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上官慕婉母子与媚姑娘在贤居厅中因万年如意佩相互推让时,却听的从厅外传来一声女声:“好一出母女情深戏啊。”
厅上的三人闻言,不悦地同时望向厅门处。
片刻后,见一白衫白裙的妇人,身后跟随着一个长发遮面的白衣女子,从厅外走了进来。
三人定眼细看,“啊”的不约而同发出惊呼声。上官慕婉更是惊的目瞪口呆,面色顿时变的煞白。
“你是何人?怎与我的娘亲长得一般容貌?”郑经喝问道。这走进厅来的妇人,除了满头白发,面容竟与自己的娘亲上官慕婉一模一样,甚至那走路的姿态,都与上官慕婉分毫不差。
“你……你是上官倩丽?”媚姑娘的脸色,与上官慕婉一般的煞白,见来人的容貌与上官慕婉一般无二。便断定,这个妇人,定是跳崖未死却依然易容成上官慕婉的自己的娘亲上官倩丽。
“我是谁?让她来告诉你们。”妇人双目如刀般直视着已双腿发软身子微微颤抖的上官慕婉。
正在制药房忙碌的师徒二人,司马允不解地问师父白头童翁:“师父,您似乎对那郑老夫人不怎么待见。”
“并非为师不待见她,而是……”白头童翁话说一半,又住了声,道:“小允,外人之事,与我师徒无关,不议论。”
“是,师父。”司马允乖顺地听从师父的话,不再多问,专心配药。
这时,马康却从门外急奔了进来,见着鬼般地急声道:“师公,师父,不好了……”
“小康,你嚷甚?慢慢说,什么事不好了?”司马允不满地打断马康的话。
“那那……那厅上,又来了一个郑老夫人……”马康语无伦次地道,表神十分的兴奋。
“说甚胡话,甚又来了一个郑老夫人?”司马允见马康胡言乱语,蹙起眉来,斥道。
“师父,真的,现在厅上有两个郑老夫人。而且长的一模一样。”马康急着申辩。
“不好,要出事。小允,走,与我上厅上去。”白头童翁忙放下手里的草药,急步出门往厅上去。
“你……你没有死?”上官慕婉铁青着脸,身子摇摇欲坠。一旁的媚儿忙伸手搀住上官慕婉。
“我如死了,就不会有今日这真假上官慕婉的好戏上演了。”妇人缓步逼近上官慕婉。
“上官小姐,您怎得上崖来了?”急急赶来厅上的白头童翁,边进厅边道。
那与上官慕婉一般模样的妇人,正是白凌洞中的上官女。
上官女见白头童翁来了,忙侧过身,躬身向白头童翁行礼:“上官慕婉向白前辈请安,多谢白前辈的再造之恩,才使得上官慕婉今日能一洗前仇。”
“上官小姐,您终于肯告知老夫您的真名了。唉!上官小姐,老夫今日只作旁观者,您的事,您自己做主。”白头童翁径直走到首位坐了下来,司马允与马康,立在白头童翁的身后。
“你叫上官慕婉?我娘亲才是上官慕婉,你是何居心?要冒充我的娘亲。”郑经怒斥道。
“你自称上官慕婉?”媚姑娘不置信地盯着上官女,眼里满是疑问。
“郑老夫人,时隔二十五年,你躲在我的容貌下,活得可安心?”上官女面带嘲讽之色,问道。
“你说什么胡话,我听不懂。”上官慕婉恨声回应上官女。
“郑老夫人,是你自己说出真相,还是由我来代劳说。”上官女步步逼近,目光如炬,逼视着面如死灰的上官慕婉。
“何真相,你这个疯子,胡言乱语。经儿,我们回府,立刻走。”上官慕婉抗拒道。
“走?先把这二十五年的账算清了再走。”上官女声音冷若冰霜,眼里的恨意也越骤越浓。
“我不管你是谁,不可对我的娘亲无礼。”郑经上前,护在上官慕婉的面前,怒斥上官女。
“经儿,待我与她将账清算了,你再认谁是你的娘亲。”上官女望着郑经,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经儿。”上官慕婉艰难地喊住郑经,并令郑经闪身一旁。上官慕婉望着面前的上官女,哀声道:“姐姐,我躲在你的这张脸下,活了三十余年,着实享受了荣华富贵。然……”
“然,你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弃之二十余年不闻不问,却精心将我的儿子呵护调教。”上官女讽刺地接下上官慕婉的话。
“呵……姐姐,你也看到了,我将你的儿子视如己出……”
“是,你将我的儿子视如己出,以此来巩固你在郑家的地位和弥补良心上的亏欠。”
“我也遭报应了,我自己的脸,溃烂成疾,幸得白前辈医治,不然性命不保。”
“你这半生,活着和死了有甚区别?当初你易容成我的模样,从我这抢走了任仲达。我也就原谅了你,希望你与仲达好生过日子。谁知,你却因仲达不能给你大富大贵的生活,转而又向盯上了郑迁安。”上官女句句控诉道。
“你骗我到此处的悬崖边,一掌将我打落崖下。幸而天不绝我,我被白凌洞洞主所救,却摔伤了腰骨,瘫在石床上二十五年。老天怜悯,又让我遇上了白前辈,将我的腰伤治好,才能在今日站在我这个‘好妹妹’上官倩丽的面前。”上官女声声恨。
“呵呵……凭甚你什么都比我好?我哪比你差了?你有的,我必须也要有。我就是要与你抢,抢你的情郎,抢你的夫君,抢你的儿子。”上官慕婉此时似已魔怔了,语带得意地回呛上官女。
“娘亲,您在说什么?”一旁的郑经,睁着不敢相信的眼睛,问上官慕婉。
“我不是你的娘亲,她才是你的娘亲。”上官慕婉用手指着上官女,对郑经道。
“她是上官慕婉,您又是谁?”媚儿从混乱中清醒了过来,移步到上官慕婉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轻问。
见媚姑娘问自己,上官慕婉颓然一笑,伸手揭下脸上的易容面胶,上官倩丽的真容,时隔三十余年,第一次真实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