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炎垂下眸,虚弱的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让我自生自灭,不管我了。”
“我不会让你死。”迟笑顿了顿,“至少在我死之前。”
“少说谶语,不吉利。”
“你平常说得还少?”
王炎沉默片刻,“我这副身体,拼拼凑凑才勉强达到正常人水平,怎么敢奢求长寿。笑笑,有时候我很羡慕你,天生有副好身体,天赋异禀又肯努力。”
他的语气变得失落起来,“以前还会幻想着能与你有个孩子,可你厌恶我,不肯与我亲近……我知道我卑劣,人品也不行,所以才叫我此生……不得所爱。”
“我有说过厌恶你?”
“你抗拒我,也是一样的。”王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没有。”迟笑闭了闭眼,不忍心道,“我没有抗拒你,只是对你之前水煎我的事心存芥蒂。我觉得……自己像个玩物。”
“没有……”王炎挣扎着起来,却不小心倒在地上,虚弱的捂着胸口,一点一点的往迟笑的方向爬。
因为激动,脖子上缝合的伤口渗出一丝血来。
他泪眼朦胧的抬头,看她着急的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来,眼泪倾泄而下。
“笑笑,你是我的命,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求你……求你别离开我。”
迟笑叹息,弯下腰把人抱起,塞到被子里。
“睡了我几次。”
“五次……”他的声音很低,像心虚。
五次!?
除了最近这两次,竟然还有没被发现的!?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你十八岁……我们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我没进去,担心你打我……”
迟笑拧眉,声音变冷,“还有呢。”
“第二次是……”王炎喉结动了动,“是你高三毕业的晚上,在王琦的别墅里。第三次……二十岁放假回来,在我的别墅里,两天两夜……”
“王琦知道?”
“她不知道,我给她下了两倍的药,房子塌了她都不会知道。”
迟笑站起来就是利落的两巴掌,“你真行啊王炎,敢这么戏弄我!”
想了想,又是两巴掌,“你他妈到底有没有良心,我对你从来不设防,结果你这么玩弄我!?”
要不然怎么会屡次得逞呢。
王炎拉过她的手吹了吹,“夫人想打死我,抽屉里有枪。”
迟笑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拿出枪就是一顿扫射。
没伤到人,反倒被他这副虚弱的窝囊样气个半死。
“王炎!你这贱狗!”
王炎点头。
好听,爱听。
“夫人说我是,我就是。”
怒火中烧之际,迟笑跑到外面淋雨。
一边跑一边大喊道:“他妈的老天爷快劈死我!快来呀!!我这贱种不想活了!!!”
王炎跌跌撞撞的也跟着跑出去,赤脚踩在草地上,着急忙慌的喊着:“夫人……夫人……”
保镖和佣人急得抓耳挠腮,拿着伞给两位撑,被推开。
“咳咳咳……夫人,我错了……”
不远处的悬崖上,天降正义,把一棵大树劈得外焦里嫩。
最后,发了疯的迟笑抱着受了伤的王炎哆哆嗦嗦的往别墅里跑。
“妈的,还真想让我死啊。”
“夫人……”
“闭嘴!你这狗逼我迟早有一天跟你同归于尽!”
王炎白着脸,抱着她的脖子小声道:“那也要先把婚离了,要不然做不了鬼夫妻。”
佣人早已经准备好洗澡水,迟笑利落洗完,上楼睡觉。
佣人想把浴缸里的水清理掉,被王炎阻止。
等佣人出去,他直接脱光衣服,理所应当的躺了进去。
半夜,雷电变小,雨依旧在下。
狗皮膏药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看似礼貌实则已经坐在床边。
“我能跟夫人一起睡么。A市的天容易下子弹,抱着夫人睡才有安全感。”
床上的人闭着眼,呼吸平稳。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王炎把胸前的两个扣子解开,小心翼翼的往床上躺。
良久,他侧过身,闭着眼闻着她的发香,没忍住伸出手轻松把人抱进怀里。
“啊……”
被掐了。
王炎是个疯批啊,这点疼算得上什么。
抱不到媳妇才是恋妻人生中最大的悲哀。
“我就抱抱……这也不行么……夫人别对我这么冷漠。”
迟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
违背伦理道德,违背世俗常理,甚至违背她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所有是非观念。
可当他的手指缠上她的发梢,温热的呼吸贴近耳畔时,那些所谓的“对错”忽然变得模糊不清。
她应该推开他的。
应该在他再次越界的瞬间狠狠甩上几巴掌,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间充满危险气息的屋子。
可当他的唇几乎要碰上她的颈侧时,迟笑绝望地发现,自己颤抖的手指不是要推开他,而是攥紧了他的衣袖。
“你们是不是在我基因里刻下‘王炎’和‘乱伦’两个字?”
王炎一怔,“没有。夫人对我一见钟情,不是么。”
“我当初怎么这么作死。”
他咽了下口水,身体贴得更近,“我们今晚……可以做么。”
“……你有性瘾是不是?”
“是有一点儿……”
迟笑转过头,惊恐的看着他。
男人脸色慢慢变红,把头埋进她头发里,声音暗哑,“之前没有,做完心脏移植手术后一看到你的照片就有些难以自控。”
迟笑毫不留情的吐槽道:“你真变态。”
“我一直在吃药调理,一看到你就腿软,他们说我疯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是犯病了。”
他们,指的是药老的关门弟子。
要不是他们,王炎的身体很难像个正常人。
“你不要大喇叭告诉别人。”
“你还知道要脸!?”迟笑拿开他的手,“你们家变态基因藏都藏不住了!”
话说回来,她也是变态。
隐藏版的。
“你说是就是吧。”王炎满足的靠在她肩膀上,“谢夫人恩赐,晚安。”
很快,男人便睡了过去。
迟笑挺崩溃的,闭上眼睛根本睡不着。
有史以来第一次,因为心事失眠了。
身后贴着个男人,睡梦中还拿长枪指着她。
难受。
十分难受。
她想起身,被死死抱住。
“坚果……坚果……”
说梦话还知道双手双脚锁人,根本挣脱不掉。
玩手机吧,刷了刷本地新闻。
又是枪击,平平无奇。
刷着刷着,王恩突然发了条微信过来。
“建国,你说粉色的好看还是蓝色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