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玩家自由交易市场】
【今夜无眠，交易万岁。】
【预祝诸位玩家取得满意的商品】
……
【当前市场玩家总数为：352】
这道邀请救了他们很多人的命。
濒死的【玩家】照样能够通过意念做出选择。
进入【市场】的也不仅仅是他们的精神，这包括了他们的身躯。
崩提卡泽【信仰】体系下的【神迹】对第一次使用的他们来说，代价很大。
夜月在诊所主题的包厢中，找到了吴正轩以及闻人继烜他们。
【神迹】
用之前更好理解的方式，是指巅峰赛玩家代打青铜局。
可他们都很有骨气，宁愿忍受更大的代价只借用那些【神只】的【力量】，也不愿意让那些【神只】短暂的支配他们的身体。
好在【市场】内有一条神奇的规则，能让他们一直保持在死亡状态之上。
这短短的4个小时。
将是他们接受治疗的最后时间。
伊切尔的【魔纳】是最质朴的方式，那些玩家是憋着泪在治疗他们的。
夜月听见有人崩溃大哭。
那人的身躯完好，穿着干净整齐，看起来不像是参与这次战斗的人。
哦…
原来他是临时的【医生】。
因为力量太过弱小，只能看着他所医治的那个人，持续性的崩毁。
他的治愈系魔法，根本跟不上崩毁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伤者的状态保持在死亡线边缘的位置。
夜月走近，这才看清，那个浑身爬满可怖裂纹的人，是闻人继烜。
【洞察】
〖洞察〗
〖疑似使用超乎限制的力量，因无法支付代价而出现的持续性崩毁现象，归属于平衡中的惩戒规则。〗
三楼大厅里多了个设施，是李牧之带头闲得无聊搞出来的。
利用成像魔法，像转播机一样，提取他们看见的东西，然后给其他人看。
这个临时的【医生】很明显认出了夜月，知道夜月作为领头者之一，自始至终没有参与过那场战斗。
他红着眼怒视夜月。
声音发颤，略有哭腔。
“你怎么还有脸到这里来的？这些人都是因为你的不作为才变成这样，你现在来是干什么？嘲笑我们的无能吗？”
周围那些人都沉默着。
他们本该出于害怕被牵连赶出这里而劝阻这个人的言辞。
可他们还是沉默了。
这种沉默，无疑是对他的支持。
夜月勾唇轻笑。
“难道不是么？你要是有能力，为什么会在这里哭，而不是干脆替他们解决问题呢？我没有资格嘲笑你们么？”
多么残酷的事实。
这段话将那人说得更加崩溃。
“为什么！？你本来都去了，你本来可以直接解决掉安图弥索！看着我们这样的弱者挣扎很有趣吗？”
他越说，情绪越崩溃。
好像躺在这些床上的，并不是闻人继烜他们一样，而更像是这些救不回他们的临时【医生】。
他的一只手扶着床沿，另一只手在胸口死死的抓扣着衣物。
他的面容看起来那么痛苦，仿佛经历龟裂之灾的是他自己。
作为一个想要拯救他人的人，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很痛苦……
是么？
他的语言系统似乎崩溃了，从嘴里吐出来的不再是铿锵有力的控诉，而是混杂着无数情绪的呜噜怪语。
他嚎啕大哭，直至哭得快要昏厥。
这一场面落在后面的陈绝生等人眼里，自然很不是滋味了。
罗韬也红着眼，在扫视一圈后，颤抖的抓着夜月的手。
“老白，他们已经把该做的事都做好了，他们已经证明了他们的价值，你现在总该救救他们了吧？”
夜月的表情很微妙。
他还是在笑，笑得那样漫不经心，笑得那样无所谓。
他轻轻一抽，挣脱了罗韬的手。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没有义务给他们买单。毕竟，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如此冰冷的话语，深深的刺痛了这间包厢里的许多人。
夜月离开了包厢，没有一个人试图去拦住他。
……
三楼大厅的高度抬高了许多，早在几天前就新增了二层。
夜月正在二层的悬挑平台出神，他的目光看向热闹的大厅，实际上却也什么都没有看。
陈绝生坐在了他旁边的软垫矮座上，不客气的从小圆桌拿过一杯液体。
浅尝一口后，似乎有些不满意。
“雪碧？我以为你会喝些，更加名贵的酒。”
夜月不自觉的笑了笑。
“酒和雪碧有区别么？在口感上都是同样的刺舌。既然都差不多，雪碧还不会喝醉，为什么不呢。”
陈绝生也笑，自然的后仰，结果发现矮座上没有靠背。
“我把一些收容物留在了那里，像那种身体崩毁的情况，在古方也不少见，其实也没有多难治。”
夜月没有看他，淡淡的回。
“我知道。”
那种【代价】其实可有可无。
他自己何尝没有用呢……
放逐【时间】的那一斩，【力量】是来源于【夜】的。
以常理来说，夜月本也该变成那般狼狈的状态。
可在他的【认知】中，【夜】不过也是他的一部分。
他只是用出了自己以前的【力量】而已，还需要为此额外付出代价吗？
当然不需要。
可对于闻人继烜和吴正轩以及谭旭他们来说，他们的力量是从那些【神只】身上借来的。
出于心理上的某些潜意识仰望。
就好像一个平头老百姓，突然背了银行一千万的贷款一样。
紧张，恐慌，担忧。
那些东西为他们套上了灾劫。
而一千万的贷款，对于那些身价几百个亿的所谓成功人士，他们需要为此感到害怕吗？
两者虽同为人。
在【认知】和【心态】上。
总是会有区别的。
夜月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喝雪碧，就算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了。
他这轻飘飘的一句“我知道”自然带给了陈绝生一些震惊。
“你应该也做了什么，对吧？在那长达几个小时的直播断联里。”
夜月终于肯将视线移到他身上。
“我做了什么，很重要吗？对他们来说，这场战斗的胜利，是由他们自己争取而来的，这就够了。”
陈绝生暗道果然。
“虽然可以理解一些，但在那些人的目光下，你还能装得那么绝情，甚至一句解释都没有，至于吗？”
“你在…害怕些什么？”
大概过了半分钟，夜月才再次开口。
“你不觉得这里，越来越像一个世界的雏形了么。”
他没有回答陈绝生的问题。
陈绝生也意识到那涉及隐私了，同样没有继续追问。
看向下方逐渐变多的设施，以及由空旷变得拥挤的人潮。
陈绝生缓缓点头。
“确实，这里也变得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