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爷爷啊,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
“我娘亲说,李爷爷是从仙人居住的地方来的,是真的吗?”
旁边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一边啃着花生壳,一边看着李老头。不仅是他,另外三个孩子也看着李老头。
“嗯,是啊。”
看着他们眼里的期盼,李老头点了点头。
“那些仙人都是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吗?”
“不是仙人,只是修仙的人。一般还是在地上走的,天上风大,一直飞累人。嘿嘿!”
老头不免想到自己第一次在天上飞的场景。
“仙子好看吗?桥那边的大虎说仙子可漂亮了。”
“漂亮的。小家伙,毛都没长齐呢,有前途。哈哈!”
老头瞥了眼小家伙的开裆裤,乐得合不拢嘴。
“咔,李爷爷,仙人骑大老虎吗?”
小丫头使劲儿咬碎一颗花生,眼睛却看着大榕树下躺着的一只狸花猫。
“你不怕大老虎一口把你吃了吗?”
“不怕,我爹爹说,我们李家的仙人可以降伏大老虎。”
小丫头摇了摇头,一脸天真。
“我知道一个丫头,她就养了一只小奶狗。小奶狗发怒的时候,会变得很大很大,比你们家的屋子还大。”
“哇……”
四个孩子瞪大眼睛,张嘴齐齐发出一声惊叹。
李老头对他们的表情十分满意,满脸微笑。看他们剥花生壳太费劲儿,就帮他们剥壳。
“啊呜!”
李老头把花生米喂到小丫头嘴边,小丫头小口一张,等着投喂。
“谢谢李爷爷。”
小丫头摇头晃脑的嚼着,清澈的双眸亮晶晶的,头上一根冲天辫,让人忍不住想要抓着试试能不能提起来。
“李爷爷,我也要。”
“我也要。”
“啊!”
另外三个小男孩,也学着小丫头的样子,张开嘴巴等着。两三岁的娃儿,剥花生壳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们了,嘴角全是花生壳的碎屑。
李老头也十分享受这温馨的时刻,每天都会带一些不同的吃食回来,逗几个孩子开心。周围炊烟袅袅,树下老人孩子其乐融融,这也算是天伦之乐吧。
“好啦,没啦。”
李老头拍了拍手。
“谢谢李爷爷!”
四个小孩给李老头鞠躬道谢。
“呵呵呵!”
看着这一幕,李老头笑得很开心。除了跟这几个孩童,他似乎好久没有露出这种发自肺腑的笑容了。
天色不早了,出城干活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几个披着蓑衣,背着竹篓,扛着锄头的汉子,走过石桥。一天的劳作虽然辛苦,可每人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李大爷,你又给他们买吃食了。不能太宠着他们了。”
汉子们看到树下坐着的李老头,和在一旁玩耍的孩童,都走了过来。
“大爷,你岁数不小了。也没个人照顾,还是留点钱财,以后也好有个衣食无忧。”
“虽说有我们照顾,可还是自己兜里要有钱才放心。你别把钱花在他们这几个小屁孩身上,别看每次花得不多,这一个来月可花不少了。”
“爹爹……”
孩童们也发现了汉子们,张开双手就扑向他们。
“哎,乖宝贝,有没有想爹爹啊。”
汉子们放下锄头,蹲下身子,把孩子抱了起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逗弄着孩子软乎乎的脸蛋。
李老头就在一旁坐着,一脸慈祥的看着这一幕。那眼神,就像看自己的子孙一样。
“李大爷,走上我家喝两杯。今天在田里捡了不少小鱼,一会让孩她娘炸了,下酒正好。”
一位个子不是太高,但肌肉虬结的精壮汉子。一手抱着小丫头,一手提着锄头,热情的邀请李老头到家里吃饭。
“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听到油炸小鱼儿,李老头双眼一亮。
“李爷爷走啦,去我家吃饭饭喽。”
小丫头手脚并用的从汉子怀里爬下来,牵着李老头的手就往家里走。
“那这些你一起拿回去吧,晚点给李大爷送过去。”
其余几人也从竹篓拿出些东西,放到矮个汉子的竹篓里。
“好的。”
矮个汉子点了点头。
李老头是李家仙师带来的,都是带着血缘关系的。看李老头孤苦伶仃一个人,周围几家人平时都挺照顾李老头的。每次买肉买米,都会给李老头捎上一些,免得老头自己去买。
小丫,小短腿使劲儿捣腾,走到家门口可把她累的够呛。刚进院门,小丫头就大声喊到:“娘,奶,李爷爷今晚在我们家吃饭饭。”
“李大哥,来啦,先坐会。饭菜一会就好。”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抬起腰间的围裙擦着双手。虽然头发花白,脸上长满褶子,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打扰了。”
李老头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瞧你说的,大家都姓李,都是自家人,你就别客气了。”
老妇人说完就回厨房忙活了。儿媳妇也在外忙了一天了,提前回来做饭,一个人忙活太累。
“孩她娘,把这小鱼儿收拾出来,一会炸了,我陪李大爷喝几杯。”
很快,矮个精壮汉子也回来了。一踏进家门,就进了厨房。
小丫头,则是蹲在院子的角落里,盯着狗窝里的大黄狗发呆。
李老头嘴角含笑,眼光落在小丫头身上。有时候他忍不住想,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乖孙女该多好啊。
这老头就是未在百灵真人寿宴上现身的李家老祖,李望舒。
那晚亲眼瞧见李轩的作为后,回去就把李轩关了禁闭。然后一个人站在幽明峰顶吹风,没想到百灵真人又找了过来,还带了不少酒。
两人是多年的好友,这一喝就喝到了日出时刻。
临走时,百灵真人让他到李家凡间的城池,走一走瞧一瞧,看一眼这人间。反正没几十年可活了,就算做个告别吧。
李望舒想想也觉得在理,所以就来到了子木城。选择在这条巷子落脚,也不是他随意选择的。
而是他发现眼前的小丫头居然有灵根,这让他心中激动不已。犹如老树发新芽,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