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当然是有的，不过需要支付的酬额可比想象的要简单多了。”
托尼想起自己当初顺手给女孩开的那个食品加工厂，原本只是为了快速积攒一批顾客点数，以及哄自家女孩玩罢了。就连他都没想到，几年过去，“兔宝宝芭妮”食品公司竟然连开了好几家分厂，甚至还有了自己的专卖店。
这种规模对于家大业大的斯塔克工业来说，自然只称得上是小打小闹。可是眼看着这只小兔宝宝一点点成长成如今的模样，托尼心里竟然有一种奇怪的欣慰感，比自己公司谈下一个大单子还要激动。
“托尼，看起来你跟那个女孩的感情很好，但，就这么把那个女孩的能力告诉我了？”
托尼抬手，向古一法师展示了自己手表投影出来的一个简化的迷你地图，上面一白一绿两个小圆点正在相对而坐。
“这是我家小芭妮知道我要寻找法师之后，帮我兑换出来的一个小道具，限时的。虽然我仍然对那个‘统咪’持保留态度，不过它临时的敌友分辨还是很好用的。”
古一法师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跟网络游戏中的地图简直一模一样的投影，用心感受了一下，并没有感觉到魔法的痕迹。
“绿色代表友方吗？那黄色是？”
“中立，对本人没有明显的善恶划分。”
“那么红色……”
“敌对势力喽……等等，为什么你的圣殿里会有敌对势力？！”
托尼心里一惊。小芭妮专门从游戏位面世界给他兑换了这个道具，就是担心他初次接触法师，遇到“神盾局（蛇盾局）”的那种情况。到现在为止，显示的都以绿色和黄色居多，这红色还是第一次。
托尼伸手一划，将迷你的投影放大，很快在对应的地图上找到了红色的圆点。但是……怎么说呢？这场景虽然少见，却还有点熟悉——
只见地图显示的那个圆点，此刻正不断闪烁着，一会儿变绿，一会儿又变红。红红绿绿，红绿交辉，忙的咧～
有了经验的托尼看古一法师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你们这里也有一个被洗脑了的老冰棍？”
两人根据地图的指引，来到了学徒们修习法术的后院。一众弟子们正跟着师兄师姐的指导，认真地练习着法术。
维山帝流派的弟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只靠古一法师一个人自然是没办法全部教导的。因此，新入门的弟子们的修习，往往就托付给了前面学有所成的师兄师姐。特别是几个教学认真又有耐心的师兄师姐，部分弟子甚至可以说是他们一手带出来的，相处的时间比跟古一法师相处时间都长。
在经常教导新弟子的众师兄师兄师姐中，有两位是最有名的。
其中一位是大师兄莫度，他也是不少弟子入门时的引导者。虽然这个大师兄又黑又冷，总是以一大堆条条框框要求自己，看起来过分严苛不近人情。但实际上，大师兄莫度也是教导师弟师妹们最多，讲解最系统详细，最任劳任怨的一位。多年“代课”，他还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的“教学方法”，因材施教，好评率一直居高不下。
而另一位，则是古一法师这些年来所收弟子中最具天赋的一位，卡西利亚斯。
也是托尼和古一按着地图的指引，找到的那个半红半绿的圆点对应的人。
“古一法师，安好。”
看到自己的师父过来，卡西利亚斯暂停了对弟子的指导，向其问好。态度恭敬，神情正常，除了眼神里一直化不去的一抹忧愁，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古一法师想了想，柔声询问这个自己最有天赋的弟子：“最近感觉怎么样？有什么疑惑吗？”
卡西利亚斯只是说：“劳法师挂心，并没有什么。”
“那就好，继续吧。”
卡西利亚斯朝古一法师和托尼再次微微点头示意，开始继续指导入门晚的弟子，温和而细致。
看不出来。
古一法师领着托尼回到茶室，叹了口气。
“卡西利亚斯，是我至今为止天赋最高的弟子。他本性善良，法术方面一点就透，但却心有执念，我担心，他会走上歧途。”
托尼看热闹不嫌事大：“什么执念？说来听听。”
“他的妻儿。”
卡西利亚斯原本是一个普通人，有着自己不那么富有却算得上幸福美满的家庭。卡西利亚斯和深爱的妻子孕育了一个孩子，一家三口生活平淡却也幸福。可惜好景不长，他们的孩子因意外去世。卡西利亚斯和妻子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这残酷的现实，说服自己接受失去了孩子这件事。正当他们好不容易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走出来，想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时，他的妻子又突发重病，最终不治身亡。
接连失去亲人的卡西利亚斯无法接受这样的命运，开始整天酗酒度日。妄图以酒精麻痹自己，来短暂地忘却命运的痛苦。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莫度。
莫度看出了卡西利亚斯身上绝高的魔法天赋，将他带回了卡玛泰姬，拜在古一门下学习法术。卡西利亚斯也果然没有辜负他们的教导，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努力，迅速成长为一名非常优秀的秘术大师，并且开始教导其他学徒。
一切看起来，都仿佛在向好的一面发展。
“但是我知道，他从来没有一天，一刻，忘记过他的妻儿。”
更准确地说，卡西利亚斯当初愿意跟莫度这个陌生人，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卡玛泰姬学习魔法，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想要通过魔法获得能够让他跟妻子和孩子重聚的力量。这也是他能够在短时间内成为秘术大师的原始动力。
但是，古一法师告诉他，不行。
维山帝的法术意在守护，没有魔法能够让死人复活。逝去的灵魂与现世之人根本不在同一个维度，他们不可能重聚。
卡西利亚斯在痛苦过后，最终也只能接受了这个说法。
只是，一个人的执念，真的能只凭这一句话，就消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