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冀北听到云天秋的话,没有吱声。
叶枭则是对着乔囡囡说道:“把米和箭靶给他!”
乔囡囡大踏步走到游冀北面前。
“喏!给你。一会多放些米。”乔囡囡满脸期待。
“嗯?”
游冀北抬头看向眼前的大丫头。
这家伙,在说反话?
暗示自己少放一些。
“快去啊!多放点,多放点。放少了再有人逼逼叨叨就很烦。”乔囡囡认真说道。
她对叶枭,是极有信心的。
而且她没有那么多想法,巴不得出去打仗。
眼看颜泽等人不断阻止。
心里别提多不爽了。
她声音可不小,颜泽顿时大怒!
这是说谁逼逼叨叨呢?
可是偏偏,他知道,这丫头你骂她根本没用。
只有揍她,能暂时性修理一下。
问题是....颜泽很清楚,这丫头的战力,极其恐怖。
他自己在武道修为上,根本比不上乔囡囡。
哪怕如今成为腾蛇主将,他最近感觉修为进境越来越快,可是真说起来,还是没办法与这丫头相比。
游冀北拿着箭靶向外走去。
百米距离,一百二十步!
游冀北停下,将箭靶立起,这时候,他才发现,三碗米中,都被乔囡囡倒上了一些水。
黏黏糊糊的,不说沾多久,但是绝对可以短时间粘在箭靶之上。
手指波动米粒,触手冰凉。
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快速抬头。
气劲迸发。
三种颜色的米瞬间布满了整张箭靶。
密密麻麻,难以清数!
豁然回头,游冀北厉声道:“请陛下观靶!”
叶枭双目圆睁!
天心无相瞬间运转。
看,要靠眼睛!
可查,靠的却是天心无相。
游冀北死死盯着屋内叶枭,内心狂跳。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放了多少颗米。
他就不相信,叶枭能够查出来!
“黑米:五十七颗,白米:六十六颗,黄米二百三十四颗!游将军,可对了?”
叶枭声音清冷,报出了数目。
他极其自信。
游冀北却没有直接查,而是将箭靶横放,气劲护住,飞身入内。
将箭靶放在桌上,游冀北冷声道:“方才我亦不曾查过,如今当着众位之面清点,方可服众!”
说罢,他开始将黑米一颗颗取下,一颗颗去查。
“黑米,五十七颗!”
当黑米查清,游冀北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怎么做到的?
紧接着,是白米。
随着白米一颗颗数下,他眼睛再次瞪大。
“白米,六十六颗!”
眼下,只剩下体积最小的黄米。
可是屋内所有人,都已经对叶枭目力再无怀疑。
这已经根本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唯有最后的黄米还存有疑虑。
毕竟黄米体积最小,也最多。
可是当游冀北几乎是颤抖着将最后一颗黄米放下。
他再看向叶枭的目光,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艰难说道:“黄米,二百三十四颗!陛下,全对!”
他声音中都透出一种挫败感。
游冀北很清楚,比起目力,他不及叶枭。
这也就意味着,叶枭可以在更短时间内,做出更加精准的判断。
射中更加细致的目标。
明明还没有真正见识到叶枭的箭术。
此刻他却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极致的怀疑。
那始终高傲,自信的心,已经动摇。
他引以为傲的箭术,真的能胜过眼前这个男人吗?
如果目标只有一颗黄米大小。
百米之外,他甚至都可能看不见....
但是对眼前这个男人,却根本不是问题。
云天秋也是一阵默然。
他也没有想到叶枭居然如此恐怖,看着游冀北那呆滞迷茫的双眼。
他大概能明白这个年轻人,此刻在想些什么。
来到游冀北身边,他拍了拍游冀北的肩膀。
虽然没有说话,动作中的安慰之意,却无比明显。
随即将其拉至身后,看向叶枭,躬身道:“陛下既然已经看出那曹天禄虚张声势,那末将愿率麾下兵马,随陛下出击,如何行动,任由陛下指挥!在下绝无二话!”
不光是他,包括颜泽等人,也都再无犹豫。
而与此同时,赫州境内。
守将唐烨看着那几乎燃尽的香烛。
也终于做出了决断。
“申于孙将军,唐烨愿降!”
他用尽全力,喊出了这一句话。
没有办法。
压力实在太大了。
兵力完全处于劣势,加上那天穹神弩,你说打,怎么打?
逃跑回去?
丢了一州之地,什么下场?
是个人都得思量。
不得不说,申于孙经验很丰富。
他没有直接攻城,而是竖起香烛,给对方思考时间和心理压力。
真说贸然攻城,唐烨一时做不出决断,便只能拼命抵抗。
可是给这么一段时间的思考时间以及足够的压力。
唐烨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抵抗!
可以说,从唐烨放弃抵抗的那一刻开始,整个赫州之地,便几乎没有了抵抗之力!
而在此时,另外一边战场之上。
白烈已经撤军了。
不是他不想打!
而是打不了了。
骑在马上,极速奔驰行军。
白一全咬牙道:“父亲,现在大局只怕不太妙了啊。
赵燕来和党庆之二人所部,尽数被申于孙吞并,其南下之势,已经难挡,朝廷决议放弃赫州,在未明关一线布防,那已经是唐安城的屏障了。
若是再丢,整个唐安城便要暴露在那叶枭兵锋之下了。”
听闻此言,白烈默然片刻。
“没办法,谁也想不到,那景州陈震,居然关键时刻反叛,还能杀死古方,夺了军权,彻底断绝了赵燕来他们的后路,那种情况下,非战之罪!”
说到这里,白烈有些不甘心。
“只可恨,咱们这边还未曾分出胜负!”
是的,自从他以凌厉手段治军之后。
这段时间,双方可以说互有胜负。
毕竟白烈手头军力,还是多占据一些上风的。
士卒决死之心一出,打起来并不吃亏。
“早知道,还不如采用那梅长空的建议,以防御为主,不至于如此被动!”
白一全叹息说道:“陛下人望,还是太差了,致使多地倒戈...”
叶祀的人望,是他最大的弊端。
原本就只是在读书人眼中有些名望,可是打仗靠的是军心。
而读书人,虽然说不乏狡诈之辈。
可到底很多人还是读着圣贤书长大的。
虽然叶祀不承认杀父弑兄,也没有证据。
可别人内心怎么认定一件事,是根本不需要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