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人,这个新建立的大汉国,恐怕来意不善呐!”
德川吉安眯缝着眼睛,斜了大老一眼,这还用你说?人家把九州岛和四国岛都快要屠平了,来意能是善的?
大老不动声色,他这就是为讨论这个事情起个头而已。
大老是幕府大将军以下的第一人,他的职责就是辅佐幕府大将军,统辖幕府所有事务。
遇到重大的事情,幕府大将军不开口,他就必须先说话,给负责全国政务的老中,和负责管理家臣和家族事务的御家老,搭一个发言的台阶。
德川吉安当然知道大老的话是什么用意了,他这不是急了嘛!
前段时间听到大汉国水师攻打长崎的时候,德川吉安不以为然。
一支水师能如何?就算是他攻下了长崎,占了便宜,又能怎么样?
长崎归属摩萨蕃,摩萨蕃给德川幕府缴税。这些年长崎的生意不好了。缴的税也少了。
德川吉安都有心把长崎港给关闭了。
再说,大汉国的军队占领了长崎,他还敢不走吗?
要知道,倭国可是有神风保佑的国家。
当年的大元朝两次跨海攻打倭国,船队都被神风给吹翻了。
其中的一次,元朝的军队都登上了长门港码头。
结果,神风来了,把大元朝停泊在海湾里面的战船给吹翻了。那支登陆的元军,没有了粮食,还没有后援军队,被倭国给全军覆没了。
德川吉安想到这里,就想起来一件事情,那就是:神风呢?怎么没来呢?他很想祈祷一下,让神风再一次来拯救一下倭国。
老中和御家老不知道他们的将军大人,心里会有什么样的胡思乱想。
他们只知道,倭国这次真的是有危险了。
在那些没见到那些大名以前,他们都认为这是一场普通的战争。毕竟哪个国家能不打仗呢?
但是,在见到那些大名以后,他们就不是这么认为的了。
这么多的大名,在九州岛和四国岛经营了几代人,甚至十几代人。早就根深蒂固了。
这些人都是经过家族严格培训出来的,除非是敌人强大到了他们无力反抗,不然他们是不会逃跑的。祖宗的基业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放弃的。
现在,大汉国的军队又屠了九州岛和四国岛。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毫无疑问,大汉国的军队想要灭掉倭国!
老中和御家老越想越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老中的神情严峻了起来:“将军大人,下臣以为,大汉国的军队此次攻打我们倭国,不可掉以轻心!
将军大人应该立即发布动员令,调集全国的武士,趁着大汉国的军队,在九州岛和四国岛立足未稳,发起反攻。”
御家老赞同,“将军大人,我们倭国在本州有一百四十多个蕃城。
在册的武士有二十八万多人,可以征调的农民、工匠和商贾,足有百万之多。
现在发布动员令,我们倭国完全有能力击败大汉国的孤军。”
大老点点头,认为御家老说的对。
大汉国的军队人数再多,他们也是远离本土,在倭国打仗。
“将军大人,下臣认为,我们可以一边发布动员令,一边命令沿海地区的蕃城,实行坚壁清野。
大汉国路途遥远,后勤补给供应不足,他们在我们倭国作战,只能依靠抢劫我们倭国的粮食物资,维持战争的需要。
只要我们坚壁清野,不使他们得到一粒粮食,他们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必生自乱。”
大老、老中和御家老分析的头头是道,德川吉安也觉得他们说的方法可行。
于是,德川吉安就暂时放弃了祈祷神风来保佑的想法。
“就按照他们说的方法办!立即起草动员令发布全国。
同时下令,命令肥前、肥后、近江、伊贺、伊豆、出羽、武藏等蕃城的大名,立即率领所有人等,后撤到江户附近。
把他们的粮食物资统统都带走。地里的庄稼全部毁掉!如果时间充裕,房子住宅也不要留给大汉国的军队。”
德川吉安下决心,要与大汉国的军队大干一场。
幕府大将军的动员令发布全国各地,倭国各地的蕃城大名立即行动起来了。
武士都是现成的,农民、工匠、商贾的抽调稍微费点劲,因为他们不都是住在蕃城附近。
和其他的蕃城相比,接到坚壁清野命令的伊贺、伊豆、肥前、肥后、武藏等蕃城,就有些麻爪。
蕃城里面和蕃城附近的工匠、商贾好办,强令之下,他们不敢不听从命令。
但是,农民确实是不好办。
他们分散居住在山野里面,想把他们都通知到就有困难,何况还要让他们烧毁庄稼,烧掉房屋,他们不会同意的。
武藏一郎和武藏次郎他们兄弟就不答应。
倭国的社会阶层分为士、农、工、商四个阶层,这个士和大汉国的士不一样,倭国的士指的是武士。
在倭国,武士的地位最高,他们享有许多特权。
可以吃米,可以吃肉,可以穿用棉花纺织出来的棉布。
而作为名义上第二等的农民,不能吃大米,只能吃杂粮。不允许吃任何肉食。
不能穿用棉花纺织出来衣裳,只能穿木棉弄出来的衣服。
农民的生活已经够艰难的了。
现在怎么着?还要烧毁庄稼和房屋?搬到江户去?
这要是在以前,幕府大将军让他们搬到江户去居住,他们能乐死。
江户地区土地肥沃、人口密集,生活水平比他们这些蕃城的农户、好的如同天下和地下。
但是现在让他们搬去就不行!
大汉国的军队打来了,幕府大将军让他们烧毁庄稼和房屋搬到江户去。
那么,大汉国的军队走了呢?他们再回来住哪儿?吃鸡毛顶饿?
再说了,那么多吃大米、吃肉的武士,不赶快去和大汉国的军队打仗,就知道压榨他们农民,那哪行!
各个蕃城偏远地区的农民们互相串联,打死也不烧毁庄稼,也不烧房子。也不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