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首领顺着他的指尖望去,神色变得凝重,声音也低沉下来:“此处是通往正统神明居所的必经之路,同时...也是魔神大人分身被光明教主擒获之地。”
“这座山... 叫昆仑山?”齐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当得到肯定答复的瞬间,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中炸开:这里,会不会就是连接异世的关键锚点?
但这个念头刚一浮现,便被他强行压下。他暗自摇头,将思绪拉回现实:“明白了,按计划行事。你速速易容,一炷香后随我出发。”
说罢,齐墨拿起案头的笔,在宣纸上寥寥几笔,便勾勒出齐伶的模样。少年眉眼间的纯粹与灵动跃然纸上,那熟悉的眼神,仿佛带着温暖的笑意,正从画中望出来。
黑袍首领接过画像,匆匆告退。书房内,黑一等人也迅速散去执行任务。
齐墨独自在房中踱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在摇曳的烛火下忽明忽暗,既带着胸有成竹的自信,又暗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锋芒。
不过半炷香时间,黑袍首领已换上一袭月色长衫,出现在书房门口。此刻的他,容貌与画中齐伶别无二致,唯有发型上那抹不太自然的呆毛,暴露了易容的痕迹。
齐墨上下打量一番,眼中闪过赞赏:“很好,有几分神韵。”
他并不会把人认错,不只是因为黑袍首领那没有精髓呆毛的发型,还是因为,齐伶就是齐伶,他的气息很纯粹,纯粹到齐墨可以在万千人海中瞬间感知到他的存在。
............
九重天分为九块区域,巍峨昆仑山为绝对核心,如涟漪般向边缘层层铺展。
而昆仑山脚下,云雾缭绕之处,则是九重天,是自古以来正统仙家的居住之处。向外便是八重天、七重天等等。
核心向外,八重天、七重天依次排开,如同环绕中心的神秘圈层,每下降一层,天地法则与灵气浓度便随之变化,形成独特的生态秩序。
若将这玄妙布局比作现世的城池,昆仑山便是尊贵的城心,而太虚山则如隐秘的城郊别苑。九重天是一环或是内环,而其他便是三环、四环。
千百年前,太虚山亦是云蒸霞蔚、仙鹤翩跹之地,仙家是为了方便、且不引人注意,才选择的另一个落脚之处。
然而时过境迁,曾经缥缈的“仙气”如今已被世人称作“灵气”,唯有九重天核心区域的灵韵,依旧保留着那份亘古未变的神圣,被修行者们尊称为“仙气之源”。
在这宏大的空间架构中,各层天地皆有其独特生态。
一道三重天,如同繁华的尘世,居住着芸芸众生,炊烟袅袅间,是凡人市井的烟火气息。
四到六重天,则是修仙者与奇珍异兽共生的秘境,这里灵气充盈,仙草遍地,珍禽异兽出没山林,充满着未知与奇遇。
七、八重天更是不凡,此处盘踞着诸多修仙大能、古老世家与顶尖宗门,巍峨的仙宫楼阁隐匿于云海之间,强大的神兽时常破空而过,引得天地异象频生。
此前前往第一、二大陆广邀贤才的“使者”,便多是从这两层天地中精心挑选的精英。
至于如今的九重天...本该是仙韵流淌的圣地,却早已被光明教主与伪神盘踞。
他们以邪祟之力扭曲天地法则,将圣洁之地化作滋生黑暗的渊薮,正统仙家或隐或散,只留下一片暗流涌动的危局。
同时,由于这九块区域的布局与九重天的仙气,所以“九重天”这个名字便被世人所铭记。
齐墨自黑袍首领的隐秘据点出发,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九重天长久的沉寂。
他从一重天开始,一路高调挑战各地势力的“龙头老大”与“地头蛇”。
每至一处,必先将装满银钱与灵石的布袋置于案前,而后抱拳行礼,礼数周全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这看似矛盾的举动,既彰显着对江湖规矩的尊重,又暗藏着势在必得的锋芒。
但...每一场激战落幕,齐墨总会敛去周身锋芒,从空间戒指中掏出治疗丹药留给对方服用。同时,宣纸裹挟着墨香从人群中破空而来,他接过黑袍首领以凌厉笔触勾勒出方才激战的场景,交于对方身旁的人。
待对方喘息着发问,齐墨低笑,指尖抚过剑柄符文,拱手道:“记住了,我是齐墨。”他抬手掸去衣摆尘土,再次拱手作别,墨色长衫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身影很快隐入街角巷陌,只留下满场怔愣的看客。
直到微风掀起案头画纸,露出角落处力透纸背的落款印章有“齐墨”二字,众人才如梦初醒,面面相觑间,刚才踢馆的那个少年,便是如今外界名声大噪的...齐墨齐公子了。
短短三个时辰,五袋沉甸甸的财物已作为“挑战礼”送出。踢了好几个馆场后,来到了六重天。
“哎哟!”一声尖锐的痛骂声划破街道喧嚣,“毛头小子走路长没长眼?老身这把骨头都要被你撞散架了!”
齐墨下意识地循声抬头,瞳孔骤缩。眼前拄着竹杖的老妪佝偻着背,皱纹堆叠的眼角却泛着妖异的幽蓝。
看似浑浊的眼珠深处,竟流转着非人的竖瞳——
这哪是什么普通老妇人,分明是披着人皮的、异变后且有了人类智慧的高级妖魔!更令他警惕的是,对方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宙外气息,如腐肉般令人作呕。
“终于找到你了。”齐墨不动声色地侧身,拦住身旁正要下跪赔罪的路人。他虚扶一把将人护到身后,目光如炬锁定妖魔。
“说,你是如何潜入九重天的?”明明双唇未启,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却在妖魔耳畔炸响:“让我猜猜,是..西潘教会的手笔,还是...光明教主在背后指使?”
妖魔浑身一震,手中竹杖“啪嗒——”落地。
齐墨的声音像毒蛇般钻进她的意识深处,带着战斗过后的嘶哑与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为什么要伪装成人呢?是满足变态的癖好,还是为了掩盖你吃人的本性?我可闻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