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琬琬还想再说,曹文君却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苏琬琬顿时会意,也不再揪住孔明是不是孔子二十代嫡孙的事不放了,这场张冠李戴的闹剧总算告一段落。
几人又坐在那里说笑了一阵,天色渐晚,厅内数十根红烛交相辉映,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芳茹早已吩咐厨子制作了一桌子精美的菜肴,她还取出几壶稻康醉,放在了桌子上。
高笙书心中一惊吗,忙说:
“芳茹,此时你怎能饮酒,小心你腹内的小王爷被你灌醉了!”
“欸,王爷的书生气又上来了不是,臣妾且问你,今日是何日子,你知道吗?”
高笙书被问得心中一愣,沉思良久,却是答不上来。芳茹打开一壶稻康醉,倒了满满一碗,说:
“我的笙王爷,看来你每日都是纠缠于军机大事,怎么连今日是什么日子都忘记了。你且饮了这碗酒,待臣妾再与你说。”
曹文君和苏琬琬也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看着芳茹如此郑重其事地样子,心中也是颇为期待。
高笙书只得饮下满满一碗酒,然后问:
“芳茹,今日到底是啥日子啊?”
“那年,王爷揭了皇榜带着臣妾来到了京城,与那后楚国棋手对弈。两年前的今日,也就是四月初九,你最后一战,击败了后楚国的第一高手石太师,从此名扬天下,这个日子你怎么忘了呢?”
原来如此,看来芳茹不但记性颇佳,也是对咱一片深情,咱此生不能负了她。
想到此处,他瞥了一眼曹文君,却见她在烛光的辉映下楚楚动人,心里又感到一丝缺憾,谁才是咱对的人呢?
这时,苏琬琬也到了一碗酒,对高笙书说:
“王爷虽身处民间,但满腹才华确实无人能比。当年,王爷带着芳茹与小女子,在彭城那灯谜大会上独占鳌头,想起此情此景,真是让小女子开了眼界。恕小女子冒昧敬王爷一碗酒,恭祝王爷封狼居胥,青史留名。”
高笙书虽然与苏琬琬相识已久,但也是只在今日近距离相处,在他眼里,苏琬琬性格颇为平和,从来看到她张扬的样子,但今日看她端着碗敬酒的模样,倒有几分豪爽,于是,他也喝了一碗。
几人坐在那里饮酒吃菜,芳茹和曹文君、苏琬琬聊得开心,高笙书却是心中有事,对她们的说话也就没怎么搭话。这时,芳茹又说了:
“我的笙王爷,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大家聚在一起,难得开心,你那些军国大事先放在一边,陪我们说说话,如何?”
高笙书正想回答,一旁的苏琬琬抢先问道:
“王妃娘娘,我前些日子听哥哥说,这几日云州郡守衙门和军中竟然有许多蛮夷奸细,王爷心中一定是因为此事忧虑吧?”
啊哈,看来苏宛仁与他妹妹真是无话不说,此等尚未公开的机密之事,他怎么同他妹妹说了?不过,咱今天也不能拂了人家苏姑娘的面子,以后让苏宛仁口紧点就是。
“嗯,怎么,你哥哥也同你说了此事?”
“王爷,恕小女子斗胆,几日前,哥哥过来看小女子,说了几句便长吁短叹。小女子便问他为何,他说云州郡守衙门以及军中竟有蛮夷奸细,他抓住几个人犯审问,不料那些人犯嘴却很紧,他一时也无可奈何。他担心自己不能迅速查清全部奸细,从而影响了王爷封狼居胥的大业,故此,就有些烦闷。”
啊哈,想不到苏宛仁还是个工作狂,这发条还拧的真有些紧,妹妹问他,他随口说出也不算什么罪过,不过,既然这污衣会在云州帮众甚多,那苏琬琬和曹文君也在这边待了许多日子,也不知她们有无这方面的消息。
“苏姑娘,你在云州也有些时日了,你听说过有个什么污衣会的帮会吗?”
“小女子平日里都在商社或者陪着王妃娘娘,不知道啥污衣会。可小女子想起那日商社大火,连王爷的宅子差点都付之一炬,可这纵火的人犯,还要等到哥哥拿了王爷的令牌,这才擒获呢,这里还真是有些蹊跷。”
“对,那日我也曾同王爷说起过是有人纵火,可衙门里却至今无人过来询问,难道他把王爷的吩咐当作了耳旁风不成?”
是啊,咱那日吩咐柳升威务必抓获叶毕人与那小牢子,后来,叶毕人归案后才知道他又是道刊商社的纵火之人,柳升威为何就抓不住他们呢?这叶毕人纵火之后,并没有跑得远远的,而是一直躲在那个小牢子的老家,这柳升威为何就不派几个捕快到云州之下虎古县去看看呢?
柳升威接受赵友林说项,安排叶毕人做了牢头,这在官场司空见惯,只要他与赵友林没有勾连,咱不能揪住此事不放。现在的问题是,赵友林的供述里并没有牵涉柳升威,那柳升威不去全力缉拿叶毕人,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叶毕人虽然指证柳升威是污衣会的人,苏宛仁也从柳升威的住处搜出了蛮夷的书信,但是,柳升威一直在叫喊冤枉。退一步讲,那柳升威真的暗中勾结蛮夷,他也犯不着不缉拿叶毕人,从而得罪了咱这个大元帅。看来此案疑点颇多,咱可不能这么就定了他的罪。
这时,芳茹在旁大声说:
“我觉得这个柳升威有些可疑,我是堂堂王妃,那日宅子差点被焚,也不见他过来请罪,这分明是他心中有鬼。王爷,婉婉说得对,王爷应该趁这次机会办了他!”
高笙书口中不置可否,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如果这世上的事,都像你芳茹说得一样简单,咱为何又要如此烧脑呢?
“王爷,不知你是否当面讯问过那柳升威,我倒以为,柳升威既然能坐到云州郡守这个四品职衔的高位,必定不是这么随意就会与污衣会勾连,毕竟谋逆篡位,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啊!”
这时,曹文君在旁提醒道。
对对对,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咱何不把那柳升威请到中军行辕,听听他是怎么说的。还有,既然这污衣会在云州一带甚有规模,咱何不问问朗昆,他可是一直在这边土生土长的啊。另外,胡翰初好像也是这一带的人,咱也要问问他。柳升威地方大员,一方父母官,咱可不能这么随意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