踉跄,但此时也无暇顾及寒冷,他们拔腿就朝镇上的方向奔去。一路上,两人大气都不敢喘,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仿佛那雷震天就紧紧跟在身后。他们不时地回头张望,生怕雷震天追上来,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快,恨不得能立刻回到镇上那安全的地方。
窗外风雪更大,遮天蔽日。
古二爷起身对杨大爷道:“大哥!待小弟出镇去看看!”
杨大爷看看窗外漫天风雪,道:“二弟!这么大的风雪……”
古二爷接口道:“大哥不用说了,我怕三弟他……”话未说完,人已快步向房外走去。
“古二爷!小侄和你一起去!”元君山站起了身。
杨大爷望着两人身影,道:“二弟!君山!一路小心!”声音中满是担忧与牵挂,可那两人脚步匆匆,早已听不见了。
只不过片刻间,门外突如狂风般卷进来五个人,惊动了杨大爷,睁目一看,不由大惊失色,急急站起身子,语气有点颤抖地问道:“三弟!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见雷三爷满脸狼狈,身上血迹斑斑,身旁还架着两个受伤的人,神色疲惫不堪。
原来古二爷和元君山一出客栈门口刚想上马,就远远瞧见风雪中摇摇晃晃走来几个人影,走近一看竟是雷三爷他们。
古二爷一步冲前,抓着雷三爷双臂道:“三弟,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会弄成这般模样,你且细细说来,还有他们伤势如何?”
雷三爷头一垂,急声道:“二哥,咱们中了埋伏!邪月教那帮狗贼早就布好了局,就等着咱们上钩。兄弟们死伤惨重,好不容易才突出重围,可还是折了不少兄弟。”
杨大爷脸色慌煞地急问道:“那如今还有多少兄弟活着回来?邪月教的人有没有追过来?三弟你先别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个埋伏法?”
雷三爷哽声道:“大哥!这次是我疏忽了,没想到邪月教居然在那必经之路上设下了天罗地网。我们一进入他们的埋伏圈,四面八方全是敌人,兄弟们拼了命抵抗,可还是……还是死了太多人。”
杨大爷心下一沉,道:“事已至此,再自责也无用。当务之急是安顿好受伤的兄弟,看看还有没有办法应对邪月教接下来的行动。三弟,你且说说,敌人的实力如何,咱们还有几分胜算?”
雷三爷无比沉痛地道:“大哥,邪月教此番出动的都是精锐,而且他们准备充分,我们完全处于劣势。如今活着回来的兄弟也大多带伤,短时间内怕是难以再战。但就算只剩一兵一卒,我也定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什么?”古二爷如受雷击,激动地道:“这帮邪月教的贼子,简直丧尽天良!我与他们势不两立!三弟,你放心,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咱们召集剩余兄弟,再联络其他江湖同道,定要给邪月教一点颜色瞧瞧!”
雷三爷垂头道:“二哥,我知道大家都义愤填膺,可如今咱们实力受损严重,贸然行动只怕会吃大亏。邪月教既然敢如此大张旗鼓地设伏,想必早有后招。咱们得从长计议,先把兄弟们的伤治好,再想办法壮大自身力量,寻找合适的时机反击。”
杨大爷目光如刀,盯视着雷三爷,一字一字道:“三弟!是魏一鸣吗?”
雷三爷咳了一声,悲愤地道:“就是那狗贼!他为了在邪月教立威,不惜对咱们下此狠手。这次的埋伏,明显是他精心策划的,就是想把咱们连根拔起。大哥,我对不起兄弟们,要是我能再谨慎一些,也不至于让大家遭此大难。”说着,一拳砸在身旁的桌子上,桌面木屑纷飞,足见他心中的愤恨与自责。
古二爷听得目眦尽裂,大叫一声道:“魏一鸣这贼子,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方解我心头之恨!大哥,三弟,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让那魏一鸣付出代价!”
“古二爷且先消消气,如今咱们不宜冲动。魏一鸣既然有备而来,必然早有防范。咱们得先稳住阵脚,联络其他江湖门派,共同商议对策。众人拾柴火焰高,只有团结起来,才能与邪月教抗衡,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元君山神色冷静,虽然年轻,但说起话来却条理清晰,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