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
“吼—”
“这晚上附近野兽这么多吗,这看着也不安全啊,”白凝冰蜷缩在深洞中,听到附近的野兽嘶吼,可惜自己现在没有蛊虫,无能为力,未免有些揪心。
“算了,离那家伙太远,万一遭到了野兽的袭击可不妙了。”白凝冰抱起草席,又向洞口走去。
“你跑过来干什么?”见到白凝冰又走了过来,尽管对方现在与凡人无异,可那毕竟是有着一肚子坏水的白凝冰,方炎对她还是有着警惕之心的。
“干什么,和你睡啊。”
“哦,怎么突然想来这了?”
“没办法,周围野兽太多了,你就不能跟之前一样,把你的四转真元显露出来吗?”
“不行,都有山洞睡了,还要那真元干什么?而且那么大范围的释放真元,对我是相当大的消耗,能不用就不用。”
“你不能用元石恢复么?”
“呵,还元石,元石没了你负责给啊?”方炎知道白凝冰身上也没几块元石,之前为了自爆,灌注大量真元海,她把元石都近乎用光了。
“…”
见此,方炎也懒得再跟她贫嘴,直接转了过去,面向石壁而睡。
“切,这家伙还真一点真元都舍不得用出来啊?”白凝冰看向方炎的后背,方炎如今把气息收敛了起来,如若不使用蛊虫,常人根本感觉不来他的具体实力。不过这样子的话,野兽们也察觉不到,都在附近游荡了。
哎,她凝望着方炎的后背,忽然又萌生出一个坏主意来,如果就这样从后面把他一刀捅死,能不能行呢?她在心中泛起一阵嘀咕,旋即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主意,这太天真了。方炎这家伙肯定是有防备的。
唉,要是有奴隶蛊就好了,直接给方炎喂了,把他变成我的奴隶,一个四转奴隶,用处也是很大的,等到后面去了商家城,我一定要好好物色一番。白凝冰在心中下着决心,又感觉困意席卷了全身,就这样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
“怎么这么干啊,”白凝冰感觉自己站在一片平原上,本来湿润的平原,突然隆起一座座火山来,一些巨大的灼岩,在那平原上翻滚着,很快那地上都积满了火山灰尘。
“呕—”,她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同时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咸涩味充满着口腔,感到喉咙管中像是塞满了火山熔岩一样。
“啊—”,白凝冰在这种肿胀的疼痛中醒了过来,她想大声喊出来,却发现自己只能唔唔地低语着,并且每次发声,自己喉咙都一阵剧痛。
这是怎么了,说话都说不了,她捏着自己的脖颈,试图减轻一下痛苦,可是依然还是剧痛。
“呜—,”白凝冰无辙,她只好试图向方炎求助着,她用指头戳了戳方炎,又指着自己的脖子,发出呜呜声来。
“怎么了,这是”,原来方炎睡觉很轻,白凝冰只是这么轻微一闹腾,方炎就醒了过来,他翻坐起来,便看到白凝冰痛苦的样子。
这…方炎大概明白了,他让白凝冰张了嘴,啊—,一声,他瞧见喉管那里肿大的情况,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早说让你少吃那火烧菇么,看吧,这么快就着了祸了。不过方炎只是心里这么想着,倒也没直接说出来。
看来这是上火了,嗓子发炎了,方炎这么对白凝冰说着,对于这种疼痛,他可是太熟悉了,以前自己前世的时候,小时候没少遭过这罪,自己小时候害过肺炎,扁桃体肿得老大了,感觉喉咙里有着吐不完的痰,吃东西,说话都贼费劲,喝药都半天起不了作用,关键是还和其他症状一并发作,感冒发烧,那是接踵而至,后脑勺又疼,额头又烫,最后去医院挂了吊针,连打了几天才有了成色,后来方炎渐渐长大了,身体抵抗力能强了些,就那样,天气一干燥,他吃些辛辣的食物,也是一样害病,可没少整他,对于那种既不能说话,又吃不下饭的痛,他可是历历在目。
想来白凝冰今日也遭了此罪啊,算了,这种痛确实挺折磨人的,可蛊界中又没有什么医院,哪里去打吊针?有没有什么泄火一类的药呢?方炎一时间竟想不到,他忽然想到自己离开时,在商家城备了不少物资,好像有着薄荷叶。
方炎翻找了一下,将其递给白凝冰,宽慰道,“这大晚上的,我现在也没辙,你先含着这个,润润嗓子忍忍吧,等白天了,天亮,我再想想。”
“嗯,”白凝冰见此,她也没办法,接过来含了一片,只感觉是灼热的岩石上浇了一盆凉水一样,让自己能好受一些了,于是此,她轻轻点头答道,只得这么艰难地去入睡了。
我记得这附近应该有吧,方炎想到在《蛊界人物志》中,记载过一些药师们的事迹,有一种露珠专门用于泄火用,它只在五更时,在青翠的叶子上形成,到了清晨自己就蒸发了。
这山洞外,有着不少青翠绿叶,也许我可以找找。
方炎想来,心中也睡不踏实,只是浅浅地睡了下来,过了几个时辰,他惊醒过来,看洞外,天已经微微泛起白光来了。看来太古两天快要交替轮换了。方炎见此,知道时候到了,他害怕自己睡过头,干脆盘坐起来,在那里冲刷起空窍来。
差不多了,他踮着脚走了出去,而旁边白凝冰噙着薄荷叶还在沉睡中,她隐约感到自己身边好像空荡荡了。
方炎是不是跑了?她在梦中思量着。只感觉似乎有个人影远远地离去了,好像在一旁的树林中摸索着什么。
…
快到清晨了,我得快点了,方炎在树林里忙活了老半天,在灌木丛中他也没有放弃寻找,也不是说所有的绿叶上都会形成这种露珠,他从口袋蛊中取出一个小杯子,找了好远,才接了小半杯。虽然有点少,不过倒是找了些降火草,这些够用了。他将那些草研磨成粉,与那露水混在一块,搅拌摇匀了,那杯中呈现出嫩绿色的汁液来。
“方炎这货跑哪里去了?他还真把我撇了?”白凝冰在洞外,感受到了一丝阳光照在额头上,她乏力地醒了过来,一手撑着草席,薄荷叶含完了,她能感受到嗓子里还是跟冒烟一样疼。
咳咳呕,白凝冰尝试着咳了下,只感觉那浓痰像洪水猛兽一样在嗓子里游荡着,黏在自己的喉管上下不来。
这可如何是好?她半坐在草席上,一手遮在额头上挡着阳光,太阳这会儿已经老大了,今天是个好天气,可白凝冰一点欣赏的心思都没有。
嗯?她感觉阳光变暗了,一看原来是方炎回来了,手中遮挡着个东西,也不知是什么,被他捧在手心中,如同宝贝一样。
这?白凝冰想说什么,但依然发不出声音来,方炎将那小杯递到她面前,说道,“这东西可是下火的良药,这是用青翠绿叶上的露珠融合而来的,我就叫它青翠欲滴酒吧,你快喝了吧,我害怕一会太阳大了,把这晒化了。”说着,还用自己的身体挡着阳光。
这,白凝冰迟疑地接了过来,她看向那杯中,是青翠嫩绿的汁液,闻着还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她顿了顿,尝试着将其喝了下去,只感觉就像干涸许久的土地迎来了甘霖一样,如春雨一般,浸润着自己的喉管,品尝许久,那汁液最后也划入到了身体中,她满意地大躺在草席上,感受着整个身体中的甘润,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笑容来。
呼,看来是有点作用了么,方炎见此满意点点头,把杯子拿了过来,里边已经空了。看这样子,估计也别指望她去找食物了,不过这个情况,还是再在这里等几天吧,等她好得差不多了,再去赶路吧。
方炎取了杯子,去溪边洗了洗,又去附近去找吃的去了。而此后的几天,他都是五更天就爬起来去寻找那青翠欲滴酒,直到白凝冰后来好的能说话了才准备继续赶路。
“方炎,原来你…”,白凝冰有些神色动容,她也知道了这事情的原委,方炎这几日都没好好去睡觉,都是为了自己去接那什么青翠欲滴酒,这清热解毒,是下火的良药,可只有黎明时分才有的,方炎这几日也一直都怎么好好休息,自己倒是睡饱了,而且食物都是方炎找来的,虽然都是些浆果,但对她这上火的喉咙来说,却如同甘霖一样清爽。
“快喝吧,至少要做到药到病除么 后面我们也好赶路。”
二人之后离开了这山洞,又顺着这小溪,继续向前走着。
想来这几天,我一直在尝试着冲刷窍壁,结果这四转晶膜,如同泰山一样稳固,根本就没有半点变化么,我又砸了小几万元石呢,这好歹有点起色啊,感觉跟个无底洞一样,这样看来,这升五转这还有希望吗?方炎离开商家城又攒了不少元石,除了之前比武的那些,四转天元宝莲又累计下来了不少呢,他身上少说都快百万元石了,可方炎现在砸了都快二十万元石了,晶膜一点变化都没有,让他有些气馁。
算了,慢慢来吧,比起很多人,我已经够幸运了。方炎想来,既然这几日因为白凝冰生病的原因,自己又开始了修行,让他的兴致又上来了,干脆接下来的日子再试试,反正这么瞎走也不知何时能走到头,不过只要能遇到村落小镇什么的,就可以了,那些繁华的地方都会有商队经过,自己大不了花些元石让别人把自己捎带上去商家城就行,自己现在也不缺元石,而且凭着四转实力,一般人也没人会拒绝。
二人又走到了另一处小溪边,沿着石滩漫步,
“我怎么感觉我们越走越远了,这方向是不是反了?”天色又晦暗了下来,又到了晚上时分,白凝冰只觉得走得脚疼,这几天一直都这么走,关键是毫无头绪,这样子走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啊?这真是受罪啊,想到此,她要求歇一下。“反正看这样子,今晚估计还得露宿野外,你这么急着走,也没啥用处。”
“嗯,也是,方炎向远处眺望了一下,一些苍峦横在天边,近处都是树林,而二人现在待着的地方是一片松林,林深叶茂的,望不到边。
他盘坐在溪旁的一块大石头上,一提到休息,让他又来了兴致,开始全神贯注地闭眼冲刷起窍壁来了。
白凝冰走得累了,她感觉脚疼,来到溪水旁,她摸了摸那溪水感觉清凉清凉的。正好天气热,浑身又走得热,让我泡泡脚,她脱去鞋子,又褪去袜子,双脚泡在溪水中。
今夜是个满月,月光透过那茂密的松针洒向地面,白凝冰借此可以清晰地看到水中的情况,她只见自己双脚如同雪银一样白净,借着月光,水面倒映着自己的容貌,她端详了一番,抚了抚自己的刘海,又轻捏了一下垂在耳边的秀发,眨了眨自己的碧蓝的双眸,对着水面幽幽地说道,
“想不到我还挺美。”
“不对,我要这女人身躯有什么用,打架没力气,胳膊又纤细,更主要是胸前这团肉,太碍事了,跑步都跑不动!这一切还不都是方炎害的!这个家伙!”白凝冰抬起头来,扭头看向方炎,结果后者跟个石像一样盘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的。
“这又在修炼是吧,成佛呢是吧?跟个王八一样,一动不动的,”白凝冰见了,只觉得索然无味,自己又转过身来,用双脚在水中扑腾着,荡漾起大片的水花来。
“方炎,别修炼了,你现在已经跟个怪物一样强了,还需要这么狠命地修行?”
“比起你,我还差的很多,光十绝体这一点,你就比我更像怪物。”方炎淡淡地回了一句,但仍然紧闭着双眼。
“什么玩意,我现在都成了凡人了,手无缚鸡之力了,而且,这还不都是因为你?”
“嗯,你说的对,不过我有我要修行的缘由。”
“呵,有啥缘由,显得自己很勤奋吗,而且,你还说我是怪物,我看你天天也不好好睡觉,这样没日没夜的修炼,除了乏味,一点也不够精彩啊。”她双手撑在地上,两只小脚在水中荡漾着,抬头望向那月亮,像是对方炎的反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精彩,你这样也叫精彩?”
“呵呵,那你说呢,你这样的意义又何在呢,你又是为了什么而活?”
方炎想了想,只感觉依稀回想起了一些往事,可他却分辨不来那些事情的真伪,可白凝冰这么一激,让他又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你问我这样努力的意义吗,呵呵,可惜你不懂,那被人当众用剑顶着胸脯羞辱的无奈;你不懂被权势强加之罪的无力;你不懂,因为自己的羸弱而亲族被屠戮,师父、父亲捉走的无能。你问我为什么要这样,这便是我的回答。”面对白凝冰的诘问,方炎一连弹出三个回答,不过他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说完了自己都觉得奇怪,别说唬没唬住白凝冰,自己听了只觉得也是奇怪,我啥时候被人用剑顶着胸脯了?而且自己在蛊界混迹这么久了,好像也没什么师父吧,至于父亲,自己父母在自己四岁时就过世了,自己都没什么印象。
师父么,方炎只感觉好熟悉的样子,甚至说到此,双眼不觉闪烁出泪花来。
“这个呆瓜,又在那里说些什么胡话呢?”显然,白凝冰根本就没听明白方炎在说着什么,只以为他又犯什么神经了。
此刻月光掩映,些许浮云悬挂于天边,随着月光而舞动着,而地上,松林伫立着,月光透过那细嫩的松针,在地上洒下无数的细影来。
真是个好时节,一时间白凝冰来了兴致,她悠然地对方炎说道,
“方炎啊,此刻浮云晓月,松间辉映,月明风清之时,正是良辰美景,”她忽然扯开衣角道,
“方炎,要不要来爽爽。”
“滚!”
“哼,愚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