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很激动,两只手像钳子一般死死地按着女人的肩膀,使劲地晃动着,他声声呼喊着“苏黎”,那急切又深情的语调,却一下下触碰到女人那最敏感的神经。
几秒钟后,她浑身无力,眼神瞬间开始迷离,目光逐渐失去了聚焦。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嘴里开始不停呢喃道:“我不是苏黎,我是司无忧,我不是苏黎,我是司无忧,我不是········。”声音里满是痛苦与挣扎,仿佛在极力摆脱某种可怕的梦魇。
司无忌看到这种情况,心猛地一揪,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立刻上前,用力拽开沈烨,将女人紧紧抱住,同时小声安抚道:”无忧,你清醒清醒,我是大哥,我是大哥。
“可女人似乎根本听不见他的话,此时双眼已然失去聚焦,紧接着开始疯狂地大喊大叫:“我不是苏黎,爸,对不起,别开枪!别开枪”······。
“啊····啊--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在脸上摩挲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血,很多血·····”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地抖动着。
司无忌见此情形,心急如焚,不得不将她放倒在地上。
接着,他急切地对着后面跟着的几个人喊道:“快,快给小姐拿药,快拿药。”
身后几人立刻慌慌张张地往外跑,半分钟后,一人神色慌张地返回,对着司无忌低声说道:“大少,小姐的包好像落在飞机上了,车里我们都找遍了,没有看到小姐的包。”
司无忌一听,顿时怒目圆睁,大吼道:“废物,愣着干什么,立刻去机场,务必找到小姐的包。”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心急如焚。
此时的沈家人再次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得呆若木鸡。
沈烨看着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女人,这还是沈烨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见苏黎发病。
地上的她不停的抽搐,眼神涣散,头发凌乱,哭的撕心裂肺,嘴里还在不停重复着“我不是苏黎,我是司无忧,爸,爸,别开枪······”。
苏黎的这副样子,让沈烨的心像是被千万根针扎着。
他顾不上别的,立刻想要冲过去抱住她,却被司无忌用力推开:“别碰她,给她足够的呼吸空间。”
“她怎么了?”沈烨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就在大家都不知所措,乱成一团的时候,沈老爷子突然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快,快去找医生。”
沈楠听了,立刻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联系医生。
一时间,一大家子人瞬间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慌了神。
“让开,都让开,”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童声骤然响起,声音清冷、还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意,怒喝着众人。
众人听见声音纷纷散开。
只见小男孩,手里拿着药和注射器,神色焦急却又异常冷静地走到了女人的身边,迅速蹲下,舅舅,我书包里有药,说完,就开始动作熟练地,开始给女人注射。
“妈,你坚持住,一会儿就好了。·····”男孩一边轻声安慰着妈妈,一边专注地进行着注射操作,小小的脸上满是认真与担忧。
小男孩给女人注射完,一分钟后,女人的身体慢慢停止了抽搐,人也渐渐平静下来,陷入沉睡。
男孩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沈烨,低声说道:“我妈可能要睡几个小时,你给她准备个房间。”
他声音里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小小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坚强。
沈烨立刻弯腰,从司无忌手里抱起地上的苏黎,转身往他卧室走去。
一进去,把女人安置好以后,沈烨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拉着她的手,屋内,以沈老爷子为首,沈家众人围了一圈,神色各异,却都难掩担忧。
司无忌看了看沈烨,缓缓开口说道:“她当年中枪,确实是命悬一线,她诈死,不是她计划里的,她计划里并没有给她自己留下后路。
诈死是我祖父主张的,四年前,苏弘毅的开枪自杀的时候,她是有意识的,所以那一枪也打在了她的心上,击垮了她最后的理智。
她醒过来后,我们就把她带回了司家老宅修养,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的时候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发病的时候比你们刚才看到的还要糟糕,完全不认人,失智的状态。
后来,还是谭艾告诉她,那时的她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当她在清醒时刻听到自己怀有身孕,原本如死水般的眼眸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也终于开了口,说出了第一句话。她跟谭艾说,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虽说她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但自孩子在她腹中开始有胎动起,她才渐渐开始正常进食,也愿意配合治疗了。”
“只是因为她怀着孕,我们一直不敢给她用精神方面的管控药物,这就导致一旦发病,她只能硬扛。”
“在孩子五个多月的时候,有个佣人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杯子落地那清脆的声响,又一次让她受到了强烈刺激。那次发病,整整持续了五个小时。”
“谭艾见状,觉得再这么发展下去不是办法,便提出找陆修筠手下的长风,两人一同研究能够克制她发病的药物,以中药为主,力求没有副作用,起码不能影响胎儿的发育。”
“于是,我出面联系了陆修筠,也是在那个时候,陆修筠才知晓了她诈死的事情。”
”陆修筠接到电话,马不停蹄的带着长风来到了司家,之后,有了长风的加入,谭艾他们加快了研制治疗药物的进程。”
“当时她担心药物影响孩子,怎么都不肯吃药,每次发病都是咬牙硬扛。”
“几个月后,她顺利生下小宝。可自那之后,她发病愈发频繁,而谭艾他们研制的药,起初效果并不理想,打上一针,她就要昏睡很久。”
“后来,长风提议,换个环境或许对她的病情有益。我们商议一番后,便把她送去了法国,司家在那里有一处庄园。”
“你也清楚,咱们这种身份,出国并非易事,受到很多限制。”
“我也只能借着出国访问或是学习的机会,抽空去看看她们。平时,常陪在她身边的,还是当年她手底下的那些人。
“而无尘和陆修筠,只要一有时间,都会去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