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那个药方,算不得什么好方子,但也确实是有些效果的。
容枝枝:“这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她的药方,若只是短时间与瘴气接触,是能治愈的。”
“因为短时间接触,便只需要服用一两次,便是虎狼之药,一两次对身体也不会造成过大的负担,若此人本身身体就不差,慢慢便好了。”
“只是这一回村民是在长期接触,此药才无法控制。”
“太守大人也要做好准备,若瘴气处理不了,便得准备让瑶山村的村民迁居了!”
对于村民来说,迁居也是大事,许多村民顾念着自己家的祖坟在此地,都是舍不得迁走的。
而这些,便只能朝廷的人想办法处理了。
马太守:“夫人的话,下官都听明白了,下官会处理好的,只希望情况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差。”
“不过,既然已经知晓魏舒并非是真的神医徒弟,我等是不是能将此事公诸于众了?”
容枝枝脸色有些沉,将方才瑶山村那些村民说的话,都与马太守说了。
马太守也是个聪明人,一时间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这些村民愚昧又顽固,恐怕在这个时候说出夫人才是神医弟子,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容枝枝也很认同:“不止不会相信,还会觉得是我盗取了魏舒的药方,以权势逼着你们承认我神医弟子的身份,冒充顶替了魏舒。”
马太守一时间也觉得头疼:“而且他们万一因为不相信夫人您,不肯服药,错过了救治的时机……”
容枝枝:“就先不说吧,叫他们以为是魏舒的药,先将病治好,等事情了了,你们再公开此事便是。”
“病治好之后,他们也不会再怀疑我的医术。”
“到时候又有大人和这么多大夫作证药方是我的,且过几日恐怕义父也过来了,见过神医画像的人不在少数,他也能为我正名。”
“到时候也不怕不能揭穿魏舒,此刻没有必要为此无谓争端,延宕了治病之机。”
马太守听完之后,蹙眉道:“这个主意好虽好,只是是否太委屈夫人了?”
容枝枝:“无妨,以百姓们的性命为先。”
马太守闻言,正色对容枝枝一礼:“夫人大义,下官佩服!”
扪心自问,就是换了他自己,他也未必能有容枝枝这样的觉悟和为大局着想的精神。
容枝枝:“大人客气了,还请诸位先生也先保密。”
这些个大夫们,也都是抱持着医者仁心之人,否则也不会愿意掺和到传染病里头了。
这会儿也对容枝枝一礼:“夫人不愧是神医高徒,不论医术还是心性,都叫我等佩服!”
“如今想想,当初我见着魏姑娘,想顺势请教她一些医术上的问题,她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那会儿我只当她是为人孤傲,眼下看来,她恐怕是根本答不上来。”
又有人道:“我见过神医一回,他虽然性情古怪,但对医者的问题,从来是不吝指教了,也是了……”
“按理说,徒儿的作风,应当也像师父才对,那魏舒的言行举止,当真是不像!”
容枝枝:“诸位若是在医术方面有什么疑问,可以写在纸张,让马太守转交,我一定知无不言。”
“其实义父早前便与我说过,他打算着书,让更多的医者知晓他研制的方子与理念。”
众人听到这里,也是大喜:“那真是天下医者之福,更是天下百姓之福。”
先前对容枝枝的身份还有疑虑的大夫,此番也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便是道:“研制药丸的事情,老夫来帮着办!”
“药汁的事情就交给小生吧。”
“抓药的事情,在下当仁不让……”
不多时,这些个大夫便已经分工好了。
马太守见着这一切,也是十分欣慰:“辛苦诸位了,我琥城有诸位,是本官的福气!”
“相爷和夫人千金之躯,为了百姓们冒险而来,夫人更是亲自进村,给百姓们看病,实乃我大齐之福!”
若说先前他只想着,巴结讨好他们夫妻,让自己屁股下头的椅子安安稳稳,甚至运气一好,升职到京城去做京官。
现下便是完全不同了。
眼下他是发自内心的钦佩!
容枝枝:“大人快去忙吧,琥城有大人这样的好官,也是我大齐之福。”
马太守看了一眼沈砚书。
沈砚书:“不必管本相,本相会自便。”
马太守:“是!”
他立刻领着人办事去了。
沈砚书好看的凤眸,扫向容枝枝:“因为夫人,马太守对我们夫妻,已是敬服不少。”
容枝枝眨眨眼:“从前在京城,都是我沾首辅大人的光,如今倒也是让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沾上我的光了,不错不错!”
下一瞬。
沈砚书却笑得有点儿冷:“但夫人不是答应,去看病人,带着本相一起的吗?”
容枝枝面皮一抽,倒是没想到对方还记着这一茬呢。
沈砚书:“很好,还学会偷跑了。”
容枝枝失信于人,自然是有些心虚,先是辩解道:“那还不是因为瞧着夫君太忙了,所以……”
沈砚书微微一笑:“夫人继续编。”
容枝枝只好硬着头皮道:“夫君从前因为蛇毒,身体虚弱多年,比寻常人更容易染病,我自然是不便带着夫君去的。”
“再说了,夫君几时见着大夫出去给人瞧病,还带上家属的?”
沈砚书又是一声冷笑:“如此便能欺瞒我了?”
容枝枝觉得十分头大,他一直这样步步紧逼,她若是提起自己看见那个墓碑的事儿,知晓她可能面对了生命危险,他不是更生气?
想到这里,她索性以攻为守:“哪里比得过夫君呢,我的欺瞒,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夫君好。”
“而夫君招呼都不打,就去见瑶姬姑娘。”
“不知瑶姬姑娘可果真是十分美貌,是否叫夫君想再去见佳人一面?”
沈砚书:“……”
怎么就说到这儿了?方才不是已经说了相信自己了,还兴翻旧账的?
难道这事儿,得跪搓衣板才能了结吗?
见他僵住,容枝枝继续进攻:“夫君怎么不说话,是妾身说中夫君的心事了吗?不如妾身给瑶姬姑娘让位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