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
两人身后,建筑背面的屋檐下。
江牧倚靠着墙体,站在阴影里不知看了多久。
眼前的情况完全出乎他意料。
精神体依托哨兵(向导)而存在,它们的力量来自于本体的精神力。
怎么会有精神体比哨兵更强悍?
小青鸟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进入到夏明昂的精神领域当中。
别人的精神体都有极强的领地意识,赑屃倒好,非常欢迎其他精神体到它家做客,对着火凤也发出邀请。
火凤急得团团转。
它当然也想进去,但是进不去啊。
那是哨兵的精神领域,又不是购物中心谁想去就能去。
夏明昂站在场地中央不动了。
赑屃打开了他的精神领域,他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
小青鸟进去转了一圈很快出来。
赑屃在外面,它家跟坟场似得到处都是石碑,空空荡荡的一点都不好玩。
云昭很快收回精神力。
夏明昂恢复正常,跳起脚对着赑屃就是一通骂。
“你是不是傻!谁让你随便放别的精神体进来!”
夏明昂气得抬脚踹向赑屃的龟壳,可那厚重的防御纹丝不动,反震得他脚底发麻。
赑屃慢悠悠地扭了下脖颈,珊瑚状龙角轻晃,像是无声的回应。
它挪动了下脚步,龟壳缝隙里簌簌掉出几枚子弹壳。
“你是捡破烂的吗?总喜欢藏这些垃圾,本少爷有的是钱,只要你听话……”
话没说完,石碑又出现在他身后。
江牧从阴影中走出,军靴踏在砂石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云昭听见动静回头,“你怎么也过来了?”
“孩子想看看赑屃长什么样,所以过来看看。”江牧懒洋洋回。
两人是邻居。
夏明昂出门的动静如何瞒得了他,今天训练场那边放一天假,他无事可做,过来凑个热闹。
云昭无语,“你如果这么闲,可以每天早上过来负责他的训练。”
江牧果断拒绝。
他又没拿希望基地好处,为何要给自己找罪受。
“对了,你昨天打听卫序做什么?”江牧岔开话题。
云昭闭口不谈,随口回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江牧:“是吗?那可真巧,你前脚刚问完,没多久卫序给我打来电话。”
云昭一顿,“他打电话给你做什么?”
江牧语调悠长:“和你一样,向我打听个人。”
“打听谁?”云昭顿感不妙。
江牧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找我打听一名向导,曙光基地的向导。”
……
白瑜今日待在房间里哪都没去。
黎明基地虽然建在地下,但设施齐全,她居住在负七层,这片区域是黎明基地用来招待贵客的客房。
独立的套房,有电有水有网。
躺床上刷刷论坛,网上聊聊天,相信一天很快就会过去,
车队明天就要启程返回曙光基地。
出来这么久,白瑜有点想家了,她归心似箭,早把昨天的那场意外抛到脑后。
反正等回去后,天高皇帝远,大家不可能再见面。
这时,房门被敲响。
白瑜以为韩叔叔找她有事,小跑着过去开门。
她今日没打算出门,穿着一身吊带白色长裙,跑动起来裙摆如绽放的铃兰轻盈翻飞。
门一打开,白瑜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卫序倚在门框上,黑色作战服领口敞开着,袖口挽至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此时已恢复正常,微微低头看她,眉骨投下的阴影让那双狭长的眼睛显得格外深邃,唇角却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好,白向导。”
他开口,嗓音低沉,“自我介绍一下,黎明一队队长,卫序。”
白瑜下意识后退半步,像受到了惊吓,“你你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卫序见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唇角弧度更深。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在她眼前晃了晃,“问的。”
这事还要从昨天白瑜下车跑了后说起。
哨兵们大概第一次遇见,有向导疏导做一半跑路的,一群人面面相觑。
“疏导费她不要了吗?”
白瑜已经跑远。
那名叫做宗尚的男向导见状,只得赶紧查看。
宗尚和一队算是老搭档了。
他与卫序的匹配度虽然不高,但勉强能帮他稳定精神领域。
结果这次,宗尚上车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白裙子向导一离开,卫序挣扎得特别厉害,无论怎么安抚都没用。
哨兵们赶紧上车帮忙,将人给按住。
宗尚释放出精神力尝试连接,却出现变故,他突然撬不开卫序的精神屏障了。
就好像一夕之间,卫序开始排斥他的精神力……
这是以往从未遇见过的事。
李文超等人急得团团转,“到底怎么回事?”
宗尚哪里清楚。
他当机立断,立刻从包里摸出一支抑制剂给卫序扎上一针,总之先让他恢复理智再说。
用过抑制剂,卫序被紧急送往哨向医院检查身体。
……
卫序人是在后半夜清醒过来的。
此次任务过于凶险。
探查的三星任务变四星,他们在寻找守门人过程中,又遭遇一只S级哨兵畸变种。
两名队员负伤,侵蚀速度快到根本不敢使用能力。
他将身上的抑制剂给了队员,独自前去引开那只S级畸变种。
当中凶险可想而知。
经历千难万难,全员才重新集合,摸到钥匙出来。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
卫序脑海里闪过飞扬的白裙,胸膛似乎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他意识彻底清醒过来。
“队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队员们纷纷围上前,关切地询问道。
卫序缓缓坐起身,沙哑着嗓音开口:“她是谁?”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令在场的人没反应过来。
李文超率先回过神,“队长问那名向导?我们都没见过,应该是最近从其他避难营刚来基地的吧。”
“不像。”
卫序拔掉身上的管子,抑制剂带来的副作用,令他头痛欲裂,他沉下心回:“避难营的向导不会穿裙子,也不会……”
“不会什么?”
不会细皮嫩肉,气质干净,一尘不染,身上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她显然是被娇养着长大。
“没什么。”
卫序赤着上身从病床下来,随意套了件黑背心,“我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