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之落在香凝耳边的声音,如蛊惑一般,引诱她落入他的陷阱。
可事实上,虽说这是如恳求一般的话语,但她并没有拒绝的资格。
所以她顺从的将头枕在他肩上,点了下头。
这一片昏暗中,香凝好像看到了有一簇一簇的烟花在眼前绽放。
他的吻细密而轻柔,落在她唇上。
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让她也有种偷欢的感觉。
往日那只执笔的手成了点起燎原火的起点。
香凝忍不住呜咽一声,裴宴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
他们在隐秘的角落,嘈杂的人声中,极尽欢情。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外面烟花的声音落下,裴宴之将香凝抱在怀中。
他伸手拉下一寸斗篷,露出她那双好似水洗的眼眸一般,示意她向外看去。
香凝扭头去看,只见巷子外,一盏盏孔明灯从地面飞升到半空。
原本漆黑的夜也被这些灯盏点亮。
远处传来一阵钟声,裴宴之替她理了下有些褶皱的衣裳,轻声说道:“又过了一年。”
闻言,香凝回过神来,明日……现在应当就是明日了。
岁首是新年初始,过了岁首便是新的一年。
所以今日才会这般热闹。
“月夜春好,花灯不灭,岁岁年年,恰如今日。”
裴宴之想让她永远都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但冥冥之中,他也知道,这或许不太可能。
两人从巷子出来时,香凝被裴宴之抱着,斗篷将她整个人都裹着。
将刚刚的荒唐尽数遮掩,他将人抱上马车,朝着裴府走去。
香凝有些昏昏欲睡,到了府中也不知被裴宴之带到了哪里。
他将在外面没有做成的事情,又压着她做了一遍。
还要她许下今后每一年都要和他看花灯的诺言。
明知得到的答案是他的逼迫,可他此时却固执的像是一个索要糖果的孩子。
“阿凝和我,要永远在一起。”
“再说一遍。”
他用发带绑着香凝的手,哄着她说了不知多少遍,永远在一起这五个字。
说到最后,香凝口干舌燥,整个人都困倦不堪。
有时候,裴宴之对一些事,当真是固执到了偏执的地步。
屋子里的灯烛亮了一夜,直至天明才熄灭,香凝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天将明一点儿,裴宴之便起身。
今日早朝过后,便开始了为期一月的休沐。
除去重要的大事,朝臣便可不用再去上早朝,也算是一年到头来,难得的休息。
裴宴之出去时,香凝还没醒,他刻意叮嘱了碧桃,不用喊她。
估摸等他回来,她也醒不来。
昨日折腾的狠,她这会儿正累着呢。
“奴婢晓得了。”
碧桃出声应下,看着裴宴之带着成华走远。
她昨夜守了一整夜,最是清楚,光是叫水就叫了三次。
想到这里,碧桃去了小厨房让徐妈妈做了些补气血的药膳给香凝。
此时皇宫中,裴宴之刚进宫就被一个宫女拦住去路。
“见过裴大人,殿下有话想跟裴大人说。”
这宫女便是建安公主的贴身宫女,之前查建安公主失踪案的时候,裴宴之见过她。
“我没有话要跟殿下说。”
裴宴之眸光冷寒,语气平淡的说了句。
听到这话,宫女皱眉:“殿下就在不远处,几句话的事,不会耽误裴大人上早朝。”
宫女听完裴宴之的话,依旧不依不饶。
裴宴之却只是瞥了她一眼,连话也没说,越过她朝前走去。
宫女转身要去追,成华伸手拦住她:“大人还要上早朝。”
说完,成华才转身追上裴宴之的脚步。
走在长长的宫道中,成华不由得问了句:“公主殿下突然找爷,难道是知道昨日的事情了?”
“她知不知道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桑家本就是太后娘娘给她选的夫家,拨乱反正而已。”
裴宴之淡声说了句,即便太后娘娘知道,他也无惧。
顶多是在太后面前,被斥责一番罢了。
宫女看着裴宴之和成华走远,只好将裴宴之的话去转告给陆若瑶。
在寒风中等着宫女的陆若瑶在听到裴宴之的话后,顿时睁大眼:“他真是这么说的?”
“回殿下的话,裴大人的确是这么说的。”
陆若瑶只觉心神一颤,她选裴宴之,只不过是因为在上京的人家中,裴宴之不仅是母后看好的人。
更是不少贵女的首选,大家都觉得裴宴之后宅干净,为人虽说清冷,但不是拈花惹草之人。
比起其他三妻四妾的公子哥,裴宴之简直是千好万好。
大家都想嫁个好人家,陆若瑶当然也想。
“殿下,太后娘娘已经在拟旨赐婚您和桑公子了,要是被太后娘娘发现您来找裴大人……”
宫女欲言又止,陆若瑶深吸一口气:“本宫不甘心。”
桑瑞丰看她的眼神,只有利益和算计,毫无真心。
陆若瑶也不想将自己交到这样的人手中。
“本宫再想想法子,总之,嫁给桑瑞丰,本宫不愿。”
说完这句,陆若瑶便朝着慈宁宫走去,宫女叹了口气,紧赶慢赶的跟上她。
上京今日热闹,这热闹中,陆嘉敏在皇家祭祀仪式上私会外男的流言蜚语更是漫天飞。
她在家中都哭了一上午,眼睛都哭肿了。
庆王陆永康进来时,看到一地的碎片,无奈摇摇头。
“本王的宝贝女儿这是怎么了?”
听到庆王的声音,陆嘉敏抬起头,而后哭的更凶了。
“父王,有人算计我!”
闻言,庆王走过来坐下:“不就是些流言蜚语,父王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你是本王的女儿,没人敢乱说什么的。”
陆永康出声安抚着陆嘉敏,听到这话,陆嘉敏抽泣道:“我咽不下这口气。”
明明该陆若瑶的灾祸,反倒是落到了她头上。
“便是没有这流言蜚语,你想嫁给裴宴之的心思,也趁早歇了。”
“本王已经让你母亲给你挑了一户人家。”
陆永康半眯了下眸子,看向陆嘉敏的目光,暗含深意。
他和裴宴之是政敌,陆嘉敏和裴宴之也绝无可能。
原本以为陆嘉敏过些时日就会移情别恋,倒是没想到,喜欢裴宴之这件事,倒是钟情了这么多年。
甚至为了裴宴之,要对公主出手。
“父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