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三皇子一派的臣子们此刻满心懊悔,仿若置身冰窖。
他们暗自思忖,当初怎就猪油蒙了心,选了这么个荒唐主公?
瞧三皇子如今被揭出的那些丑事,后院关着栾童,简直是罔顾人伦、丧心病狂。
特别是民间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老百姓的反应更是激烈无比。
可以说对方但凡不是个皇子,现在早就应该在大狱里面关着了。
人证物证齐全,孩童更是从后院里面被救出来了,活生生的人证,就在眼前如何想要翻案。
就算是真的证明三皇子是无辜的,但出了这样的事情,谁还在乎真相。
黄泥巴粘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这让他们如何还有颜面在朝堂周旋,前程仿若被浓重黑雾笼罩,一片黯淡无光。
五皇子一脉的幕僚与官员们,同样心乱如麻,脚下似踩浮云,根基不稳。
虽说五皇子有野心、擅权谋,本是逐鹿皇位的优良资质,可他那喜好男风的癖好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私底下,众人聚在一处,交头接耳,满面愁容。
“咱们这位爷,怎就有这般荒唐行径?这要是传扬出去,还如何服众?”
“唉,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别被大皇子彻底打压下去。”
能被这两位皇子收买的官员,大多是些亡命赌徒之流。
他们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疯狂,妄图在这皇位之争的惊涛骇浪里,搏一记从龙之功。
幻想着一朝天子一朝臣,上位者登基,自己便能一步登天。
尽享荣华富贵,哪怕为此押上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
散朝之后,袁太傅、白丞相以及三公六卿留了下来,个个面色凝重。
众人围聚在殿内,气氛压抑得仿若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位身着绯袍的大臣率先打破沉默,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恭敬:
“太傅,丞相等诸位大人,下官斗胆一问,皇上龙体如今可大安了?
如今局势纷乱如麻,太子殿下失踪至今,凶多吉少,生死未卜。
为保我大成王朝根基稳固,下官以为,宜早日请皇上定夺监国皇子。
甚至将继承人一事敲定,方可平息这朝堂动荡啊。”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你一言我一语,看似言辞恳切、心怀社稷,实则各怀鬼胎。
“是啊,太傅,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既已失联许久,若无明确监国人选,政令不通,恐生大乱啊。”
“下官也附议,我等实在不愿打扰皇上养病,然形势逼人,还望太傅斟酌。”
袁太傅目光如炬,缓缓扫视众人,手中紧紧握着奏折,众人的小心思在他眼中一览无余。
他心中暗叹,这朝堂何时变得如此乌烟瘴气,为了权位,这些人竟连基本的君臣之礼都抛诸脑后。
猛地,他将奏折往桌上重重一拍,声响如雷,刹那间,整个书房噤若寒蝉。
“哼,尔等明知圣上龙体欠安,正在调养,却还这般步步紧逼,是何居心?
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尚未有定论,你们便要去惊扰圣上。
万一皇上因此龙体受损,出了什么差池,尔等担得起这罪责吗?就等着陪葬吧!”
众人听闻,面露惧色,纷纷低头,不敢直视太傅那威严的目光。
可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白丞相却悠悠开口,打破僵局:
“太傅大人,下官以为,这位大人所言不无道理。
国之大局当前,太子失踪,皇上又久未上朝,朝堂局势摇摇欲坠。
早日选定一位能服众的皇子监国,稳定朝纲,此乃大义之举,刻不容缓。
趁着皇上此刻身体还算平稳,我等前去面圣,共商大计,亦是为江山社稷着想。”
白丞相话音刚落,大皇子一脉的官员们仿若得到指令,纷纷跳将出来,七嘴八舌地帮腔。
“丞相所言极是,我等恳请太傅成全,早日面圣定夺。”
“如今局势危急,不容耽搁,还望太傅莫要阻拦。”
袁太傅见状,心中明白,这些人已然按捺不住,势在必行。
自己即便有心阻拦,恐也无力回天。
他微微摇头,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既然你们执意要见,那就去吧。”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静谧阴森,一股浓烈刺鼻的药味如鬼魅般萦绕不散。
大殿门窗紧闭,唯有一扇极小的侧门半掩,透进微弱光线。
偶尔,有宫女悄无声息地端着铜盆匆匆而出,盆中丝丝缕缕的血迹触目惊心,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天子病重的残酷现实。
殿内,不时传出皇帝剧烈的咳嗽声,声声震人心魄,仿若重锤敲击在这宫殿的每一寸砖石上。
然而,此时卧于病榻之上的武阳帝,眼神却清明如镜,哪有半分外界传言的混沌濒死之态。
他半靠在床头,虽身形略显憔悴,却依旧难掩天子威严。
宇文玥坐在床边,手中端着药碗,一勺一勺,动作轻柔地喂着皇帝,眼神中满是疲惫与复杂情愫。
皇帝的病虽然没有外界所传的那么严重,但也的确是病入膏肓之象。
他能够撑到现在,其实已经算是太医院的医术高明。
虽然他现在的身体还不至于驾鹤西去,可以算是苟延残喘。
身体上的病痛,和1日比1日虚弱的身躯,都让他心里无比的紧迫。
“陛下,既然咱们烨儿无事,您又何苦还这般佯装病重,卧床不起?
如今他们在外面求见,三番五次,您难道还要推辞不成?”
宇文玥轻声呢喃,声音中透着一丝哀怨。
身为皇后,她久未与这位心系天下、兼顾后宫诸多家族势力平衡的丈夫,有过这般温情脉脉的时刻。
曾经,在她选择追逐权势、偏向背后家族支持时。
两人之间的夫妻情分便如风中残烛,摇摇欲灭,如今唯一的羁绊,只剩下那还在外面的儿子。
武阳帝凝视着眼前这位容颜已逝、却依旧端庄的皇后。
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柔软,仿若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随即又恢复那君临天下的威严模样:
“让他们进来吧!朕也想瞧瞧,为了那个位置,他们究竟能疯狂到何种地步。”
武阳帝,再次躺了回去,心里,不难受是假的。
毕竟他为了大成王朝兢兢业业一辈子,可到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