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之闻言,脸色一沉,周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
他的手抵在剑柄上,勾唇浅笑道:“想清楚再回答,说错了,可就没命了。”
裴宴之的话一出,任辉吓得浑身发抖,额头冷汗直冒。
“裴大人,卑职真的所知甚少。只是听闻庆王在汀州有几处隐秘据点,具体位置和用途,卑职实在无从知晓。”
“那还不带路。”
裴宴之收回目光,示意任辉带路。
任辉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转过身的那一瞬,眼中哪里还有对裴宴之的畏惧。
他说自己要回书房去取一样东西,裴宴之带着人跟在他身后。
只不过刚进书房的任辉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趁着裴宴之没有防备,直接将桌子上的砚台朝着他砸过去。
裴宴之眼神一凛,迅速侧身闪躲,砚台擦着他的衣袖呼啸而过,重重砸在身后的墙壁上,摔得粉碎。
“找死?”
话音落下,任辉得意一笑,直接将手中的东西从窗边丢出去。
青紫色的烟火冲天而起,裴宴之微微皱眉。
“拿下。”
身后的人立马上前去抓任辉。
裴宴之手中长剑瞬间出鞘,剑指任辉咽喉。
任辉却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裴宴之,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被你拿捏?实话告诉你,你别想活着离开汀州了。”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涌出一群手持利刃的黑衣人,将裴宴之和他的手下团团围住。
裴宴之神色镇定,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我当你有什么本事,就凭这些人也想困住我?”
说罢,他身形闪动,长剑在手中挽出一道道剑花,瞬间便有几个黑衣人倒在血泊之中。
裴宴之的手下们也不甘示弱,纷纷拔出武器,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任辉趁着混乱,偷偷朝着书房的暗门退去。
裴宴之眼角余光瞥见任辉的动作,他将手中的长剑朝着任辉丢过去。
长剑瞬间被钉死在柱子上,也拦住了任辉的去路。
“想跑?”
只见裴宴之上前几步,伸手抓住任辉的衣领,将他狠狠甩在地上。
任辉惊恐地看着裴宴之:“你……你别杀我,我可以告诉你庆王的所有秘密。”
就在这时,一道暗器从窗外飞速射来,直奔裴宴之面门。
裴宴之连忙侧身躲避,暗器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竟是一支淬了毒的暗器。
待他再回头去看时,任辉已经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大人,现在要怎么办?”
裴宴之带来的人看着已经咽气的任辉,紧紧皱起眉头。
这下好了,任辉死了,他们手中的线索又断了。
“搜一下这里。”
落下这句,裴宴之用手中的长剑将任辉的衣裳划开,而后在他胸口的位置发现了一本被刺穿的册子。
他用剑挑起来,拿着这本册子离开了书房。
裴宴之拿着那本册子来到书房外的空地上,借着火把的光亮仔细查看。
册子被鲜血浸透,字迹有些模糊,但仍能辨认出一些关键信息。
上面隐隐约约记录着一些人名和奇怪的符号,似乎是某种暗语或密码。
此时,裴宴之的手下已经解决了大部分黑衣人,清理完了战场。
裴宴之冷声吩咐了句:“把这些黑衣人身上的东西都搜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手下们领命而去,开始仔细搜查。
不一会儿,一名手下在一个黑衣人的身上发现了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庆”字,背面则是一些复杂的纹路。
裴宴之将令牌与册子放在一起对比,试图找出两者之间的联系。
突然,他发现册子上的一个符号与令牌上的纹路极为相似,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裴宴之心中一动,他觉得这些线索可能指向庆王在汀州的某个重要据点。
汀州和上京离的可不近,但陆永康却要将陆嘉敏送来汀州。
这里一定有陆永康的据点,亦或者说是退路。
只不过他刚刚大意了,让任辉传了消息出去。
想到这里,裴宴之眸光越发幽暗,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人上前来。
只听他对那人吩咐了句,那人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了这里。
裴宴之将册子和令牌收起来,也离开了这里。
此时在凌安的香凝却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成华?你怎么在这里?”
香凝看到成华,神色有些复杂。
成华笑了下道:“爷说的没错,姑娘的确没忘了我们。”
听到这句,香凝启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成华将手中的盒子拿上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这是爷让我转交给姑娘的东西。”
听到这句,香凝低头,看到这个盒子,她皱了下眉。
“姑娘不必讶然,这些东西,爷早就准备好了。”
成华看香凝眼中划过疑惑,他深吸一口气,将盒子打开。
“这些原本就是爷给姑娘准备的,钱庄的钥匙,还有一些地契和房契,虽然姑娘如今也用不着了。”
“还有这枚香囊,是爷在收拾东西时找到的。”
说完这两句,成华便不再多说,香凝上前拿起那枚香囊。
她以为很难拿到的东西,结果没想到就这么拿到了。
“多谢,我只要这枚香囊,剩下的东西,烦请带回去吧。”
听到这话,成华摇头:“这是爷给姑娘的,属下无权拿走处置。”
“属下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告辞。”
说完,成华便离开了,香凝看着那个盒子,眸光微动。
里面的东西都是裴宴之给她准备的,按照成华的意思,这些东西应该是在她说出那句不认识他后,他准备的。
香凝阖眸深吸一口气,正要盖住盖子时,便看到了盒盖上的一封信。
她皱了下眉,伸手拿过。
裴宴之的字迹很好认,龙飞凤舞的字,和他这个人全然不同。
香凝看到上面的阿凝亲启四个字,手不由得顿了下。
她拆开信,映入眼帘的三个字,是放妻书。
那一瞬,香凝的心像是被击中了一般,传来些许刺痛。
‘吾爱卿卿,见信如晤,若你看到这封信,兴许于你我而言,都是一种解脱。’
他写,你恨我也好,忘我也罢,不想念我,不想见我,怎样都可以。
‘我只希望你能够过得开心。’
他从未这般恳求过,也没有这样的期盼过。
如果忘了他对她来说是解脱,如果这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