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莉子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
加藤纱奈握紧了拳头,视线转向房间里躺在血泊中的男人,说不出是什么复杂的情感。
“你还有听见别的什么吗?”
毛利小五郎抓着笔严肃地看向灰原哀,显然是想要她再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没有了,我只听到他们在吵架,至于他们吵架的内容,我并没有听清楚。”
灰原哀低垂下眼睫,关于这个话题,还是等明天交给佐佐木莉子,让她自己亲口说出来比较好。
别人的私隐,不应该从她这个外人口中随意说出。
“好吧,那这件事就先放一下。那么加藤小姐,今天凌晨两点的时候,你在哪里做什么?”
“我也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我睡眠一直都不太好,所以早早地就吃了安眠药睡着了。”
“啊咧”柯南不知从哪里冒出头来,“既然大姐姐你吃了安眠药,那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了呢?”
加藤纱奈神色平静,一点慌张都没有,“哦,那是因为我的睡眠质量真的很差,正常情况下就算我吃了安眠药睡着,晚上的时候也会很容易醒过来的。为了了解我的睡眠状况,我一直都有佩戴监测睡眠质量的手环,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我的睡眠记录。”
“那么,你们知道有谁和米歇尔先生结过仇吗?”
“没有,米歇尔对人一直都很和善,应该没什么人会和他结仇。”
“米歇尔先生是混血儿吗?”毛利小五郎忽然灵光一现,“我看他身上有亚洲人的特征。”
“是的”山崎回答道:“他来自一个很古老的意大利家族,他的父亲是家族掌权人,母亲是中国人。”
“莉子小姐呢?她也是混血吗?”
“是,莉子的父亲是日本人,后来移民到德国结识了她的母亲。”
“这样啊……”
两个混血组合到一起,将来的孩子一出生就拥有四国血统,还真是少见。
“你说你是被他们夫妻俩的吵架声音吵醒的,怎么步美没被吵醒?”柯南不知什么时候瞬移到了灰原哀身边,两个小不点缩在墙角说悄悄话:“我记得你们两个是住的一个房间?”
“什么意思?你看起来很想要她醒过来的样子,不相信我的证词所以想要再找她证实一遍吗?”
柯南彻底无语了,女生的神经都这么敏感吗?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好不好?
“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找到了一副耳塞给步美戴上,所以她当然什么都听不到了。”灰原哀抬手整理一下自己头上有些移位的假发,“不然你难道想要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直面这血腥的凶杀案现场吗?”
“这场面,我估计就算是光彦和元太那两个男生也会被吓到吧?所以他们应该也是被博士给拦住了。”
“小孩子留下心理阴影的话可是一辈子的事。”
呵呵,果然啊,灰原哀这张嘴想要怼人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淬了毒一样,他不过问了一句,她就怼回来这么多。
柯南默默转过身,视线再次投向山崎步和加藤纱奈。
“既然你们两位都交代得差不多了,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米歇尔夫人了,我记得她是被安排在了对面这间空客房对吧——”
“不行!”
加藤纱奈再次出声,直接过去堵住了房门。
“莉子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不可以再受刺激了!她身体不好,又怀着身孕,像你这样揭人伤疤的问话很容易刺激到她的!”
加藤纱奈一副死也不肯让开的样子简直是在无理取闹,迟钝如毛利小五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加藤小姐,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我们接触米歇尔夫人?她作为死者的妻子,本来就理应是第一个接受询问的!”
“我,我能有什么目的!”加藤纱奈着急开口:“我真的就是不想要你们这时候去刺激莉子,就算要询问,那也起码,起码等到天亮好不好?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最后,加藤纱奈几乎是在祈求。
“这样……”
毛利小五郎最终还是同意了她的要求,毕竟他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人。
“那么今夜就到这里,大家都回房间休息吧,剩下的事情等天亮再说。”
毛利小五郎转身对着刚才开始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船务工作人员说道:“麻烦你们找两个人守在这个房间门口,任何人都不能放进去。”
“好的,毛利先生。”
夜色深沉,大西洋上的第三个夜晚,月光之下万籁俱寂,海面上一丝凉风都没有。
黎明前的一段时间,海天之间被纯粹的黑暗笼罩,没有月亮,星星。
西区一楼,工作台前值班的工作人员正在打着瞌睡。
忽然,一阵清脆的碎裂声打破了他的美梦,让他瞬间惊醒。
“谁?”
他揉揉惺忪的睡眼,起身走到声音来源的方向。
镂空的花架上,一束还没换下的白色茉莉连带着花瓶一起摔到了地上。
“奇怪,怎么会摔下来?”
环视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
“看起来是没有放好,肯定是哪个家伙又偷懒了。”
工作人员挠挠头,认命地去准备打扫地上的碎片。
黎明,日出的时候甲板上依旧围了不少人,壮丽的自然景色毕竟怎么看都不嫌多。
“哥哥——”
一声尖厉的女子声音穿透性极强地敲打在鼓膜。
东区505门口,一个红裙女子正涕泗横流地想要往里面冲,门口两个保安一人抓住她一只胳膊,勉强拦住她前进的脚步。
“哥哥!你们放开我,让我进去,那是我哥哥!”
女孩不停挣扎,一只手拼尽全力伸向门内,好像这样就能触碰到地板上早已冰冷的尸身。
“阿里亚,你冷静一点,叔叔他已经走了,你再这样无理取闹也没有什么用处啊。”
旁边站着一个黑色长发的绿色衣服女生,看起来和那位歇斯底里的女生差不多年纪,一边拿手帕拭去眼角的泪一边试图劝慰红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