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笙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她从小生长在一个健康的家庭里,父亲威严,母亲慈爱,哥哥虽然有时候不太靠谱,可真要有个什么事情也会挡在她面前,替她遮风挡雨。
虽然多数时候她根本不需要父母还有哥哥的保护,可有的时候作为一家人要的也不全是那个结果,而是那个态度。
像宫父这种在外跟个缩头乌龟似的只知道躲在女人身后,在家却喜欢摆一家之主威严的窝囊废,便属于她最讨厌的一类人。
被杜安饶二人雇来的那些大姨大妈也挺嫉恶如仇,眼见着夫妻俩灰溜溜跑了,还在那嘀咕:“这就走了?还把女儿丢在这了,真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真是造孽。”
“行了行了,你也少说两句吧。”大妈身边的病人家属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好歹顾念下那女孩子的心情,人孩子本来就够可怜的了。
杜安饶听着她们的议论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是亲生的,可不是在爱意中被孕育出来的孩子哪能跟人所谓的爱情结晶相比?等等,不对……】
杜安饶说到这的时候卡壳了一下,随即脑中蓦地爆发出一阵高亢尖叫。
【怎么会这样?!】
陡然拔高的声响,生生将李玥笙还有等候多时未见两人下楼还是不放心找上来的杜、李两家人,以及紧赶慢赶,终于赶到医院的某人吓得当场打了个哆嗦。
未等众人多想,杜安饶已经先一步说出令她如此失态的真正缘由。
【宫瑾媛竟然是他们俩的亲生女儿!他们俩知道这事吗?如果知道的话,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可要不知道的话,他们家都玩得这么乱了,竟然不做亲子鉴定。】
【对对对,还有亲子鉴定!宫瑾媛要真是他们俩亲生女儿的话,那最后把她从董事长的位置拉下来的那份她跟宫老爷子的亲子鉴定又是怎么一回事?是他们为了扶小儿子上位伪造的,还是说……另有隐情?】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杜安饶脑中已经转过无数念头,cpu都快烧干了,硬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与宫瑾媛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李夫人举办的晚宴之上,当时杜安饶身上还没什么功德,能看到的东西有限,只能仰赖于书库内的剧情描写来了解情况。
这次见面却不一样,如今的她仅靠自己的眼睛就能够重溯他人过往,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也能够轻易看穿人与人之间事业起落,姻缘红线以及血脉牵连。
刚刚她看得真真切切,宫瑾媛的亲缘线就牵在那对夫妻身上,父母宫落的也是这两人。
这便意味着,她并非宫夫人与宫老爷子不伦关系的产物,而是和宫浩明一样,都是宫夫人与丈夫的亲生孩子。
这可算得上是惊天反转了,要知道宫瑾媛在宫家继承人争夺战的最后之所以功败垂成,就是因为宫夫人当着公司董事会的面拿出了她与宫老爷子的亲子鉴定,确认她与宫老爷子是血缘父女关系,是公公强迫儿媳生下的不伦产物。
她的存在便是宫家乃至宫氏最大的丑闻,所以公司董事一边倒,最终还是选择放弃能力卓绝的她,改而由她亲弟弟来接任宫氏,成为宫氏新一代的掌权人。
说是掌权人,其实就是个傀儡,或者说就是作者给女主内定的金手指。
为的就是在之后女主与男主的利益拉扯,以及面对外来挑战时能不落下风,一步步往上爬。
现在骤然得知这里头暗藏的真相,杜安饶是真的惊了。
所以说,原剧情里宫瑾媛的落败,究竟是源于至亲之人的背刺,亦或者其他更骇人的原因?
思及此,杜安饶那叫一个抓心挠肝,难得的体会了把家人们日常吃瓜的心情。
这吃瓜吃一半还给不出个结果来,是真的会把人馋得睡不着觉的啊!
席璟越听完她的分析倒是蹙了蹙眉头,恍惚想起了早年听说的关于宫老爷子的一则传闻,若有所思。
杜安饶正独自郁闷呢,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
一转头就对上了某人含笑的双眸,眉宇也跟着舒展开,不无惊喜道:“席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昭阳约我今天晚上一起吃晚饭,到了时间却放我鸽子。我觉得奇怪打电话问他什么情况,在我的逼问下,他才告诉我说你跟玥笙出车祸进了医院,吓得我立马丢下手头的事就赶了过来。你们俩,没事吧?”
躲在不远处看热闹的李昭阳怎么也没想到天降飞锅,还精准无比的扣在了他头上。
席璟越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到凌厉眼刀自四面八方飞来,恨不得将他戳成筛子。
杜君彦更是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小子给他通风报信。”
李昭阳:“……”早知道就不那么急着把人约出来了,表哥,你这下可坑死我了!
杜安饶并未注意到众人那边的异样,忙不迭摆手道:“没事没事,是我们在地下停车场开车撞的别人,那人进医院了,我们就是过来看一下对方伤成什么样,顺带谈谈赔偿的事而已。”
“人没事就好,那你们现在这是准备回去了?”
“对。”
“我送你们吧。顺带听你们说说今天的事。”
杜安饶并没有注意到家里人又追了上来,听到席璟越说要送她们,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李玥笙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却又有些说不上来,最终决定静观其变。
李、杜两家人见热闹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为免杜安饶怀疑,也忙从另外一侧楼梯折返。
而这个时候,谁也不曾发现,早在席璟越出现前,人群中便少了一个人。
宫瑾媛走到医院卫生间门口的洗手池前拧开水龙头,掬了一捧水,用力泼在自己脸上。
冰冷的池水顺着脸颊与发梢滑落,滴滴答答的落回洗手盆中,带出片片凉意,连带着脸上火辣辣的伤痛好似也跟着褪去不少。
宫瑾媛就那么透过被打湿的刘海,静静注视着面前镜中的自己,眼中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一方手帕出现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