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这才不情不愿的看了眼宋临安,没好气道,“看见了,你小子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儿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又没缺胳膊少腿儿的?”
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就跑去了黎城,他们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倒是先嚷嚷起来了。
如果真有什么事,他们自然担心。
可这小子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了如指掌,早就知道他没什么事。
既然好好的,那他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宋临安:“……”
他竟无言以对,毕竟他们说的也有道理。
“身为男子汉,岂能哭哭啼啼,不就受点伤吗?有哪个男人不受点伤?不受点伤算什么男人?!”
宋尚书吹胡子瞪眼道,觉得这小子扭扭捏捏,一点也没有男子气概。
“上战场又不是儿戏,活着就是万事大吉了,切不能矫情。”
“临安啊,南音一个女子都没说什么,你怎么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沈夫人皱着眉头轻斥。
宋临安彻底无语了。
反正左右在他们眼里,音音就是宝,自己就是草,他说什么都是错。
“行行行,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不耐烦道,心里却很是高兴。
音音没有家人,他巴不得自己家的人视音音为家人,关心她疼爱她。
哪怕胜过自己。
他一直想给音音一个家。
现在愿望实现,怎么能不高兴?
其他人看着眼前的场景偷笑,十分高兴世子吃瘪。
世子嘴巴毒,一张嘴气死人不偿命,能让他吃瘪的人可不多。
也就只有他珍视的家人了。
所以这种场面可不多见,自然喜闻乐见。
一场小闹剧过后,庆国公领着他们进府。
温寻之和玄鹤玉等人都是老熟人了,他们也早就把几人当成了自己人,招呼着他们一同用膳。
因为人不少,庆国公专门安排了一张大圆桌,足以坐下所有人。
“这次黎城,多亏了你们这个臭小子,真是有出息了。”
庆国公感慨一声,举起酒杯率先喝了。
“你们比老夫有出息,让老夫自愧不如,来,老夫敬你们。”
宋尚书说完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虽有一身武艺,却没有打过仗,这是他的一大遗憾。
现在看见自家不成器的小子就能上阵杀敌了,别看嘴上不说,一副很是嫌弃的样子,其实心里可欣慰了。
这小子当真有出息了,不愧是他的种!
几个年轻人见状,忙举起了酒杯。
几杯酒下肚后,他们开始说起了此次战场上的事。
“他们说他们的,南音别搭理他们,来,尝尝这个汤,这是伯母让人熬的,多喝点补补身子。”
沈夫人给姜南音盛了一碗汤,递给她说道。
姜南音接过来,道了声谢后,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味道如何?”
“很鲜很好喝。”
姜南音乖巧回道,喝了起来。
沈夫人开心的望着她,眼里尽是慈爱。
“临安真是的,好好的把你带去什么黎城,战场日子苦,你怎么受的了,看给瘦的。”
其实姜南音没有瘦,但在关心你的眼里就是瘦了。
“其实黎城还不错,没有伯母想的这么苦,是我要去的,不怪安安。”
黎城确实是她自己想去的,他们都不想她去,但她却非去不可。
但原因她却不好解释。
沈夫人以为她是帮宋临安说话,只觉得她实在性格太好,没有再说这个,转而聊起了其他。
饭桌上,男人们聊完了黎城的事,开始说起了朝堂上的事。
“现在寒王死了,他的人有些跟了陛下,没有跟的要么辞官回乡,要么就被处理了。”
宋尚书每日上朝,对朝堂的动向一清二楚。
现在朝堂上除了他们的人,其他人都成了陛下的人。
当真成了陛下的朝堂。
寒王死了,对陛下来说更有利了。
对他有利,对他们就不利了。
“此次你私自前往黎城,按理来说是有罪的,可你解决了黎城的事,也算是戴罪立功,可从始至终,陛下压根没提过此事,老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宋尚书以为皇帝会借此机会向他们宋家发难,抓住他们的把柄,和上次一样控制住他们。
谁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
陛下什么都没做。
就和这次寒王的事一样,让他们捉摸不透。
“不管他是什么态度,我们都该和他好好谈谈了。”
宋临安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严肃。
双方究竟是怎么想的,都该开诚布公的谈谈,省的后面麻烦。
“这件事就交给你吧,你也长大了,老夫是时候放手了。”
庆国公拍了拍宋临安的肩膀,喝完杯中的酒,起身让人扶着回房间了。
孩子长大了,也能独当一面了,他也该安享晚年了。
至于以后会怎么样,就是他们该操心的了。
“好好干,我们永远相信你。”
宋尚书看着宋临安,语重心长道。
眼里都是对他的信任。
宋临安有些动容,重重点头。
温寻之看着宋家父子,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被母亲所骗,不再相信世间情爱,对他除了严厉就是惩罚,从没有过这样温情的时刻。
他多想自己的父亲也这样对自己啊。
在庆国公府,他知道了何为真正的家人。
或许,等事情结束,他也可以回趟千杀阁。
江淮野和玄鹤玉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两人的父亲都很爱他们,却都很少陪在他们身边。
一个是去世的早,一个则是忙着和妻子四处游历。
但不可否认,他们都很爱自己的父亲。
此时此刻,也难免有些想念他们。
玄鹤玉觉得自己也该写信问问自己这对不靠谱的爹娘如今在何处了。
江淮野也认为快到父亲忌日了,他帮父亲报了仇,等忌日那天,也该带瓶好酒告诉父亲这个好消息了。
酒足饭饱后,众人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温寻之和玄鹤玉迫不及待的搬到了新的院子,而江淮野怎么说,宋临安都不愿意让他住进姜南音的院子,只能退而求其次搬进了玄鹤玉的院子。
美其名曰,离的越近更好保护主人。
宋临安气他无耻,却拿他没办法,只能咬牙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