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玩味的笑,仿佛是对整个世界的轻蔑与嘲笑。他的笑容中既蕴含着对权力的极度自信,又透露出对人性弱点的无情嘲讽。
“馨澜的不情愿?哈哈,起初确实让朕感到有些意外。”皇帝的笑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带着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但这又如何呢?这不过是给朕的征服之路增添了些许乐趣罢了。她越是不从,朕就越是渴望将她驯服,让她成为朕的女人。”
他的声音冷酷而坚定,似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动摇。在他眼中,馨澜不过是一个可以被征服的对象,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毕竟,朕可是这天下万民的主宰!”皇帝的话语中充满了霸气和自信,“连这广袤的江山都能被朕征服,更何况一个区区女子?”
如懿站在一旁,听着皇帝这番冷酷无情的话语,只觉得双腿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几乎站立不稳。她紧紧咬住下唇,拼命忍住不让自己的哭泣声泄露出来,但那眼中的绝望与不甘,却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炽热而耀眼。
“皇上,您真的愿意为了权力与家族,放弃所有的真情与温暖,就这样活在这冰冷的算计与权谋之中吗?”如懿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皇帝,似乎想要透过他那冷漠的外表,看到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难道,您就从不渴望过真正的爱与被爱吗?”
皇帝微微一怔,随即冷笑一声,“如懿,你太过天真了。这世间哪有什么真正的爱?权力才是最可靠的东西。朕坐拥天下,享尽荣华,要什么有什么,何必要拘泥于儿女情长。”
如懿眼中的火焰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凉。她缓缓跪下,声音低沉而哀伤,“皇上既然如此决绝,那臣妾无话可说。只是希望皇上莫要在这冰冷的权谋之路上越走越远,到最后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锁,不耐烦地呵斥道:“放肆!朕的决定,岂容你这等妇人置喙。而你,乌拉那拉氏如懿,当年在弘时的选妃宴上,你的表现就足以让朕对你心生厌恶。一个连基本礼仪都无法遵守的女子,何谈真心?”
如懿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被皇帝如此轻易地揭开,如同在她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再撒了一把盐。她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因为心中的痛楚早已淹没了所有。
“皇上,臣妾……臣妾当年并非有意,那只是……只是一场意外。”如懿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她试图解释,却知道在皇帝眼中,这一切都只是徒劳。
皇帝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嘲讽:“意外?如懿,你以为朕会相信你的意外之说?在那场选妃宴上,你丢尽了乌拉那拉氏的脸面,也让朕对你刮目相看,不过不是看好的那种。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朕面前谈真情?”
如懿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她知道,哭泣在皇帝面前只会显得她更加软弱无能。她抬起头,直视着皇帝的眼睛,声音虽细若蚊蚋,却坚定无比:“皇上,臣妾知道自己在您心中已无地位,但臣妾还是想说,真情并非可以用权力和地位来衡量的。臣妾虽有过错,但臣妾对皇上的心,却是真真切切的。”
皇帝听闻如懿所言,眉头紧紧皱起,额间的皱纹犹如被深深刻画一般,仿佛能够夹住一枚铜钱。他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就被恼怒所掩盖。对于如懿的倔强,皇帝感到既意外又愤慨,他实在没有想到如懿竟然如此大胆,敢对他的决定提出质疑。
皇帝的怒火,如同被狂风骤雨点燃的烈焰,猛地一拍那雕龙画凤的龙案,仿佛连时间都为之颤抖。这一拍,力道之大,不仅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如受惊的小鹿般跳了起来,连空气都仿佛被这股力量撕裂。他怒目圆睁,声音如同雷鸣般吼道:“如懿!你当年竟敢口出狂言,妄图替朕选定嫡福晋,你究竟是哪来的胆子!朕的婚事,自有皇阿玛和额娘操心,他们慧眼如炬,早已为朕选定了出身名门望族的富察氏作为嫡福晋。富察氏一族,门楣显赫,世代荣光,岂是你这等见识浅薄之人所能随意评判的?”
皇帝的话语中,威严与愤怒交织,如同寒冬中的冰霜,让人心生寒意。然而,他并未就此停息,反而愈发激动:“若不是馨澜当年年幼,这嫡福晋之位,哪里轮得到富察氏?富察氏虽好,但又如何能与出过圣祖仁皇帝的佟佳氏一族相提并论?佟佳氏的荣耀,如同璀璨星辰,哪里是富察氏所能仰望的?”
皇帝的面色阴沉如水,那双深邃而冷漠的眼睛,如同两把锋利的剑,紧紧锁定在如懿身上,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穿透。他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冬日寒风,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与鄙夷:“佟佳氏,岂止是后族那么简单!孝康章皇后诞下了圣祖仁皇帝,那是何等的辉煌与荣耀!而孝懿仁皇后,更是亲自抚养先帝长大,这份功绩,又岂是你们乌拉那拉氏一族所能比拟的?你们乌拉那拉氏,有何资格与佟佳氏相提并论?孝懿仁皇后的‘懿’字,那是‘美好’的代名词,岂是你这等平庸之辈所能玷污的?你乌拉那拉氏如懿,还恬不知耻地用着这个‘懿’字!”
如懿听着皇帝这番贬低乌拉那拉氏、抬高佟佳氏的话,心中如同被万箭穿心,疼痛难忍。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咽下,缓缓说道:“皇上,家族荣耀虽有高低之分,但真心却无贵贱之别。当年臣妾的莽撞无知,确实是大错特错,但这么多年来,臣妾对皇上的一片真心从未改变。佟佳氏固然尊贵无比,可这后宫之中,若只看重家族出身,那人与人之间的真情又何在呢?”
然而,皇帝却如同铁石心肠般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真心?哼,你的真心能值几何?朕的婚事,自有皇阿玛和额娘做主,哪里轮得到你来插手?更何况,皇阿玛还选定了高斌之女为格格,这也是你能置喙的吗?你不过是一个乌拉那拉氏之女,有何资格对朕的婚事指手画脚?”
如懿被皇帝的话震得如同遭受了雷击,她没想到皇帝会突然提起自己年少时的轻狂言语。那些话,如今听来,确实是年少无知、大言不惭,可那时她不过是仗着与皇帝的青梅竹马之情,一时冲动说出了口。如今想来,却是追悔莫及。
皇帝看着如懿那卑微的模样,心中涌起一丝快感,仿佛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他再次证明了自己的绝对权威。他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年幼无知?哼,如懿,你如今也不小了,怎么还是如此天真?你以为朕会忘记你当年的狂妄?你以为朕会因为你的一句知错就轻易放过你?”
“皇上,臣妾知错了。”如懿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绝望与自责,仿佛要将所有的悔恨都化作这一句简单的道歉,“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皇帝却并未因此动容,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重锤般敲击在如懿的心上:“如懿,你记住,这后宫之中,没有谁可以挑战朕的权威。你,也不例外。”
说完,皇帝拂袖而去,只留下如懿一人跪在原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你退下吧,朕会有旨意给你。”皇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以后,莫要再提这些荒唐的要求,莫要再让朕见到你如此模样。”
如懿微微欠身,行了一礼,然后缓缓转身离去。她的背影显得如此孤独与无助,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深宫的黑暗所吞噬。她明白,自己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已经输得一败涂地,她的情意与坚持,都不过是一场笑话,一场让自己心痛不已的笑话。
走在回宫的路上,如懿的心情异常沉重。她回想起自己刚入宫时的情景,那时的她满怀憧憬与希望,以为自己能够在这深宫中找到真爱与幸福。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她不仅失去了皇帝的宠爱,还让自己的家族蒙羞。
回到宫中,如懿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那片熟悉的天空。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与梦想。
如懿的言辞中带着无尽的哀伤与自嘲,那抹苦涩的笑容在苍白的面庞上显得格外凄美,“我这一生,曾以为只要真心相待,便能换得君心似我心。如今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环翠闻言,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来,却强忍着安慰道:“娘娘,皇上只是一时气愤,或许日后会回心转意的。您且宽心,身子骨要紧,若是您垮了,那乌拉那拉氏就真的再无翻身之日了。”
如懿轻轻摇头,目光透过窗棂,望向那遥远而模糊的天空,声音细若游丝:“回心转意?皇上之心,深似海,又岂是我能轻易揣度的。家族因我而蒙羞,我又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环翠见状,心中更是焦急,忙道:“娘娘,您切莫如此说。这宫中风云变幻,今日失宠,明日或许又能东山再起。您且要振作起来,为自己,也为乌拉那拉氏争一口气。”
如懿苦笑更甚,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争气?我如今已是失宠之后,又能如何争气?只愿这深宫之中,能有一片净土,让我得以安度余生,便已足矣。”
环翠听了,心中五味杂陈,正欲再劝,却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皆是一惊,环翠赶忙迎了出去,却见是乾清宫的总管太监李公公,手中捧着一道圣旨,面色凝重。
李公公见了如懿,行了一礼,缓缓展开圣旨,尖细的嗓音在屋内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继后乌拉那拉氏如懿,虽有过失,但念其曾侍奉朕侧,特赐居延禧宫,以作修养之地,非诏不得出。钦此。”
如懿闻听那冷厉如刀的旨意,心中猛地一颤,仿佛被万箭攒心,疼痛难当。延禧宫,这个名字听起来便带着无尽的萧瑟与凄凉,它仿佛是宫中一块被岁月遗忘的荒地,荒草萋萋,人迹罕至,只有偶尔几声乌鸦的啼叫,才打破那里的死寂。皇帝竟将她,那个曾经母仪天下、受万人敬仰的皇后,发配到了这等荒凉之地,其心之冷,其意之决,已然昭然若揭,再无丝毫回旋的余地。
她强忍着心头的酸楚与愤懑,缓缓伸出那双曾经握过权柄、指挥过千军万马的手。如今,这双手却只能颤抖着去接那冰冷的圣旨。那圣旨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秋风扫过的落叶,带着无尽的哀怨与无奈:“臣妾……接旨,谢主隆恩。”
李公公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一丝冷漠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嘲笑如懿的遭遇。他的目光斜睨着如懿,那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仿佛如懿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皇后娘娘啊,”李公公阴阳怪气地说道,“您是否还记得当年是怎样对待您的贴身宫女蕊心的呢?您把她当作草芥一般,随意欺凌,甚至还想强行将她嫁给那个一无是处的凌云彻。您这样的行为,可真是让整个后宫的人心寒啊!”
说到这里,李公公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如懿的反应。然而,如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毫无表情。
“如今,您翊坤宫的宫女们可得小心些了。”李公公继续说道,“免得哪天您心情不好,又像对待蕊心那样,随随便便地把她们打发给哪个废物。毕竟,她们可没有蕊心那么好的运气,能够碰到皇贵妃这样心慈手软的主子。皇贵妃心地善良,还特意向皇上为蕊心求情,让她嫁给了青梅竹马的太医院蒋玉斌太医,现在也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听到李公公那如刀刃般的话语,翊坤宫的宫女们瞬间惊慌失措,仿佛一群被惊扰的雀儿,眼中满是恐惧与不安。她们原本只是进宫当差,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按照规定,二十五岁就可以重获自由,走出这金碧辉煌的牢笼。然而,现在却因为如懿的缘故,可能会面临未知的命运,那原本触手可及的自由,此刻却变得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