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骂一句打一下,扫把挥得呼呼风响,上面还带着鸡屎和灰土,带着一股恶臭,打在两人头脸和身上,一打冒一股烟儿。
姜天明和洛城东狼狈不堪地躲避,不知不觉出了二门,直往大门口逃窜。
姜父犹不解气,又抓起拌好的鸡食追出来扬了两人一头一身。
“你、你这个泼夫,简直不可理喻~”
姜天明气得连连喝骂,可她一只手还要护着怀里的洛城东,另一只手挡着自己。这三进的院子不大,两人躲来躲去,终于一跤跌出了大门。
“咣当”一声,大门从里面关上,随后就是门闩重重落下的声音。
“泼夫、泼夫”
姜天明气得破口大骂。一边拉着洛城东从地上爬起来,眼见周围聚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正朝着两人指指点点。
只好一边拨拉着头发里夹着的杂草和鸡食,一边用袖子掩着脸,拉着洛城东快速离去。
再怎么说她也是京城从三品的虎威将军,总不能真的被人当笑话看。
门里的姜新月目瞪口呆。
长这么大,她从不知自己的父亲居然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这还是她那个从前只会吟诗作画、伤春悲秋的父亲吗?
“怎么了,不认识你老子我了?”
姜父丢下手中的扫把,冷哼一声:
“从前忍着,那是看在她是你们母亲的面子上,大家都体面些。现在你们都有了出息,爹还怕他们做什么!”
他拍了拍手上残留的鸡食:
“就是可惜浪费了小六刚刚拌好的鸡食……”刚才要不是嫌脏,他都想拿鸡屎扬那两人了。
“爹跟你们说,虽说那个姜秋水也算是你们妹妹,但就算她亲自上门,你们也不能把银子借出去,听到没有?”
“喏,父亲放心吧,肯定不借!”姜新月保证道。
可是她的保证没起多大作用。
姜天明和洛城东回府后,相继在别人那里也碰了壁。两人越想越气,索性纠集了族人,次日带着姜秋水和魏时木,一起又找上了门。
魏时木又戴上了他那顶厚帷帽,不过全程没有发言。
毕竟此时他还没有过门,且他听说这姜新月是皇帝新宠,怕人家揭了他底细。姜秋水虽然来了,但她此时心中另有打算,所以也没多话。
反而是姜天明身后有了族长撑腰,全程蹦哒得最欢。直言若是姜秋山和姜新月两姐妹不出银子,他就要去官府告姐妹俩不孝。
还要将姐妹俩个除族。
姜新月姐妹不怕除族,可是真闹到官府去毕竟麻烦。最终两边达成协议:姜秋山和姜新月每人出2000两银子,此后姐妹俩与姜天明以及姜氏一族再无关系。
双方写了断亲书、彼此签字画押,族长也签了名字,自此算是恩断义绝。
姜氏族长其实有苦说不出。
她也知道姜新月如今是新皇宠臣,年纪轻轻的,日后必定前途无量,本来她也不想得罪的。
奈何昨晚姜天明来找她喝酒,她不知内里,多喝了几杯,便什么都答应下来。现在想反悔也晚了。
好在姜秋水这婚也是御赐的,所以她能巴住这一头,应该也行吧?!
。。。
且说明日就是婚期,将军府这边拿到了银子,因为帖子已经发过了,婚期想延迟也来不及,只能紧锣密鼓的尽量筹备。
即使这样,能准备的东西也有限。
第二天婚礼就这么仓促的进行了。因为银子有限,而缺少的东西又太多,连锅碗瓢盆这些都要重新购置,再加上还要装点必要的门面,所有的开支一省再省。
姜新月父女自然没来,所以和她们相关的以往关系户也没有来。来客大多都是将天明本人的亲朋故旧、同僚同窗,而新郎这边就只有魏时木一个人而已。
皇帝这边也没有任何动静。
幸好魏时木本来就住在府里,少了迎亲和嫁妆进门这些环节,将军府在正堂花厅直接宴客,客人一共也就开了六桌。
魏时木一身红衣被人从望鹤楼搀出来,象征性的门口跨了个火盆就到了正堂。
因为这婚是圣旨赐的,所以一拜天地之后,二拜君王,直接把拜高堂这一环节省了。拜下去的瞬间,两口子的心里都感觉怪怪的。
夫妻对拜之后,魏时木被送进洞房。
是夜红烛高燃。
将军府准备的酒水太差,宴席上又缺东少西,宾客们留下礼物,便三三两两的告辞了。
只余洞房里男女主相顾无言。
魏时木心中其实有喜。不管怎么样,如今他可是彻底摆脱了以往的污名,成了将军府名正言顺的乘龙快婿。
呼奴唤婢,日子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姜秋水则是咬牙切齿,想到上辈子辛辛苦苦,最后只当了魏时木的妾就恨。凭什么轮到魏时木嫁给她就能穿正红?
今天要不是圣旨赐婚,说什么她都要好好羞辱他一番。
好在现在堂已拜,礼已成。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算她抗旨了。
夫妻对坐沉默良久,魏时木顾不得假装害羞,先动了。
“妻主,”
他轻移脚步,走到桌前,端起那杯简陋的合卺酒:“你我喝了这杯酒,便早些安歇了吧~”
他可不是初夜,尚有一关要过呢。不过凭着丰富有经验,他有信心将这女人手到擒来。
“是吗?”
姜秋水邪恶的笑着,一抬手,魏时木手中的酒杯便被打翻,酒水瞬间洒了一地,也溅了魏时木一头一身。
“妻、妻主?”魏时木惊讶的叫了一声。
“别急~”
姜秋水想解开魏时木身上碍事的喜袍,三扯两扯没解开扣子,索性哗啦一下撕个粉碎——临时买的玩意儿,果然质量太差。
她皱着眉头:
“自己把衣服脱了,乖乖的,别让老娘亲自动手……”
魏时木不解,但还是依言乖乖脱光了身上的衣服。
最终一丝不挂的站在姜秋水的面前。
出嫁前他曾听肖平一说过,有些妻主在同房时会有些特殊的癖好,这个时候当夫郎的不能强硬地拒绝。
只要乖顺一点,一般是不会受到什么伤害的,反而可能成为夫妻间的情趣。
借着燃烧的灯笼和烛火,姜秋水冷眼打量着对面这人的身子。
除了脸和脖子是黑的,身上的肉倒是一团一团的雪白细腻。可惜,就是太肥了些,毫无曲线可言……从房顶上偶而透进来的风,让魏时木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妻主,你、你轻一些,为夫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