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瑞赛斯,毁灭你和博士所属文明的黑暗,到底是什么?”罗伊心中有许多疑惑,希望向普瑞赛斯寻求解答。
思索片刻,他选了个最重要的,关于毁灭前文明的凶手,到底是什么?
“那不是能用言语形容的事物,博士曾经用非常贴切的比喻,来形容文明之间与祂的关系。”
“宇宙中发展水平各不相同的文明,就像一片寂静森林中的树木。有一天,一名伐木工来到森林,祂想要清理出一片空地。”
“于是挥动手中的斧头,砍伐下一棵又一棵树树。树木无法反抗铁斧,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倒下。直到一棵树木,从伤口中流出透明的树脂,将自身和整座森林覆盖凝固。”
“伐木工要的是砍伐树木,祂最终会放弃这片森林,前往下一片。只留下一片停滞在透明树脂中的寂静森林。”
“那些树脂,就是源石......”听完普瑞赛斯讲的故事,罗伊明白了为何科技如此先进的前文明,还是没能逃过毁灭的命运。
伐木工与树木之间,根本不在同一个维度上。
“没错,这就是我和博士共同找到的,拯救文明的方案。可惜太晚了,即便有老师帮忙整合各种资源,提供思路和帮助,我们终究还是没能在群星熄灭之前,将源石铺满宇宙......”
“所以,罗伊......你要阻止源石的生长吗?”那双浮现着菱形图案的眼睛,带来难以言表的压迫感。
两个文明的过去和未来,在普瑞赛斯平淡的话语中,交织成一条围巾,轻飘飘落到罗伊肩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博士和普瑞赛斯都是传奇抗压王,相比她们,罗伊作为后来者还得练。
“留给泰拉的时间还有多少?”罗伊知道希望渺茫,可只要那一刻还未到来,他都不会放弃尝试和努力。
“按照原本计划,源石将在百年后,彻底覆盖每一处土地。大地上的一切事物,包括大地本身,都会被源石容纳进内部宇宙当中。”
“不过,计划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变故。博士的意外苏醒,你的出现,还有那个粉色头发的恶魔女人对源石本质的研究......”
“她的名字是特蕾西娅!”罗伊表情严肃,一字一句将特蕾西娅的名字念出。
“好,我会记住特蕾西娅这个名字。或许哪天,我和她,能在你们所处的世界见面。到那时,我会认真做一遍自我介绍。”
“?不是,你的肉体不是已经消逝了吗?”
“你为什么会认为,一副肉体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可或缺,不可复制的呢?”想到那具正在准备的身体,普瑞赛斯嘴角浮现一抹笑容,她已经迫不及待再次拥抱博士了。
不知道她见到自己,会做出怎么样的反应呢?
“......你什么时候醒,我带博士和凯尔希去迎接你。”罗伊很清楚自己无法阻止普瑞赛斯,无论是在源石内化宇宙,还是现实世界泰拉。
“你就不担心,苏醒的造物主,会将你和特蕾西娅珍视的泰拉毁灭......”
“不,你不会这样做的。那就意味着,你将博士寄予希望的文明毁灭了。你很在乎她,不会做出伤害她的行为。”
“呵呵......有了与博士的关系,你倒是有恃无恐。如果我愿意,随时可以将你永远留在源石内化宇宙。”
“我会找到方法离开,博士,特蕾西娅,阿米娅......所有在乎我的人,都在等我。我可不会在此停下......”罗伊缓缓握紧右拳,血色的光芒覆盖其上,漆黑的眼眸中毫无畏惧。
“既然如此,那我们玩个游戏。如果你获胜,我会放你离开,还会给你一份礼物。如果输了,你会被困在这片时间停滞的世界。”
“好......”输赢的决定权其实都在普瑞赛斯手上,罗伊只能寄希望于她能遵循游戏公平性。
“那就——最简单的石头剪刀布,你应该会这个,三局两胜制。”普瑞赛斯将左手藏到身后,右手轻握成拳。
罗伊摆出相同的姿势,由于紧张,心脏开始止不住地加速。
“石头!剪刀!布!”x2
两方同时出手,罗伊出了拳头,普瑞赛斯出了布。
“是我赢了,下一局,我还会出布。”
“那我还会出拳头。”
“石头!剪刀!布!x2
局面还是拳头和布,不过这次,罗伊出了布,普瑞赛斯出了拳头。
“现在平局了......”
“那就最后一局,这次我会出剪刀。”普瑞赛斯保持着自信从容,她倒是无所谓输赢,她在享受博弈的过程。
“我会直接出拳头。”
“石头!剪刀!布!”x2
一大一小,五指张开,两人同时选择出布。
“这怎么算?”
“算是平局,等下次见面,再决出胜负。”纤细洁白的五指收回,纯白的空间迅速变形拉伸,普瑞赛斯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该离开了。”
......
地形发生剧烈变化的骸骨荒原,雷暴和狂风愈发猛烈。结晶巨树的根系裹挟着源石晶簇,长满了数十公里的土地。
深入其中的哥伦比亚军方人员,看着眼前无处落脚的危险之地,以及还在生长的结晶巨树,无奈做出撤离的决定。
如果继续前进,身上穿戴的这套装备可保不住自己的命。
莱茵生命总部,斐尔迪南计算出最新的结果,眼中闪过几丝疑惑和惊诧。
“奇怪?明明已经达到这种程度能量的积累,随时可以爆发出一场史无前例的毁灭性天灾。为什么,两个小时过去了,天灾还没发生?”
斐尔迪南转动手中的钢笔,脑中快速推理各种可能。
“缪尔塞思主任,你没事吧?脸色好像不太好......”多萝西主任发现精灵少女脸色糟糕,十指紧紧绞在一起。明亮活泼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缪尔赛斯拿起终端,紧紧抱在怀中,脚步踉跄离开会议室。
“罗伊,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开我。”
......
“咔嚓!咔嚓!”人形结晶表面出现几道裂痕,大片大片纯净晶体掉落,摔碎在地,被狂风带走。
“文明的存续”恢复正常运行,罗伊睁开双眼,活动起僵硬的四肢。
被“阿喃那”吞噬的身体,恢复了原样,不知道有没有普瑞赛斯的帮助。
“闹出这么大动静,收拾起来可不容易......”罗伊低头看了眼“阿喃那”,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他已经知道,怎么使用这颗原初源石了。
“源石掌控”借助“阿喃那”发动,天灾云,结晶巨树,遍布大地的源石晶簇,全部向罗伊涌来。
“阿喃那”化身无底黑洞,将法术范围内的所有源石能全部吞下。原本的血红色渐渐褪去,恢复到纯净无色的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