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里等待楚昊的,是牧远桥!
这是他从丁猛头上的透明框框得到的信息。
赵天命杀了梁兴,却留下了牧远桥,到底意欲何为?
是因为他曾经当面求情起了作用,还是赵天命根本就没把牧远桥放在眼里?
压下念头,一边向义庄里面走,楚昊一边念头急转。
牧远桥突然离开当涂南下,他提前就从小庄提供的情报里知道了。
至于其来意,楚昊也能猜出一二。
无非就是怀疑赵天命找到梁兴藏身之地,是他泄漏给赵天命的,所以来向他讨债了。
其实只要他死不认账,牧远桥也拿他没办法。
可偏偏赵天命那个老狐狸暗中也跟了过来,这就由不得他不提防了……
前来犲狼,后有猛虎,是进是退,只能看他接下来如何飙戏了!
义庄门口,秦朗始终护在楚昊身边,其他侍卫则第一时间冲进了义庄里面,而丁猛则在门口冷笑着伸手一引,“楚大人,请吧!”
透过破败的窗口,楚昊只看到了独属于牧远桥的那个透明框框,证明里面并没有其他人。
楚昊举步镇定踏入房门。
义庄里,牧远桥背对着门口,一身缟素,跪在一方牌位前。
在他四周,数名侍卫将他围了起来,而牧远桥却始终不为所动。
“楚大人,安国公,你终于来了!”
牧远桥缓缓起身,转过头,满脸悲愤之色。
楚昊故作惊容,“牧大人,您这是……您不陪在主公身边,怎么私自离开当涂了?”
“哈哈——”
牧远桥仰天大笑,指着身后牌位喝道,“楚大人,你睁大双眼看看,这牌位上刻的字!”
楚昊踱步上前,目光落在那暂新的牌位上,嘴里喃喃道,“大乾后主先帝讳兴……尊位!主公!!!”
悲呼一声,楚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瞬间泪流满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主公为何会驾鹤西去?牧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看着楚昊肝肠寸断的神态,牧远桥怔了怔,继而怒喝道,“装!装!楚大人,老夫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啊!
如果不是你,主公又怎么会平白遭逢劫难,血测当涂!”
楚昊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抬头茫然看向他,“什么?牧大人,你说主公是被人行刺而死?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还有,这件事与本官有什么关系,牧大人为何对本官横加指责?”
牧远桥冷哼一声,“主公身在当涂一事,一向都极为隐秘,直到你年前去了当涂,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主公就遇刺身亡?
如果不是你把主公的行踪泄漏给赵天命,他又如何会那么轻易找到主公藏身之地!”
“什么?”楚昊闻言大惊,“牧大人,你是说……主公是被赵天命所杀?这不可能!”
楚昊当然不会承认是他把梁兴身在当涂一事告诉了赵天命。
别看这些前朝遗臣势力薄弱,可真要和他们交恶了,除非一举将他们彻底铲除,否则日后必定不胜其扰,赵天命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牧大人,楚某既然曾经立誓追随主公,就干不出背叛主公的事情!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把主公的藏身之地泄漏给了赵天命,到底有何证据?”
“证据?呵呵!”牧远桥步步欺近,咬牙切齿道,“还要什么证据?主公遇害之时,老夫就在现场,他亲口说过,就是你把主公的藏身地告诉他的!”
“你胡说!”楚昊唰的站了起来,愤然吼道,“简直胡说八道!本官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主公在什么地方。
至于赵天命为何知道主公在当涂,说不定是他早已派人秘密调查所知。
本官现在就回去和赵天命对质,问问他,为何要把脏水泼到本官身上!”
见楚昊转身欲走,丁猛一下子冲了过来,秦朗等侍卫及时抽刀与丁猛混战起来。
牧远桥一把扯住楚昊的袖子,“楚昊!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休想离开!
要不然,你有胆子就杀了老夫!”
楚昊一把将他甩了个趔趄,“本官行事光明磊落,说没干过就是没干过,为何要杀你?
牧大人,主公不幸遇难,本官也极为心痛,但本官更不能接受背叛主公的罪名。
本官现在就回去和赵天命对质,问问他诬蔑本官到底有何图谋!
秦朗,不要伤害丁猛性命,我们走!”
说完,楚昊怒气冲冲了离开了义庄,秦朗等人连忙跟了上去。
义庄外面,一直跟踪而来的赵天命,看到整个过程之后,展开身形,迅速离去。
下山之后,楚昊掀开车帘,四处扫视一番,见已经没了赵天命的影子,这才把秦朗叫过来,低声吩咐道,“你赶紧留下一人,天黑之后,把丁猛他们引到城中城,切记,一定要秘密行事!”
马车里,楚昊神色凝重,眼波流转,把刚才整个过程在脑海中再次过了一遍,暗暗松了口气。
刚刚实在太过惊险了。
赵天命就在暗处偷偷观察着,一旦牧远桥一时嘴快,把他和牧远桥联合炮制赵天命的相关秘闻一事抖落出来,以赵天命疑心之重,就算他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幸好他抵死不认,以蛮横态度当场和牧远桥翻了脸,这才惊跑了赵天命。
但这还不够!
接下来,就是他大闹国师府的戏码了……
京城,国师府外。
当楚昊从马车上跳下来时,脑门上已经绑上了一块白布条。
站在国师府门外,楚昊怒容满面,大喝一声,“秦朗,破门!”
众侍卫身手不凡,轻而易举就破开了国师府大门。
动静之大,立即引起了路人观望。
这可是堂堂国师府啊!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大摇大摆的破门闯入,不要命啦!
同时,也有人认出破门之人是当朝安国公,震惊之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楚昊和赵天命在朝中关系向来不错,这在朝臣当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如今两人突然间闹翻,自然引人注目,更多的人则完全一副吃瓜的态度看起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