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斯的五官突然扭曲起来,格利扎诡异的笑声不断响起,似有又在和他争抢身体的控制权。
“不行!”艾克斯当机立断,“我多一分钟也等不了,趁着我意识还清醒,现在就得发动时空回溯!!”
“不然就晚了!”
他鸣啸着,五指扭转托举光珠,似乎在激发其中的力量。
被困在里面的塔尔塔洛斯大喊:“别啊!再等会!我觉得还可以救一下的!”
但艾克斯只是加大了力量的催动,小金人四肢百骸都射出深邃的金光。
如此情形,他忍不住又是破口大骂:“踏马的!怎么都盯着我的时空之力!”
“都泥马畜牲啊!”塔尔塔洛斯无论如何也淡定不了,“跟着孟尧简直是我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误!”
洛普斯则晕头转向,如此复杂的局势让他单纯的脑瓜根本转不过来。
但还是下意识地执行孟尧的命令,于是头镖锋刃一收,便向艾克斯手里的塔尔塔洛斯抓去。
艾克斯则偏手躲过,正欲再度催发小金人的力量,忽而身上的光团暗淡下去。
他像是失去了提线的木偶般,呆愣在原地。
而凤凰巢里,密码台前正闪烁着一阵光芒。
大地的意识通过数据线进入了最终流星技术的保护程序之中。
这里是一片苍白,四周都是飞速射动的数据流,甚至锋利如刀,在大地身体上割出一道道伤口。
“艾克斯留下的手段到底该怎么破解?”
大地双手挡在身前,顶着数据风暴向前而走。
他像是走在极地的冰原上,飓风不断从前方吹袭而来。虽然四周白茫茫的,但这些数据流都是从一个方向涌来。
大地下意识地朝那边走去。
“大地!”
逆风中,一声呼喊,让大地抬起头。
狂风的尽头,他看见一个挺拔的身躯站在那里。背着光的情况下,大地虽然只能看清楚对方的轮廓,但还是认出了,这就是艾克斯。
大地也回应着,一步顶开风墙,艰难站在了艾克斯的身前。
此时的大地,依旧是艾克斯奥特曼的模样。
大地先是兴奋,继而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那和奥特曼一样的皮肤,喃喃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你的模样,甚至还拥有了你的力量?”
艾克斯颔首,吐字平缓:“这都是为了保护你。”
“在和格利扎、忘川的融合中,虽然你我已经一体化,但你人类的身躯顶不住那样的力量冲击,即将溃散。”
“迫不得已,我只能将自己的身体复制,以此来承载你的意识。”
大地攥紧拳头,在艾克斯的叙述,他逐渐回想起当时发生的一切。
但心头的阴霾很快散去,大地的拳头也松开。
不过是换了个身躯罢了——
他抬起头,和艾克斯对视:“嘁,艾克斯!告诉我,怎么才能解除你在最终流星技术上留下的限制?”
“那个限制是逆转一切的关键。”艾克斯回答道,“除非我亲自出手,否则不会解开的。”
“这......”
大地一时陷入了迷茫。
要知道,艾克斯此时与格利扎融合纠缠在一起,这种情况他本人怎么出手?
可对方却忽然爽朗地笑了,这笑声似乎短暂驱散了四周逸散的风。
大地上前一步,猛然抓住了艾克斯的双肩:“艾克斯,你打算干什么?”
他隐隐有了不妙的感觉。
艾克斯左手抓住大地的右手,最后紧紧握在了一起:“我虽然不能出手,但还有你呢,大地。”
“别忘了,你的身躯是完全照我复制的。”
艾克斯忽然招手,一团光出现在了二人之间,大地怔怔地看着这团光,艾克斯解释道:“这是那个凤凰巢的人工智能无限。”
“它其实就是我留下的封禁最终流星技术的手段。”
艾克斯扭头和大地对视:“大地来吧,我把我的一切复制给你,带着我的力量解开最终流星技术的封禁,去击败格利扎和始祖吧。”
“这一切,其实早在当初我送走你的时候,就计划好了!”
大地却摆手着急道:“不不,等等,艾克斯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艾克斯则叹息道,他的身上忽然出现马赛克一样的光,犹如病毒光团:“你也看到了,我和始祖战斗的时候,就被至高黑暗的力量逆异了。”
“就算把我和格利扎分离开来,我也是一个不稳定的炸弹。”
大地这一次沉默了,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再劝说,因为艾克斯说的是实话。
被逆异化的奥特战士,目前还没有找到完全恢复的办法。
“可我是人类,你是光。”
大地声音带着颤抖,双手死死扣住艾克斯的肩膀摇晃着:“我怎么可能掌握你的一切?而且、而且......如果你的一切都给了我,那你怎么办?”
艾克斯却只是歪头,他原本爽朗的笑化作低笑,带着意味深长的无奈。
哥莫拉的闪光玩偶忽然出现,被艾克斯抓在了手里。
接着,他的手压着玩偶,放在大地的心口。
心跳声出现在二者耳边。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什么光,什么人类——”
“大地,你还记得当初我为什么会选择你吗?”
“我当时就说过,因为我们频率一致,而只有家人才会有相同的频率。”
“我们是家人啊。”
大地忽然想起了那无数个夜晚,他在天台听着来自宇宙的频率。那是一段孤独的日子,漆黑的夜空下,只有星星的光在照耀着他。
而就在某一天,另一段相同的频率从宇宙深处传来。
深夜里,终于有一片独属于大地的星光,披盖在肩头。
他们相遇,犹如孤独的星辰终于相互吸引缠绕,仅有彼此。
他们是没有血缘的家人。
艾克斯拉住大地,一片彩虹从他们身上升起,冲向天际。
他抱住了他,一人背阴,一人向阳。
最终艾克斯的身躯缓缓化作虚拟数据消散,他说:“大地,不要放弃希望。”
“去战斗吧——”
大约几秒后,大地终于默默抓住了彩虹,他的身上也放出了七彩光。
哥莫拉玩偶化作装甲,拥抱住了大地,似乎想要安抚他悲伤的心。
大地喃喃自语:“艾克斯,一体化吧。”
他迎着风站了起来。
从此以后,他不会再畏惧这世间任何狂猛的风。
大地一刀劈出,虚拟世界分做两半,落向现实。
一道冲天的彩虹从密码台上升起,落向战场。
而与之相对的,原本呆愣住的格利扎也终于恢复了本能,它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属于艾克斯的意识忽然沉寂了下去。
洛普斯等人正看得吃惊,却见彩虹之中,身穿哥莫拉装甲的艾克斯奥特曼一步步走出。
“艾克斯,你和格利扎分开了?”
大古显然不知道就在刚才那一瞬间,虚拟世界里发生了什么。
可大雨中,眼前的巨人却缓缓摇头,水流顺着他面部的沟壑落下。
“我是大地!”
他慢慢举起手里的彩虹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