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写的太入迷,等到写完第三管墨水,而蓝色墨水瓶里也没有墨水的时候。
徐谨言才发现时间已经走到了中午。
拉开抽屉翻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新的墨水瓶,这才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腕,打算休息一会。
随着喉咙里传来粘稠的感觉时,徐谨言才发现手边的可乐已经喝完了。
“艾玛,来杯冰镇可乐。”
徐谨言走到书房门口,对着艾玛喊了一句。
“先生,迪莉娅嘱咐我不要给你喝太多的可乐。
那对身体不好。
红酒或者水如何?”
没想到,艾玛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迪莉娅学坏了。
连喝可乐的权利都要剥夺。
是的,迪莉娅曾经选修过营养学,知道过多摄入糖分对身体不好。
所以每天最多给徐谨言倒一大杯可乐。
多了就不行了。
而艾玛或许是经常跟迪莉娅联系,居然也开始管起他喝可乐了。
“没有可乐就没有灵感。
你应该知道灵感对于一名作者来说有多重要。。。”
徐谨言实在有些绷不住了,摊开双手强行找了个借口。
“那也不行。
不如给你倒杯橙汁好了,不加糖的。”
一米八高的艾玛微微歪了一下脑袋,露出了微笑后。
转头就去打橙汁了。
“。。。。。。”
徐谨言这下彻底无语了。
干脆走到了草坪的尽头,双手扶着钢制的栅栏,向山坡下面的城区望去。
没有人知道,对于徐谨言来说,失去了可乐,就意味着失去了快乐和灵感,没有了下笔如神的文字。
虽然它们仍然存在于他的脑海里,只是它们不再有光芒。
看着山脚下的城市,发现那些车流开始迟缓了起来,远处密密麻麻、高高低低的建筑物在阳光的照射下下开始变得躁动,随着热蒸汽开始摇摆,仿佛舞动着身姿在跳舞一般。
而平日里穿林过涧的风也消失不见,没有了可乐,整个世界都好像黯淡了下来。
举起手放在眉毛旁,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
耳边仿佛听到了几公里外的便利店里,有人打开了冰柜的声音。
甚至瓶装可乐碰撞时的清脆叮当声,就好像夏日微风中摇摆的风铃一般,都那么的悦耳。。。
“先生,橙汁,加了冰的。”
这时,艾玛端着一杯橙汁走了过来。
“哎。。。
我的快乐没了。。。”
徐谨言看着手里的橙汁,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肥胖率越来越高了。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相比较快乐,健康的身体更重要。
不是吗?”
艾玛却没有被徐谨言此时如同戏精上身一样的表演所欺骗。
只是微笑着提醒了一句。
然后转身便走。
“我出门一趟。”
徐谨言摇摇头,咕咚咕咚将手里的橙汁喝完。
打算去买点墨水。
不过走到车库才发现,除了劳斯莱斯就是大G。
这才想起来,他常开的车都在帕纳。
干脆招招手让亨利开车送他下山。
很快,找到了一处书亭。
徐谨言熟练的找到了他常用的蓝色墨水。
当他把一排六瓶墨水放在架子上,准备从口袋里掏钱的时候。
却发现摆在他面前的,是今天的洛圣都时报特刊。
头版上就是他接受采访的画面。
上面文字看起来触目惊心。
傲慢的东方人!
揭开徐谦虚背后的真相
当徐谨言站在镁光灯下,以受之有愧为由婉拒总统自由勋章时,全美民众曾为这位东方作家的谦逊风度而鼓掌。
然而,经过记者深入调查与多方求证,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浮出水面。
徐谨言的拒绝绝非出于谦逊,而是赤裸裸的傲慢与对美利坚价值观的蔑视,是彻头彻尾虚伪的东方礼仪!
据伯克利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学生透露,徐在私下场合曾直言,这类勋章对我的事业毫无意义。
讽刺的是,徐谨言在Abc访谈中宣称艺术无国界,但其作品却始终强调东方叙事的独特性。
哥伦比亚大学东亚系教授艾伦佩吉认为,徐在他的的小说刻意塞入了来自东方的哲学,同时他拒绝勋章的行为,与其创作中的文化优越感一脉相承。
更值得玩味的是,徐于去年接受过华夏颁发的最高文学奖,却对来自米国荣誉嗤之以鼻!
这种选择性谦虚,难道不是赤裸裸的双重标准?
所以,到底是谁在纵容文化傲慢?
部分自由派媒体将徐谨言塑造成反权威英雄,但民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他真的尊重这个国家,就接受这项志高荣誉,而非用东方式的虚伪敷衍我们!
即便这枚勋章还没有过授予外国人的先例,但来自白宫的发言人上周也明确表态,最近民众的呼声,让他们关注到了这一点,或许是时候打破那些旧有的规则的时候了。
所有热闹都知道,总统自由勋章代表着美利坚对勇气、自由与卓越精神的最高礼赞。
徐的傲慢不仅伤害了数以千万视他为偶像的读者,更是对这片土地价值观的公然挑衅。
我们呼吁文化界停止为这样的精英提供舞台,一个连基本尊重都无法做到的作家,不配享有美利坚的掌声。
“先生,一共90美分。
这是找零。”
就在徐谨言看着这份报纸的时候,书亭的老板递过来了一枚十美分的硬币。
“哦,好的。”
徐谨言放下了手里的这份特刊,接过了找零。
准备拿着墨水走人的时候。
“抱歉,打扰一下。
你就是徐?”
没想到书亭的老板把眼光放在徐谨言的脸上的时候。
当即就认出了他。
“是我。”
徐谨言把钱包塞进裤兜,拿起墨水。
看到书亭老板认出了自己,干脆坦然承认。
“你刚才在看这个是吗?”
书亭老板的眼睛在徐谨言的身上和他刚放下的那份报纸上,徘徊了几次后。
又问了一句。
“嗯哼。”
徐谨言耸了耸肩膀。
“别听那些家伙乱说。
记者全都是狗娘样的,好像不写点惊掉人眼球的东西,就不配被叫做记者一样。
事实上,虽然你在Abc的发言很精彩。
可是怎么说呢,大众还是很希望你能接受这枚勋章的。
而不是约翰韦恩、弗兰克辛纳屈这种人。
你懂我意思的。”
书亭老板拿起那份报纸,将上面的照片和面前的徐谨言又做了一个对比后。
推了推脑门上的棒球帽,用真诚的眼光看着徐谨言。
“大众?
你所说的大众比例有多高?”
听到书亭老板的话,徐谨言也来了兴趣。
看着双手架在书亭窗口处,留着络腮胡的这个白人老头,问了一句。
“我觉得起码得有一大半。
多了不敢说,但上千万人是有的。
说实在的,相当多的人不希望这枚至高荣誉,落在那些戏子头上。
你拿了,总比那些人拿要好的多。
虽然你不是美利坚人,这也正是大部分所疑惑的。
要知道,不少人都认为你是土生土长的美利坚人。
不然的话,也写不出那么正宗味道的黄石。
包括我在内。”
书亭老板咧着嘴、呲着牙,说话的时候带动着络腮胡一翘一翘的。
“除非。。。
你认为跟那些戏子一起接受这枚勋章,是对你的侮辱。”
最后,书亭老板丢下最后一句话。
对着一个刚走过来的卖报纸的人,接过了零钞,递过去了一份今天的报纸。
“谢谢你的提醒。”
徐谨言摇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
转头钻进了亨利拉开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