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狱最高处的平台上,几名身穿深色制服的狱警正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回巡视。
他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锐利,腰间的装备齐全,步伐沉稳有力。
四周只有海浪声与他们的脚步声,单调而肃杀。
滴滴滴——
突然。
一阵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孤岛的死寂。
平台上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起来,将狱警们冷峻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警报!”
“检测到高速目标接近!”
一名狱警立刻扑到监测设备前,紧盯着屏幕上快速移动的光点。
“方位东南,速度极快!所有人戒备!”
队长沉声下令,声音透过通讯器传遍各个岗位。
狱警们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原本略显松弛的身体立刻紧绷,手中的武器也已上膛,目光警惕地投向警报传来的方向。
海面上。
一艘黑色的摩托艇正劈开波浪,如同一支离弦之箭,朝着孤岛疾驰而来。
驾驶摩托艇的是一个男人。
他上身赤裸,露出虬结的肌肉与狰狞的纹身,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横肉,眼神凶狠暴戾,嘴角咧着狰狞。
距离不断拉近。
男人那凶悍狠辣的气息,隔着老远似乎都能感受到。
他单手操控着摩托艇,另一只手从腰间摸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不好!是炸弹!”
平台上的狱警看清了那东西的形状,惊呼出声。
男人手臂猛地一扬。
那颗炸弹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精准地落向镇魔狱的大门方向。
轰隆!
一声巨响传来,火光冲天而起。
浓烈的黑烟瞬间弥漫开来,如同张开的黑色幕布,遮蔽了狱警们的视线。
就在烟雾升腾的瞬间,那男人驾驶的摩托艇已经冲上了滩涂。
他弃了艇,从背后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开山刀,借着烟雾的掩护,如同一头蛮牛般冲向镇魔狱那厚重的金属大门。
“拦住他!”
几名守在大门附近的狱警嘶吼着迎了上去。
刀光闪烁,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与惨叫。
烟雾中人影晃动。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那几名狱警便已经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男人狞笑着,抬脚踹开一名倒地狱警的身体,挥舞着沾血的开山刀,就要继续冲击。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烟雾边缘。
来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劲装,勾勒出曼妙惹火的身材曲线。
她觉得长发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与一张绝美却带着冰冷杀伐之气的脸庞。
来人正是沈婉君。
她眼神淡漠地看着冲过来的男人,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男人也看到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化为更加浓烈的凶残。
“给老子滚开!”
男人咆哮一声,举起开山刀,携着一股腥风,狠狠劈向沈婉君。
沈婉君站在原地,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分毫。
就在刀锋即将及体的刹那,她的手动了。
没有人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
只听到“嗤”的一声轻响,像是布帛被撕裂。
男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狞笑凝固,双眼瞪大,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微的血线。
血线迅速扩大。
噗!
下一秒,鲜血喷涌而出。
男人手中的开山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激起一片尘土。
烟雾渐渐散去。
周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残存的狱警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几秒后,才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沈当家威武!”
“沈当家无敌!”
沈婉君对这些欢呼置若罔闻。
她轻轻甩了甩手,冲着身后的狱警们命令道:“动作快点,把这里收拾干净。”
“别等秦天回来,看到这乱糟糟的样子。”
滴滴滴滴——!!
沈婉君刚吩咐完,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的警报声,比刚才男人袭击时还要尖锐急促百倍。
这足以说明,这次来的人,比刚才那独狼还要强上数倍。
高墙平台上,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狱警们瞬间脸色煞白。
“完了完了,这还有完没完了……”
“刚来一个又来一个,这些人是疯了吗?三天两头的来!”
“……”
狱警们握紧手中的武器,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目光惊惧地望向远方。
这个敌人,远比刚刚的男人强上数倍。
他们只能做好赴死的准备,守住他们身后的镇魔狱。
沈婉君站在那扇被炸得有些变形的金属大门前,背对着众人。
她玲珑有致的背影挺得笔直,给身后惶恐的狱警们带来一丝镇定。
“都别慌!守好自己的位置!”
沈婉君的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试图安抚躁动的人心。
然而,只有沈婉君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内心不比他们慌乱多少。
刚才那个莽夫只是开胃小菜。
而现在的这个,才是真正的劲敌。
她能感觉到,自己根本不是来人的对手。
呼——!!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从远方的天际传来。
那声音由远及近,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几乎是眨眼之间。
一个黑点出现在海天相接之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放大。
那是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如同一颗脱膛的炮弹,撕裂空气,朝着镇魔狱的方向疾驰而来。
速度之快,带起的音爆声震耳欲聋。
沈婉君瞳孔骤然一缩。
她凝神望去,待看清那道身影熟悉的轮廓时,眼底涌现一抹欣喜之色。
是秦天!
他回来了!
“解除警报!是自己人!”
沈婉君强压下心头的激动,连忙朝着高台上的狱警大喊。
然而,她的命令却晚了一步。
狱警们早已将防御系统锁定在了秦天身上。
在沈婉君话音落下的同时,队长按下了发射键。
嗡嗡嗡——
高墙上,隐藏在暗处的数十个炮口同时调转方向,锁定了空中的秦天。
下一秒。
咻咻咻咻咻!
密集的火光喷吐而出。
数十枚小型高爆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交织的火网,铺天盖地朝着空中的秦天笼罩而去。
看到这一幕的沈婉君倒也没慌,一脸淡定的看着这些炮弹射向秦天
倒不是她不担心秦天的安危,而是她相信,这点威力,不足以伤到秦天分毫。
要知道,射出的这些炮弹,可是镇魔狱最高级别的防御火力。
就算是钢铁之躯,也扛不住如此密集的轰炸。
而空中的秦天,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欢迎仪式”,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
他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意。
只见他在空中,如同闲庭信步般,脚下虚空接连轻点。
每一次落足,都仿佛踩在无形的台阶上。
他的身形在密集的炮火中灵活地穿梭、闪避。
那些足以撕裂钢铁的炮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在他身后炸开一团团绚烂而致命的火球。
爆炸产生的气浪,甚至吹不起他额前的发丝。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潇洒写意到了极点。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秦天便轻飘飘地落在了沈婉君面前的空地上。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眼看向面前的沈婉君,脸上带着一丝戏谑。
“我说嫂子,你这欢迎仪式也太特别了点。”
“差点就把我轰成渣渣了。”
沈婉君没好气地白了秦天一眼,红唇微启,轻笑道:“哼,要是这点炮弹就能把你轰成渣渣。”
“那你也就不配做这镇魔狱的主人了。”
高墙上和附近的狱警们,此刻才看清楚来人是秦天。
“是当家的,当家的回来了!”
狱警们连忙从高台上冲下来。
争先恐后地跪倒在秦天面前,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身体抖如筛糠。
“当家的请恕罪!我等没看清,差点伤了您”
“还请当家的责罚!”
秦天摆了摆手,神色平淡的说道:“没事,你们也不知道是我回来了,都起来吧,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是!”
狱警们如蒙大赦,磕头谢恩后,迅速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秦天目光扫过不远处倒毙的尸体,以及那扇破损的大门,眼神微微一凝。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硝烟与血腥混合的气味。
地面上,还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金属片,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不算轻松的战斗。
秦天收回目光,转向身旁的沈婉君,语气随意地问道:“嫂子,这是怎么回事?”
沈婉君红唇轻启,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总有些不长眼的东西,想来这里碰碰运气。”
“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实力平平。”
“已经被我顺手解决了。”
秦天闻言,视线再次落到距离最近的一具尸体上。
他缓步走近,蹲下身,指尖在那尸体冰冷的皮肤上轻轻一点,一丝微弱但精纯的真气波动残留其上。
“先天境初期?”
秦天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向沈婉君,“嫂子,这好歹也是一位先天境初期的高手。”
“在你嘴里,怎么就成了‘实力平平’?”
沈婉君迎上秦天的目光,理所当然地扬了扬下巴,“先天境初期,在我眼里不就是实力平平吗?”
秦天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只是淡淡一笑。
“走吧,进去说。”
沈婉君点了点头,侧身让开一条路,与秦天并肩走向镇魔狱的大门。
两人走进镇魔狱,身后厚重的合金大门缓缓关闭。
冰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股陈腐的奇特味道。
此刻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般,冗长的长廊里只有二人的脚步声回荡。
秦天目不斜视,随口问道:“嫂子,最近狱里没什么异常吧?”
沈婉君脚步轻快,从容的回道:“放心吧,有我看着呢。”
“一切都正常运转,那些老家伙们也都安分得很。”
“就是最近外面不太平,总有些苍蝇想闯进来嗡嗡叫。”
“不过你放心,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
“掀不起什么风浪。”
秦天不置可否,他了解沈婉君的性子,也相信她的能力。
但他心中清楚,连先天境初期的高手都成了“小角色”,这所谓的“不太平”,恐怕没她说的那么轻松。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秦天停下脚步,看向沈婉君,神色认真了几分。
“嫂子,丹药呢?”
沈婉君没有多言,素手轻扬,一枚精致古朴的储物戒指在她指间闪过微光。
下一刻,一个玉质的小瓶出现在她白皙的掌心。
瓶身温润,隐约有淡淡的药香从中溢散出来,沁人心脾。
“喏,这就是用还魂草为主药炼制的还魂丹。”
秦天伸手接过玉瓶,指尖能感受到瓶身传来的温和能量。
他打开瓶塞,一股更加浓郁精纯的药香扑鼻而来,精神为之一振。
瓶内静静躺着一枚龙眼大小,色泽碧绿,表面隐有流光的丹药。
“辛苦了,嫂子。”
秦天将玉瓶小心收好,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看看金无幻。”
沈婉君点了点头:“我带你过去。”
两人继续向监狱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环境越发森严,空气中的压抑感也愈发沉重。
经过一处特殊的监牢时,一阵嘶哑的哭喊声突兀地响起。
“秦司长!秦当家,放了我吧!”
声音充满了绝望与乞求,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秦天脚步微顿,侧头看去。
只见那间牢房里,一个披头散发,形容枯槁,浑身脏污不堪的人影正死死地扒着合金栅栏,涕泪横流地望着他。
正是曾经不可一世的历元驹。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嚣张跋扈。
眼神浑浊,脸上布满了恐惧与哀求,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
“秦当家,求求您,求求您放我出去吧!”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在这里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快要疯了!求您大发慈悲,给我一条生路吧!”
历元驹声泪俱下,脑袋不停地撞击着冰冷的栅栏,发出沉闷的响声。
秦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冷漠如冰。
“这是你自找的。”
他淡淡地吐出五个字,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当初历元驹犯下的罪孽,足以让他死一百次。
如今只是被关在这里,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说完,秦天不再看他,转身欲走。
历元驹见秦天要走,更加疯狂地嘶吼起来:“不!不要走!”
“秦当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我愿意做牛做马!我什么都愿意做!只求您放我出去!”
“我不想死在这里啊!”
尖利的哭嚎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瘆人。
“吵死了。”
沈婉君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随即对守在门外的狱警吩咐道:“把他带去小黑屋,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是!”
两名身材魁梧的狱警立刻上前,打开牢门。
历元驹还在疯狂地哭喊求饶,却被狱警粗暴地架起,拖了出去。
“不——!秦当家!救我!救我啊——!”
绝望的呼喊声渐渐远去,最终被沉重的铁门彻底隔绝。
牢房门口,只留下历元驹瘫软在地时留下的一滩水渍。
……
走廊尽头的空气几乎凝滞。
冰冷感顺着皮肤渗入骨髓。
与外界的喧嚣不同,这里死寂得可怕,只有两人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在回荡。
沈婉君在一扇厚重的精钢门前停下。
这扇门与其他牢门迥异,没有栅栏,只有一块冰冷的金属,上面布满了复杂的电子锁与符文禁制,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到了。”
沈婉君的声音很轻,却在这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抬手,在门禁系统上按下一连串复杂的指令。
沉重的机括声响起,精钢门无声地向一侧滑开,露出里面幽暗的空间。
一股混杂着药水、消毒剂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秦天没有丝毫犹豫,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沈婉君紧随其后。
牢房内部空间不大,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床,和躺在床上的金无幻。
他双目紧闭,脸色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灰白,毫无血色。
皮肤干瘪,紧紧贴着骨头,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抽干了。
若不是胸口还有极其微弱的起伏,秦天几乎以为这是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
曾经那个杀人如麻,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凶徒,如今只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安静地躺在这里,无声无息。
秦天走到床边,目光落在金无幻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
他能感受到,这具身体里残存的生机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神经的严重损伤,让他的意识被彻底禁锢在这副躯壳深处,无法感知外界,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伸出手,轻轻搭在金无幻的手腕上。
脉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秦天收回手,转头看向沈婉君,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嫂子,接下来我要为他治疗。”
“这个过程不能受到任何打扰,一丝一毫的干扰都可能前功尽弃,甚至危及他的性命。”
沈婉君看着秦天严肃的神情,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知道秦天的医术深不可测,也知道救治金无幻这种状态的病人,必然要耗费巨大的心神。
沈婉君没有多问,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
“这里交给我,不会有任何人进来打扰你。”
沈婉君深深看了秦天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随后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出了牢房。
厚重的精钢门再次缓缓合拢。
咔哒。
轻微的落锁声后,牢房内只剩下秦天和躺在床上的金无幻。
秦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纷乱的心绪彻底平静下来。
他从怀中再次取出那个温润的玉瓶。
打开瓶塞,那股沁人心脾的药香瞬间弥漫了整个狭小的空间,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几分。
他小心翼翼地倒出那枚碧绿色的还魂丹。
丹药在他指尖滚动,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与勃勃生机。
秦天走到床头,轻轻捏开金无幻有些僵硬的下颌。
他将还魂丹送入金无幻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和的碧绿暖流,顺着喉咙滑入。
几乎是瞬间,金无幻的心跳似乎微微有力了一些。
但这远远不够。
还魂丹只是唤醒生机,修复损伤的神经,还需要针灸之术来引导。
秦天目光一凝,心念微动,乾坤戒光芒闪过,一套细长的银针出现在他手中。
每一根银针都细如牛毛,在牢房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
他取出一根最长的银针,捻在指间。
真气开始缓缓运转,顺着经脉汇聚于指尖。
秦天的眼神变得无比专注,整个人的气场也随之改变,仿佛与周围的环境隔绝开来。
他的眼中,只剩下眼前这具需要拯救的躯体。
没有丝毫犹豫,他手腕轻抖。
银针精准地刺入金无幻头顶的百会穴。
快、准、稳。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紧接着是第二针,第三针…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指尖翻飞,一根根银针不断刺入金无幻周身各大要穴。
神庭、印堂、太阳、风池…
每一针落下,都带着一股精纯的真气,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探入金无幻体内,寻找着那些受损、萎缩的神经脉络。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也极其耗费心神的过程。
他不仅要用真气引导还魂丹的药力,精准地修复每一处损伤,还要时刻注意不能因为真气过猛而对本就脆弱的神经造成二次伤害。
汗水开始从秦天的额角渗出,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真气如同潮水般不断消耗,注入到金无幻体内。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
牢房外的天色由暗转明,又由明转暗。
秦天仿佛不知疲倦,依旧保持着高度的专注。
他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捻动银针,已经微微有些发麻,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真气引导着碧绿的药力,如同春雨润物,一点点滋养着那些枯萎的神经。
这是一个缓慢而艰难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