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样子的消息，信息传到商务部
商务部此刻也是坐不住。
这可不是国内用户的小打小闹，这是国际信誉问题，是关系到国家外汇收入的大事！
之前靠着“钢铁飞马”赚取的外汇可不是个小数目，现在大批退货索赔，损失之巨大，触目惊心！
商务部外贸司的李司长直接把电话打到轧钢厂厂部。
“喂，是轧钢厂吗？我是商务部外贸司老李！”电话那头声音带着怒气，几乎能喷出火来。
李富贵正好在厂部，接起电话，一听是商务部，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哎呀，是李司长啊！您好您好！有什么指示？”
“指示？我是来问责的！”李司长声音提高八度，“你们轧钢厂的‘钢铁飞马’是怎么回事？！投诉信都堆到我办公桌上！国外客户集体抗议，要求退货赔偿！你知道这给国家造成多大的损失吗？！上百万美元的外汇损失！你知道这损害我们国家的国际声誉吗？！”
李富贵一听，额头冷汗唰地冒出来，他结结巴巴地解释：“李司长，这……这不可能吧？我们车卖得挺好的啊，国内都供不应求呢！”
“国内是国内，国外是国外！”李司长怒吼道，“国外客户可不像国内这么好说话！人家要的是真材实料！你们到底搞什么鬼？怎么质量下降这么快？！是不是偷工减料？！”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李富贵矢口否认，试图找借口，心里狂骂不止。
他急忙把责任往外推：“李司长，您听我说，这批车……这批车生产的时候，正好赶上厂里调整生产流程，可能……可能工人操作上有点疏忽。再说，这批车的生产方案，是之前那个……那个黄智超和李怀德定的，他们已经被停职，可能留下什么隐患……”
“放屁！”李司长根本不信他的鬼话，“生产方案是他们定的，可执行是你们现在在执行！而且问题集中在最近这批货上，之前的货就没这么多问题！别想推卸责任！我告诉你，这事儿闹大！性质极其恶劣！商务部要派人去你们厂调查！你们等着吧！”
“嘟嘟嘟……”电话被狠狠地挂断。
李富贵拿着听筒，脸色煞白，双腿发软，站都快站不稳，手抖得像筛糠。
他万万没想到，为那点产量和邀功，竟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直接捅到商务部，还牵扯到国际声誉和外汇损失！这可不是小打小闹，这是要命的罪过！
他现在哪还笑得出来，满脑子都是商务部要来调查的消息。
“妈的，这帮老外，屁大点事也较真！”他狠狠地骂一句，现在不是骂街的时候，得想办法自保。
调查组一来，他那些“简化流程”、“提高效率”实则偷工减料的手段，不就全露馅？到时候别说副厂长，不被撸到底、送去农场改造就算烧高香！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李富贵眼珠子急速转动，眼神里闪烁着阴毒的光芒。
对，黄智超！李怀德！这烂摊子，必须让他们背！生产方案是他们定的，对，就咬死这一点！
就说他们故意埋下隐患，等着看我出丑，给我下套！这批货的问题就是他们之前方案留下的后遗症！
他脸上露出一丝狰狞和疯狂：“黄智超，李怀德，你们想看我笑话？没那么容易！这锅，你们背定！我要让你们彻底翻身不了！”
他立刻抓起另一部电话，手抖着拨出号码，准备联系几个心腹，商量怎么统一口径，伪造证据，把脏水全泼过去。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始他的阴谋，另一边的动作却更快，也更有效。
清水河边，李怀德正烦躁地抽着烟，鱼竿孤零零地立在一旁。老部下低声汇报着从厂里打探来的最新消息——国外客户集体投诉，商务部震怒，要派调查组。
“好！好啊！”李怀德眼中冒出精光，“他李富贵不是能耐吗？不是要抓产量吗？不是要把咱们赶走吗？这下麻烦大了，把咱们轧钢厂的脸，把咱们国家的脸，丢到国外去了！他自己把天捅破！”
旁边一直的黄智超，这时也缓缓开口：“时机到了。”
李怀德看向黄智超，两人交换一个眼神。
“智超，你说得对！这孙子自己把梯子踹，咱们也该送他一程！”李怀德狠狠掐灭烟头，站起身，“我这就去找我老丈人！他不是总说我光知道闷头搞技术，不懂得借力吗？这次就让他看看，我李怀德的人脉，关键时刻也能派上大用场！”
李怀德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
他顾不上再钓鱼，骑上自行车就往岳父家赶。
他岳父虽然现在在工业部，一直被人压着一头，但在部委里门生故旧不少，都是当年一起打拼下来的老伙计，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这事儿牵扯到国际影响和巨额外汇损失，正是那些老领导最看重的国家利益，由不得他们不重视，不站出来说两句公道话。说不定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路上，李怀德心里盘算着措辞，既要说明情况的严重性。
与此同时，黄智超也没闲着。他准备去找老李和老丁，他本来不想让老李和老丁参与进来，但是现在也是没办法，至于内务部那边，他更是连想都没有想过。
现在，正是动用这些力量的时候。
军属大院，老丁一脸茫然在看着黄智超，这小子怎么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黄智超的语气很平静，“轧钢厂电动车的事，您可能听说了……情况比外面传的更严重，已经影响到国家的国际声誉和外汇收入。李富贵同志上任后，为了追求产量，擅自更改生产工艺、降低质量标准，现在问题彻底爆发出来……”
他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客观、准确地陈述了李富贵上任后的种种荒唐做法，以及当前造成的严重后果，特别是国际上的恶劣影响和巨额赔偿风险。
老丁立马就是火冒三丈，他最看不惯这样子的人：“智超啊，这件事性质确实非常严重。胡搞蛮干，损害国家利益，这种不正之风绝不能长！你放心，我会立刻向上面反映真实情况，建议彻查！”
“还有你啊，怎么这么晚，才来找我啊，你这小子。”
老丁的话音未落。老李已经接上话。
这位老李脾气更是火爆，最看不惯那些投机取巧、弄虚作假、只为自己升官发财的官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