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珀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木香腰间挂着的香囊。
的确是出自她家小姐之手。
原因无他。
只是因为像这样丑到极致的香囊,在这世上,她还当真没有见过第二个。
仅仅只是看着那样的香囊,就能对绣香囊之人感兴趣。
看来这宁远药材铺的少东家,也不是一般人。
木香点了点头,“对啊,那人当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可没有答应他,走的时候也很小心,身后绝对没有尾巴。”
“你们在说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突然,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玉珀和木香同时止住声,朝着另外一侧望去。
只见孟柚宁正站在不远处,桑鸾贴心地搀扶着孟柚宁的胳膊。
见此,木香赶忙上前伺候,“宁姑娘,你出来了?你可千万要当心些。”
她嘴上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孟柚宁另外一只手。
孟柚宁稳稳坐了下来。
她轻笑出声,摸了摸肚子,“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如今胎都已经安稳下来了。”
桑鸾顺势坐在了孟柚宁一侧,“还真是和屈大夫说的一模一样,你这肚子里当真是两个小家伙。”
孟柚宁如今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
看着比同月份的孕妇还要大上许多。
隐约看去,肚子正中间还隐隐有一丝尖锐。
尽管她每日还是有些腰酸背痛,但这些疼痛比起先前的那些来说已经不算什么。
再加上屈石清给她留下的药方,她整个人倒是没那么难受。
每日,桑鸾还会陪着孟柚宁一起在院子里逛上半个时辰。
她腹中虽然有了孩子,顶多也就是半夜翻身有些困难。
但有桑鸾一直陪在她身边,她一点也不害怕。
反而在姑苏的这段日子,是她来到书中世界后,过得最有滋有味的一段时日。
桑鸾慢慢半蹲在孟柚宁身前,伸手轻摸了摸孟柚宁的肚子,眉眼弯弯的说道:“小家伙,你们可要平平安安的出来呀,我是你们的桑鸾姨姨,等你们出来后,姨姨就给你们一人一个大金锁好不好呀?”
她的声音很是轻柔。
她的话音刚落,在场的其余几人便不自觉低声浅笑了起来。
桑鸾抬眼,“你们笑什么?”
孟柚宁嘴角微勾,“鸾儿,他们都还没有完全成型呢,哪里能听得懂你在说什么。”
桑鸾将脑袋靠在孟柚宁肚子上,一脸惊奇,“胡说,他们肯定能听得懂,我都感受到他们在肚子里动来动去呢。”
突然,她哎呀一声,猛地站了起来,手指着孟柚宁,“他们刚刚踢你了!”
孟柚宁瞬间被她夸张的模样逗笑了。
木香瞧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下很是开心。
可看着看着,不知为何,却不自觉流了两滴泪。
在她身旁的玉珀,最先发现她的异常,不由用胳膊碰了碰她,轻声道:“木香,你怎么了?”
桑鸾上前一步,伸手替她将眼泪擦拭干净,柔声开口,“是啊,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
木香吸了吸鼻子,笑了笑,“没什么,我这是喜极而泣,为宁姑娘高兴呢。”
翌日辰时。
封珩之一出来,就见到祁然,正抱着大缸呼呼大睡。
他看了看一旁的苍黑,“他这是真的睡了一夜?”
他的视线将眼前的十个大缸一一扫过,面上微微有些震惊,这十个空缸竟然都已经被挑满了水。
见此,苍黑连忙出声解释,“公子,这些可都是世子一桶一桶亲自挑满的。”
封珩之轻嗯了声,缓步上前。
他略微垂眸,看了看祁然。
此刻,祁然双肩上的衣衫已经被磨烂了,隐隐透出一丝血迹。
再往下,祁然的双手已经磨起了血泡。
封珩之右手半握成拳,抵住唇角。
他轻咳了身,用脚轻踢了踢祁然。
祁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抬眼看着眼前的人。
肩上和手上瞬间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
他下意识抬手,轻吹了吹手上的伤口。
下一刻,祁然猛地站起身来,神奇隐隐有些激动,“我现在已经完成你所说的事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被封珩之接过了话茬,“我说到做到,你先去好生休息片刻,我从今日开始就教你。”
他视线在祁然受伤的双肩上停留了一瞬,语气莫名,“只要你能受得住就行。”
祁然面上一喜,“好好好!”
接下来的半月,祁然和封珩之除了白日里出去找桑鸾和孟柚宁之外,一回到院子里,封珩之便对祁然进行魔鬼般的训练。
经过他半个月的精心训练,祁然的进步简直神速。
虽说和身手好的人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
但凭借祁然如今的情况,对付一些普通的山匪,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祁然看着被他一掌劈开的瓜,嘴角的笑就没有下去过。
封珩之陡然出声,“喂,我能问你一句,你是出于什么样的毅力,将当初的那十缸水挑满的吗?”
祁然神色瞬间落寞起来,“我分明早就暗自发过誓,要给柚宁最好的生活,我不仅没有做到,还阴差阳错伤害了她。”
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端起一旁的茶盏,仰头一饮而尽。
他伸手狠狠抹了一下嘴,“如今我总是会想起,当初因为我没了的那个孩子。”
祁然咬了咬牙,猛然抬手重重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我真不是人,怎么当时就一点没有发现异常呢!”
封珩之看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当初的事并非你本意,你也不用过于责怪自己,只要到时能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给对方就好。”
祁然苦笑着摇了摇头,“依我看,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哪怕真的事出有因,但伤害却是真实存在的。”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封珩之,一字一句很是认真地说道:“我们都已经在姑苏待了整整一月了,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吧,她们应当不在这里,不然怎么会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封珩之右手屈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沉思了片刻后,这才缓声开口,“不,我倒是觉得,这是因为她们隐藏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