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锡又欣赏起了自己的精致物件儿,变态似的凑近郑旦,指腹摩挲着郑旦眉心的那轮火焰,轻声道:“怎么办?杀不杀他呢?”
“杀谁?”
别说,郑旦大概是对这个“杀”字有了心理阴影,竟是直接醒了。
一睁眼便对上刘禹锡近在咫尺的森森目光,郑旦下意识往里侧挪了挪头。
这一动作,又是立马惹恼了刘禹锡,本就暴躁的刘禹锡变得更加狂躁,一掌拍在郑旦的枕头上……
顿时,幔帐内鹅毛飞扬,郑旦瞬间被余波掀下床榻,却是被刘禹锡一把揽进了怀里。
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看吧,说什么真爱?责任?都是虚伪的。你一直就是一个伪善者!你下意识的动作才是真的,若是换成萧旭,你定不是这样的!”
郑旦的耳朵被掌风震得轰鸣不已,根本没听见刘禹锡在说什么。
只是张大嘴巴,努力恢复着听力,然后扯着嗓子喊道:“禹锡你在干嘛?你要杀谁?”
这一吼一吸气,嘴里直接吸进去一片鹅毛,引得郑旦一阵咳喘。
随着呼吸,这鹅毛是越吸越往深处钻,郑旦那舌头都伸出来了,憋了满眼的泪花。
刘禹锡终于是从疯魔的状态浅浅回了神,捏着郑旦的下颌,伸了修长的两指将鹅毛轻轻夹出。
郑旦咽了口唾沫,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刘禹锡浅浅点了穴。
这完蛋玩意瞬间又陷入了昏睡。
刘禹锡搂着人,轻轻拭去郑旦眼角的泪水,异常的温柔。
“我和你计较什么呢?看看你,多弱,一根小小的羽毛,就能让你死,我为什么要与你计较?”
隐在这满帐飞舞的雪白鹅毛里,刘禹锡怀抱着郑旦兀自呢喃着,根本不在意抖若筛糠的郑一、郑二和角落里盘腿疗愈的云逸。
“你不爱我,没关系!反正最后你只能是我的,包括这整个大陆。什么都是我的,你也是!”
“你要跟我做兄弟,好!都可以!等我把他们都杀了。兄弟是我,爱人是我,什么都是我,到时候,你只有我!”
“然后我把天下当做礼物送给你,你便不会生气了吧?”
“皇上啊,还有呢,你知道吗?以前我修行不够,怕伤到你。现如今,我与你云雨也不怕会弄死你了,甚至,我还会弥补你精元的亏损,我这株草,可是宝草!哈哈哈哈哈…”
“只是,你的初次没了,没关系!你以后都是我的就可以!那个贱人也得死!”
伴着刘禹锡病态的呢喃,龙榻渐渐被浓郁的香气笼罩,甚至蔓延了整个寝宫。
郑一、郑二在这香气中,很快迷失自我,拥抱在一起。
角落里的云逸忽得大喊:“别动他!”
刘禹锡望了眼重伤的云逸,又垂眸瞧着郑旦,手指轻抚过郑旦的脸颊,扯起了嘴角,
“云逸大师兄生气了,怎么办?不如,让他亲眼看看,我怎么爱你?比之萧将军的粗鲁又如何?哈哈哈……”
刘禹锡轻解着郑旦的睡袍,云逸也有些迷糊,脑子里不断闪现郑旦光洁的胸膛。
云逸知道,自己也受了这香味的迷惑,于是用力咬了自己的舌尖,求得片刻清醒。
“刘禹锡,住手!你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得到小师弟又如何?他只会厌恶你!”
刘禹锡根本不听云逸在说什么,附身欲亲吻郑旦。
“刘禹锡,即使将来这整个天下都是你的,小师弟也是你的,可你还是一个可悲的人。”
刘禹锡微顿,“我可悲?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我有什么可悲?”
“纵使你得到了世间万物,你始终有一样东西得不到!”
“什么?”
“小师弟的心!”
这一刻,刘禹锡迟滞了……
好似自己在看到这个人的那一眼,就只想要这一个人的心吧?
望着郑旦绝美的容颜,刘禹锡恨不得立马挖出郑旦的心看看,里面可有一隅,是属于自己……
久久……
刘禹锡叹息一声,放开了郑旦,命郑一、郑二收拾了床榻,让郑旦安睡。
刘禹锡徐行至云逸身边。
云逸捂着胸膛,猛咳了几声,齿间溢着血水,断续道:“你要杀我?”
刘禹锡于怀间取了一大一小两粒药丸,轻弹进云逸的嘴里,淡淡道:“上次,纪管家怂恿皇上废我的武功,不如…”
“什么?你要废我的武功?刘禹锡,你!”
云逸慌张去抠喉咙,想要将药丸吐出,却是被刘禹锡轻轻捏住了手腕。
“纪管家当时与我作赌,赌的是,皇上会不会给我吃化功散,最终,我赢了!不如,现在我也与云逸大师兄作赌,看看皇上会不会将芳心许给我。”
“所以,云逸大师兄你不能死,你要和我一起见证。但是呢,以防大师兄你再搞事情,只能废了你的武功,权且当是你今日偷袭我的惩罚。”
话罢,刘禹锡又往龙椅行去,忽又转了身,像是想起了什么,抬了右手道:
“哦,对了,今日这事,大师兄不会与皇上讲吧?毕竟大师兄你光明磊落,不是会告状的小人。再说,还有整个贺兰山庄捏在大师兄手里,大师兄还是多多掂量。”
刘禹锡又一丝不苟理起了文书,云逸却是感觉到了功力的溃散,游走在经脉与五脏六腑中的精气神仿佛瞬间被抽离。整个人一阵疲乏无力,瘫坐在角落……
云逸的脑海里闪过了师父的那把大手。
那把肉乎乎的大手牵了云逸小小的黑乎乎的手,一直牵上了穿云山,牵进了贺兰山庄。手把手教授了云逸一身的武艺。
一把软剑在云逸手中像是灵蛇舞动。而现如今,剑断了,武功没了,可以说,全然是个废人了。
再看看身穿的这一身飞鱼服,这是皇帝贴身侍卫的标志。现在,却连小师弟也保护不了了。
云逸的眼前蒙了一层水雾,心中悲戚:自己毕生所学,引以为傲的东西在刘禹锡面前却是如此不堪一击。还没出手就败了!
云逸的信念崩塌了,摸起了地上的断剑,口中含糊着,“小师弟,师兄已经没用了…”
伏案的刘禹锡微叹,手腕轻轻转动,一枚环绕着呲呲啦啦细碎小闪电的银针极速弹出。
“当啷!”
银针瞬间打掉了云逸手中的断剑,反弹后,又回到了刘禹锡手中。
再看地上的断剑,整个剑身布满了扭曲拐弯的雷电枝末,片刻后消散无踪!
“大师兄,快回去休息吧,刚才已经给你吃了疗伤的药。我希望在皇上醒来,哭闹着要摸大师兄腹肌的时候,云逸大师兄的表现,和往常一样。”
云逸嗤笑一声,“多谢刘大人提醒我还有一点用处!”
刘禹锡嘴角微勾,收起了银针……
直至子时,刘禹锡才过目了所有的卷宗,有些倦怠,便没回府,伏案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