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惠敏在他的瞪视下,认了怂,“明白了。”
盛柏华交代完,也没多待,后续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出面。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依稀听到身后的宁惠敏说了句,“大恩不言谢。”
盛柏华一顿,微微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拉开门,走了。
时间飞逝而过,又是一年深冬。
宁惠敏裹着羊毛毯子坐在壁炉旁烤火。
“你还好吧?”郑远生关心道。
宁惠敏:“还好。”
刘白水撇撇嘴,“官司竟然打输了,果然真理是掌握在有兵权的人手里的!”
张婷秀:“上海地方法院审判厅厅长高武扬跟他关系匪浅,怎么可能判他有罪?!”
“我就是被高武扬弹劾的,目前还在举证阶段,年后开庭,我想去欧洲待段时间,惠敏和我一起走吧。”
沉默良久后,于褚恒问:“惠敏,你怎么打算的?”
宁惠敏闷声道:“我从《国际周报》那里了解到,现在欧洲国家,对华人歧视越来越严重,黄皮肤的人过去就是下等人,我不想去。”
于褚恒:“你可以去留学,只要好好待在学校,就能保证安全。”
张婷秀:“我在英法认识些人,只要不出风头,可以在那边生活的很好。”
盛柏华:“不想去欧洲,可以去美国,只要有钱,就能在那里买地建厂。”
“不想继续上学,可以在那里开工厂。咱们华国的美食,在那里很受欢迎,你可以带着阿莫,赵妈,小豆子一起去那里开餐馆。”
宁惠敏抿抿嘴,“张姐姐你先走吧!别让我耽误了你,我想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第二天,宁惠敏就去沪上大学找了文学院院长李贵贤。
“院长,我已经修完学分了,想问一下,什么时候能拿毕业证?”
李贵贤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哦!你是宁惠敏同学吧?”
宁惠敏点点头,“是我!”
李贵贤:“毕业证统一印制,等夏季参加完毕业典礼,和同学们一起拿吧!”
宁惠敏斟酌片刻道:“可以请友人帮我拿吗?”
李贵贤:“最好不要!弄丢后,很难补办的,还是得你本人来拿。”
宁惠敏:“我写一份委托书,请咱们沪上大学理学院盛教授帮忙代拿可以吗?”
李贵贤:“盛教授?盛柏华?”
宁惠敏点头,“是的。”
李贵贤:“也不是不可以,但万一要是丢了,需要你自己负责。”
宁惠敏:“嗯,我知道了,麻烦李院长了。”
星期三,中雪。
自从那次被绑后,宁惠敏是既怕冷又怕黑,早起见下了雪,就打算在家办公。
可惜老天爷看不惯她懒散,吃完早饭没多久,就接到了魏在野的电话。
“安妮!你那事我替你办了,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宁惠敏挑了下眉,“你得容我调查一下真假吧?”
哪知,刚刚还自信的魏在野,却支支吾吾起来,“你着重说的那家‘高尚咖啡屋’还没倒闭,你先别着急,容我解释一下,电话不好说清,我们约个地方聊吧?!”
宁惠敏看看屋外的雪,有些不情愿的道:“你定地方吧!”
魏在野:“大世界怎么样?”
宁惠敏:“哎?我晚上可不出门啊!”
魏在野:“那就下午三点怎么样?”
宁惠敏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说,他们白天不营业吗?”
魏在野:“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只是说姑娘们白天休息,可没说他们不营业啊?!”
“他们家不关门,白天可以去那吃饭喝酒,别说他家的菜还挺合我口味的!”
宁惠敏勉强应道:“行吧!下午三点,你别迟到!”
下午出门的时候,宁惠敏特意提前了半个小时,没想到魏在野更早。
“哎!安妮!你怎么这么早?是不是故意的?”
“然后我要真按三点到,你又该说我迟到了,以此来跟我讨价还价!”
宁惠敏大马金刀的一坐,对旁边的侍者道:“帮我上壶红茶。”
魏在野:“哎!来这里喝什么茶啊?喝酒喝酒,我请客!这各种洋酒都有,不喝可惜了。”
宁惠敏不理他,四下望了望,“白天哪有人来啊?!”
魏在野:“这样才好说话啊!”
说完,拿出一个袋子放在了桌子上,“看看吧!罗家的店铺基本上都破产了,就那个罗大小姐和同学开的‘高尚咖啡屋’还在。”
“那个咖啡屋背后有林家的人撑腰,我找工商局和税务局的人,轮番上门整顿,但每当快要成事时,都有人搅局!我还动用了我帮派里的兄弟,把那店铺砸了个稀巴烂,我想着,这次该关门了吧?没想到林家有人注资了!”
“您看那咖啡屋也不值俩钱,要不就算了吧!”
宁惠敏挑眉看着他,“行是行!但《新民主报》的半数股份,就不能免费转给你了,你得掏些钱,弥补这块的差价!”
魏在野撇嘴,“那林家人真是多事!要是一般人家,我早打上门去了,害老……,害我没成事!”
“你说吧!要多少?”
“哎!事先说好,你可别狮子大开口,怎么说,我也帮你把罗家整得半死不活了,这半年多,我可真不容易!你得记我的好啊!”
宁惠敏:“记好,肯定记好!我拿你当亲兄弟的,但亲兄弟得明算账,不然糊涂账多了,以后就不好来往了,我是不想失去你这个兄弟,才想着要你补差价的!”
“您看意思意思,我就收你五千块怎么样?”
魏在野一口应了下来,“行!兄弟开口了,这面子还是要给的,五千就五千。”
宁惠敏拿起桌子上的袋子,“好!就这么说定了!准备好钱告诉我,这个我拿走喽!”
魏在野:“哎?这么快就走?!不玩会儿了吗?”
宁惠敏留给他的是一个摇手的背影。
上了车,宁惠敏没有走,而是从袋子里拿出资料,快速的阅览起来。
果然没错,注资的是林家三少奶奶陈紫笙。
这一刻的宁惠敏是脆弱的,她的全身力气好似都被抽走了,但非要倔强的挺直腰背,不肯放松一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